第一百八七節 上船(1 / 2)
「張老板是阿潔的熟客。他很喜歡阿潔,每次來必點。」
「阿康是二級員工,每月正常發給他的薪水是兩萬。換句話說,張老板光顧阿潔一次的花費,就夠公司開給阿康一個月的薪水。」
「如果張老板是阿潔的男朋友,那他打就打了,我壓根兒不會管。可現在的問題是,阿康打了阿潔,把她傷得很重,至少一個星期不能上班。如果這期間張老板來酒店,點名要找阿潔,我們隻能編造借口說阿潔生病休息……洪哥,這其中的損失,誰來負責?」
洪宗元張口結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不是沒想過這些問題,隻是覺得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被虎平濤這麼一說,洪宗元忽然覺得問題很嚴重。
這次沒接到費率冰人的貨,出於女權考慮,海上供應渠道肯定要封閉很長時間,甚至要持續到明年,或者後年。
沒有毒1品交易,公司的利潤大幅度下滑。正如虎平濤之前所說:接下來,王朝酒店那邊很可能會成為公司唯一的盈利項目。
總不能讓阿潔挺著大肚子上班,那樣會讓人笑掉大牙。
虎平濤察言觀色,不失時機地說:「一旦阿潔的身體出了狀況,就會引發各種問題。」
洪宗元收起之前的冷漠心態,他變得緊張且專注:「阿衡,說說你的想法。」
虎平濤攤開左手五指,扳著指頭侃侃而談:「懷孕的女人很麻煩,孩子肯定不能要,何況以阿康那種性格,他沒有當爹的資格,也沒有當爹準備。無論公司還是阿潔,都隻能選擇做人流。可是這樣一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阿潔沒有身份證,不能去正規醫院。即便是小診所,也不能完全排除被人舉報的危險。」
「再就是之前說過的,阿潔因為身體的原因,長時間不能上班。洪哥,公司可不是善堂,不可能像《勞動法》規定的那樣,女人一旦懷孕就在家休息,什麼也不用做就能拿工資。」
「因愛生恨的例子多了,古往今來都有。洪哥您別看阿潔是個女的,可要是真發起狠來,、恐怕會連帶著阿康,把您和金爺一起恨進去。到時候偷偷打個電話給警察,事情就真鬧大了。」
洪宗元感覺後背上冷汗淋漓。
他再也坐不住了,從椅子上站起,陰沉著臉,叼著雪茄大口吸著,在房間裡走了好幾個來回。
「阿衡」說得沒錯。表麵上看,隻是阿康打阿潔,很普通的一件事。可若是坐視不理,就極有可能演變成一場災禍。
洪宗元轉過身,注視著虎平濤:「阿衡,你覺得現在該怎麼辦?」
「方法很多,就看洪哥您怎麼選。」虎平濤神情淡然:「把阿康調走,或者讓阿潔離開。總之他倆隻能有一個人留下。」
洪宗元又一次皺起眉頭,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要不就宰了阿潔。」虎平濤惡狠狠地說:「留下她,終究是個隱患。」
想到阿潔那張漂亮的臉蛋,洪宗元實在舍不得。他並非貪戀女色,這是一株搖錢樹,而且好不容易從國外弄進來,殺了就太可惜了。
思慮良久,洪宗元左右為難,長嘆一聲:「讓我再想想……」
……
這一想,就是好幾天。
沒等洪宗元想出個眉目,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印證了虎平濤之前的說法————阿潔懷孕了。
金壽昌花大力氣經營王朝酒店,自然是為了賺錢。
除了防範警察,確保安全,他還花錢雇傭醫生,定期給酒店裡的女招待做檢查。梅1毒花1柳可不是開玩笑,一旦患上就很恐怖。雖說抗生素是克製病菌的天敵,尤其是梅1毒,現在也像從前那樣是絕症的代名詞。可是站在客人的立場,誰都不願意沾染。
與虎平濤談話後的第二個星期,剛好是定期檢查。
她懷孕超過一個月了。
金壽昌把洪宗元叫到辦公室,大發雷霆。
「你是怎麼辦事的?居然讓下麵的人把阿潔搞大肚子?你知不知道這意味什麼?」
「那個女人沒有身份證,現在該怎麼辦?」
「說了多少次,酒店裡的女人不能動,你們就是不聽。」
「你自己說,現在該怎麼處理?」
看著勃然大怒的金壽昌,洪宗元低頭不語,心裡滿是懊惱。
虎平濤提醒過自己,可那時候自己沒當回事兒。
說是考慮考慮,實際上對阿康和阿潔都難以下手。
想來想去,洪宗元硬著頭皮說:「我這就安排人,給阿潔做人工引產,把孩子打掉。」
金壽昌坐在太師椅上,手裡把玩著兩個獅子頭核桃,冷冷地說:「這事兒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男人和女人,要是沒有懷孕,怎麼處理都行。可是現在……」
他從鼻孔裡噴出兩股濁氣,眼裡掠過一絲殘忍:「依我看,用不著做什麼手術,直接把阿潔宰了,一了百了。」
這話與虎平濤說得一模一樣。
洪宗元抬起頭,臉上滿是震驚的神情:「金爺,就這麼點兒事就鬧到要殺人……不至於吧!」
雖然他自己也殺過人,可在洪宗元看來,這根本就是兩碼事。
何況阿潔肚子裡還帶著孩子,一屍兩命。
金壽昌對此嗤之以鼻:「你懂什麼。孩子是女人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就算未婚先孕,也是女人眼裡的寶貝。這不清不遠的,被逼著做了引產,你以為阿潔還會像從前那樣老老實實聽咱們安排,讓做什麼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