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仙聞兩則（1 / 2）
故事一：神仙茶
獨倚枯鬆下，閒來大世界。
暮沉煙裊裊，不思神仙茶。
事起於七十年代一個姓孫的農家老漢。老農民對天氣的判斷很難出錯，有一天孫老漢去後山林子裡挖菜，午前陽光明媚，午後突然雷雨交加。
老漢從沒想過老天爺變臉這麼快，急忙背著籮筐往家趕。按理說平時在外麵遇到雷雨，老漢肯定會找個地方躲起來，那天慌了神隻想回家。
人算不如天算，一道閃電劈了孫老漢個正著。隔了兩天村子裡的人才找到他的遺體。抬回去該哭的哭了，準備下葬。草席裹著屍體都扔進坑裡了，農村講迷信，不是正常老死的要往屍體上撒點兒紙錢。紙錢沒落地，老漢猛地一動，周圍的人嚇個半死。這死了五六天了怎麼又活過來了？
人家問他怎麼回事，他說他死過一次，到了天上和神仙喝了杯茶。後來老漢生活依然平凡無奇，該吃吃，該睡睡，活到九十歲。
他活著的時候，隻給他孫子說過這個故事。他去天上和神仙不光喝了茶，還盜了天機。
喝茶神仙說做人三世，第一世歷練，第二世造化，第三世成仙。成仙要脫凡胎，就要先看透凡胎，可看得透看不透，已是仙人的天差地異。仙道非大道，扌莫不扌莫得清路得看造化。仙在萬事萬物之外，又知而不聞不問。
老漢不解，一世看得透，二世重新造化如何看得透。二世得造化，三世重新牽絆而如何得造化。
神仙喜，逐老漢歸。
又耕耘三十年，九十歲那年老漢突然明白，神仙共席已非凡。雷劫大難不死是造化。與天地共生，而今大道已成。老漢安然歸去。
其他人覺得孫老漢高壽。他孫子明白，老漢是成仙了。
去年秋天，山西一家養豬場又培養了一批新的豬仔，其中有一隻豬仔目光深邃。
見過神仙，說，凡人還妄想成仙？
故事二：賭局
【一】
煙雨婆娑，炊煙裊裊，哪裡能尋得人間滋味？太陽下山，茶坊老板張羅著打烊。路過的閒人多嘴幾句：「若是天晴，星夜品茶也是別有滋味的。為什麼老板兒每天關門關得這麼早？」
茶坊老板不予理會。賣茶的人本就懂得一個品字，生意過得去就行。晚上有晚上的生意，茶坊對麵就有一家別趣的地方。
莫七是茶館的常客，每天吃完飯就到茶館喝口茶。這家茶館的茶泡得又濃又香，別的地方比不了。等莫七吃飽了茶，老板張羅著打烊，總會對莫七慈祥地笑笑。莫七以為自己很識趣，便提著自己的茶缸悠閒地走去對麵。
若是問起這一片兒的傳奇故事，莫七的故事就非得拿出來說說。莫七本是佃戶家的兒子，跟著東家學了幾天大字，也是頗有才乾的俊後生。
本來莫七也是想著有一天能做個掌櫃，碼碼帳，直到茶館對麵的雅香園開張大吉。
「雅香園」，聽這名字可不是什麼飯館，更不是什麼風流地方。因為賭場老板說，賭場滿是銅臭，所以取個名兒叫「雅香」。
雅香園開業那天，莊家不回本，說白了就是送錢。從來沒見過這麼大氣派的賭場，莫七跟著湊了湊熱鬧，扔了幾個銅板。賭場的人從不賴賬，莫七穿得多掉價也不會少給他一個子兒。莫七一晚上跟了幾桌局，到了第二天，幾個銅板換了個銀錠子。
莫七樂開了花，從小到大，來錢還沒這麼快過。回到鋪裡逮誰給誰吹，自己如何如何大賺了一筆。鋪裡的小夥計們一聽，那哪兒把持得住，天一黑全跟著進了雅香園。莫七舍不得用小銀錠子，丟了幾個銅板。
本來大夥兒運氣不錯，贏了不少，沒想到下半夜突然黴運一轉，輸了個精光。第二天鋪子裡一個個灰頭土臉。有的人賭運沖天，更多的人是逢賭必輸。
「莫七，你過來。」說話的是東家，懂得多，賺得多，待人謙和。「狗子的娘病重，昨兒把幾個月的工錢結了。可狗子進了賭場把錢都輸光了。到處找不到狗子，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東家說話一向如此，點到為止，話不說破。莫七知道東家為什麼找自己，莫七更知道冤有頭債有主。
後來城外找到狗子時，已經凍得模糊了。狗子的娘也沒撐得住。弟兄們看莫七的眼神慢慢變了。莫七就知道，自己該走了。
可莫七該去哪兒？莫七沒找到好去處，在茶館喝了茶，徑直走進了對麵。
案前聲聲財如流，好似仙人愛玉骰。
莫七發現，自己能聽見骰子的聲音。憑這聲音，莫七就能知道大還是小，多還是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貫。
連著好幾天，莫七都在雅香園，偶爾小輸，贏的卻占了大頭。等到莫七盤點時，錢都夠買下這雅香園了。
【二】
看著莫七穿的精致布料，老東家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