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夢遊記（1 / 2）
恍惚間睜開眼，仿佛一夢千年。
「這是哪裡？」竹林裡陽光星星點點灑在臉上。
「撿到你時，你順著小溪漂流下來。」旁邊傳來竹林老伯憨厚的聲音。「小夥子，你是哪裡人？發生什麼了？」
「我……不記得了。甚至忘了，我是誰？」
偌大的竹林，是屬於竹林老伯一個人的。春夏秋冬，老伯都靠竹子吃飯。
有了我的幫助，老伯隻用在家剝筍子，編竹籃。挖筍，伐竹的力氣活兒我一人便可全攬下。
「你這失去記憶之前，必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俠。」晚飯後，老伯談心道。
「哪裡是什麼大俠，不過是年輕，力氣大。」我倒是有幾分害羞了。
「我年輕時也混過江湖。從你平時乾活兒時的表現，我就能看出，你哪裡是什麼尋常人？」
對於我自己的來歷，我也很是疑惑，此刻便沉默了。
「何必守著我這老骨頭？出山去尋找自己吧。」
我很猶豫，似乎害怕些什麼，可我又想知道自己。
在竹林生活了半年，很多事仿佛都是從頭學起。
出山數十裡，有個小縣城。每月老伯會挑著竹籃來城裡賣，順便打探我的身世。我也隨著老伯來過許多次，可惜一無所獲。
「你得去大地方，杭州城。」老伯曾對我這麼說過。
於是我乘著馬車，便到了杭州城。第一次來，心裡卻沒多少震撼，我暗自想，自己應該是見過大世麵的。
進城沿著最繁華的大街走了許久，有一座高樓修得特別好看。靠近一看，門口還有許多漂亮姑娘在攬客。
老伯給了我許多銀子，不知道在這裡吃頓飯得花多少。在門口猶豫之時，便有個漂亮姐姐來問：「公子可要住店啊？」
見到來人這麼禮貌，不由得認真作了一揖，道：「不知這裡吃頓飯多少錢？」
漂亮姐姐用袖子擋住臉一笑：「隻是吃個飯，可用不了多少錢。」
我心裡一鬆：「那真是太好了，我隻吃飯，不住宿。」
這個漂亮姐姐又笑了：「那便請公子。」
樓中修了好幾層，富麗堂皇。吃飯的都是公子哥和美女。樓中還有一台，台上有位女子彈著琴。
「有錢人真是會享受呀。」我不由得感嘆。帶我進來的漂亮姐姐又是一笑。
我隨漂亮姐姐坐下，隨後飯點小二就過來了。「公子想吃點兒什麼？」
「飯菜價格多少？」
「最貴莫過蓮花雞，一百八十文一隻。」
「蓮花雞是什麼？」
「用蓮花山莊的荷葉將混好佐料的童子雞包的嚴實，再在土炕上燒上半個時辰。雞皮鹵香嫩滑，肌肉鮮香多汁。為了這蓮花雞，外省也不少人慕名而來呢！」
「那好，來一隻！」
「那……客官還要點兒什麼？」
「你這兒還有什麼？」
在小二口中，仿佛酒樓有說不盡的美食。考慮到錢財有限，隨便點了幾件。
「公子是哪裡人呀？」漂亮姐姐問我。
「實不相瞞，我來這杭州城，便是想知道自己是哪裡人。」
「哦？莫非公子失憶了？」
「對。」
「我人脈甚廣，或許能幫助公子一二。」
其實我最開始來酒樓，隻是想一個人吃吃飯，沒想到這漂亮姐姐徑直和我坐到一桌，倒像是被蹭飯了。聽到這話，我心裡又有些感激。
「那可多謝了！不知，姐姐是這店裡的老板娘嗎？」
「姐……姐姐。小女子年芳二十，不是這店的老板娘，而是這店的老板。」
我估扌莫著我也應該是二十多歲，倒是失禮了。「啊，不好意思竟沒看出姑娘如此年輕有為。不知姑娘芳名？」
「我姓沈，也不過是繼承了前老板的家當。」
「菜來咯！」小二端著一大盤飯菜呈上。
我邊吃飯，邊給沈姑娘講自己是怎麼被竹林老伯撿起來的。
「劉少爺，沈娘子在陪別的客人。」「別的客人是什麼人，大不了我也摻合摻合。」門口闖進一個彪形大漢，帶著幾個仆人。
沈姑娘看見門口，有些慌張地站起來。「劉少爺，我這兒陪別的客人呢。」
「什麼人吶？」這個姓劉的胖子走過來輕蔑地打量了一下我，嘲諷，「就這叫花子呀？」
我雖然穿著沒這胖子華麗，卻也是衣冠楚楚。
「我不是叫花子。」
「瞧瞧，在這兒啃這叫花雞，還啃得滿嘴油。嘖嘖嘖。」
「我吃飯礙著你了？」我擦了擦油。
「礙著人家沈娘子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兒，就到這煙花巷來。」劉胖子越說越大聲。
旁邊的沈姑娘臉上布滿焦急，生怕冒出什麼事端。我心想她也算是有恩於我，不便壞事。
我轉身對小兒說：「小二，多少錢結賬。」
「他這桌記我賬上。」姓劉的闊氣地說。
「得叻，記劉少爺賬上了。」
「不用，我自己買單。」越是這種氣，我越是受不得。「沈姑娘，改日再來拜會。」
「公子的事，我記著了。」沈姑娘很感激的樣子。
結了帳，便包裹著剩下的一些食物出了樓。
「自那之後，皇城名捕任健超便成了武林榜第二，而千年老二袁二娘終於做了這天下第一……」
說書的地方魚龍混雜，聽老伯說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打聽。
「哼，笑話！」人群中有人冷哼一聲。
「明人不說暗話，若是有什麼看法盡管說出來。」說書的響尺一拍。
「半月前京城各大高手都收到了消息，軒轅氏卷土重來，月末將盜取袁家冰淩寶扇。如今杭州城高手雲集，都等著城外蓮花山莊的熱鬧，你一個說書的哪裡知道。」
幾番打聽，才知道江湖上有個武林榜。第一高手乃是不滅軒轅氏，第二是袁家袁二娘。而軒轅氏同時也是江湖第一大盜，半年乘袁二娘閉關，去偷袁家秘寶被長女袁明櫻抓住。袁家長女昭告天下，在蓮花山莊的蓮花壇上處死軒轅氏，卻被軒轅氏同歸於盡了。
竹林老伯曾說我可能是武林高手，若去蓮花山莊說不定會遇見人認識我。
九月末，蓮花山莊蓮花壇下，高手雲集。
「我女兒說殺了，那便是殺了。現在有人借昔日高手名頭做事，我既然當得起武林第一這個名，就不會坐視不管。」袁二娘高站台上，嫵媚中幾分傲氣，絲毫看不出已經是把三個女兒拉扯大的婦人。
因為近日皇城來杭州的高手比較多，袁二娘直接開放蓮花壇，邀請各路高手前來，以武會友。
此時壇上一個亞麻布衣的壯漢，手持一重一輕兩把刀。「刀十三乃是我劉府第一高手，武林榜位列三十七。」「杭州劉巡撫府上真是藏龍臥虎啊。」壇下不少人討好一位打扮華麗的公子哥。
「喲，這不是煙花巷的那位劉胖子嗎？」我不小心脫口而出。
仿佛最忌諱別人說自己胖，劉公子轉過身狠狠瞪了我一眼，突然一改眼神化作嘲諷：「這不是那位在煙花巷啃叫花雞的叫花子嗎？怎麼？你也是來會武的嗎？」
「我來乾什麼，關你屁事。」這裡不是煙花巷，說話也不忌諱什麼。
「挺能啊，壇下那個敢這麼對我們公子說話，可敢上壇吃我三板斧？」壇上的壯漢用刀指著我。
「去呀。」「你上呀。」旁邊的人也開始起哄。
「上就上，有什麼不敢？」我兀自上壇，忘了自己不會武功，這下可要吃大虧了。
刀十三右手的刀一直指著我：「你敢上來還是很勇敢，我不會取你性命。我刀十三之所以叫刀十三，因為我可以快速砍出十三刀，還是輕刀重刀交錯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