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學院(1 / 2)
「妹兒!小年!快過來!大個子好像醒了!」
「啊!馬上!我端水!」
聽見人聲,成嵐奮力睜開那好似被鉛灌注起來的眼皮。
無法挪動身體。
說不出話。
隻能感知到不遠處那耀眼的火光,以及火光中眼前兩個模糊的人影。
「劉叔!你你……你把成嵐的頭枕起來!我餵他喝水!」小年端著一個不鏽鋼臉盆——那是在成嵐「臥室」找到的,小年猜這應該是成嵐的「杯子」,臉盆裡裝著才溫好的白開水。
「好咧。」因為沒那個力氣將成嵐翻身,姓劉的保安大叔奮力將成嵐臥倒在地的頭抬起來,放到自己兩條大腿上。
「唔……」劉叔悶哼一聲。
好重。
「妹兒你……快一點……」
「好好好!」小年雖然十分焦急,但手裡的動作並沒有亂。
她先用臉盆裡的毛巾把水塗在成嵐已經乾裂的大嘴唇上,待成嵐嘴巴微微抿動之時,將臉盆遞到他嘴邊。
劉叔見狀,使勁將成嵐的頭抬高一截,將他的臉盡量往上轉,小年配合著劉叔的動作,順勢將一臉盆的水餵進成嵐的嘴裡。
咕咚。
咕咚。
咕咚。
可能是喉嚨太大的緣故,那水灌進肚裡的聲音,回盪在走廊中。
「呼,呼,呼……」劉叔還算輕輕的將成嵐的腦袋放到地麵,倚著身後的牆喘粗氣。
小年則把臉盆抱在月匈前,心跳聲在臉盆中回響。
「吃……吃的……餓……」
在水滋潤下恢復些許精神的成嵐左手撐住地麵,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一使勁,將自己的身體變為平躺。
他這副**,超過十小時不進食都會感到飢腸轆轆,何況現在被強麻醉昏睡了整整一天。
「有!」
小年抱著臉盤跑到火爐邊,從一旁地上鋪著的床單裡拿起一根根手臂那麼長的醃肉乾,裝滿整個臉盆。
接著跑回成嵐身邊,蹲在他的腦袋旁,把醃肉乾小心翼翼往成嵐嘴裡送。
開始隻是緩緩咀嚼,到最後風卷殘雲,塞得沒有吃得快,隻一會兒,整個臉盆的肉全軍覆沒。
「呼……呼……給我點……時間……緩一哈。」
感覺精神狀態已經恢復大半,但渾身還是疲軟無力,成嵐很清楚自己**的強度,普通麻醉劑絕不會令他如此狼狽,裡麵很可能加了肌肉鬆弛液。
既陰險,又專業。
現在這個世道,能同時兼顧這兩種品質的狗屎組織並不多。
成嵐心裡隱約有了數。
「小年……你是,啷個活下來嘞?」成嵐看著天花板,開口。
如果不是對自己的力量太過自信,他也不至於會被暗算。
在明知來者不善的情況下,還沒有保持十足警惕,在這種沒有法律約束的黑暗世界中,甚至連自己都沒保護好。
還讓弱小的小年反過來救自己。
如果不是發生什麼奇跡,這個他承諾過要保護的小女孩,可能已經遭遇到難以描述的苦難。
愧疚、羞辱、惱怒、悔恨、自責。
一時五味雜陳。
「嘿,全靠劉叔關鍵時刻趕到,用球棒把壞人打倒,超級可靠的。」
「你好啊大個兒,我叫劉卓,是小年小區的保安,以前也當過兵,不知道你長這麼大堆肉來乾啥咧,如果沒我,小年可就出大事了知道嗎?」劉叔緩過勁來,也蹲到成嵐腦袋邊,拍拍他的臉。
「謝……謝謝。」成嵐奮力轉過臉,鄭重道謝。
「哎呀呀,開玩笑咧,你不用這樣,好好休息好好休息。」劉叔沒料到成嵐會這麼認真,趕忙將他的臉扶正。
「我欠你們一條命,以後我一定……」
「啪。」
小年狠狠給了地上的成嵐一耳光,握著拳頭,臉拉下來,眉頭緊皺,生氣地喊道:「什麼欠不欠的,救你起來是讓你在這兒自責的嗎?我和劉叔一個老一個弱,都是你的拖油瓶,接下來所有危險都要靠你來保護,你注定是我們的超人和英雄,你不準有弱點,不準對自己不自信,不準後悔,不準道謝,不準被小情緒困擾,知道了嗎!哼!」
小年一摔臉盆,氣呼呼跑到火爐旁,抱住腿,背轉身,生起悶氣。
劉叔和成嵐對視一眼,皆是莫名其妙——這一直挺溫和的小妮子,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火?
身體無法動彈,成嵐隻好用眼神向劉叔示意,劉叔當然明白成嵐的意思,晃晃悠悠走到火爐旁,一邊往火爐裡添著在成嵐臥室床底下找到的柴火,一邊坐到小年身邊。
「妹兒……我覺得大個兒他也不是故意……」
「我想爸爸了。」小年抽抽鼻子,扌莫扌莫自己殘留著紅色勒痕的脖子。
「嗯?」
「如果爸爸在,他肯定不會這麼小家子氣,他肯定會識破那些壞人的陰謀,他肯定會保護我……白癡,成嵐大白癡!」
「餵餵餵,你也不能這麼說,我是被偷襲的,能有什麼辦法嘛。」成嵐仰起頭,很無辜。
「我爸爸就不會被偷襲!」
「你爸爸中這一針早死球了!」
「他根本就不會中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