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3章 我尋一魂(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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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3章我尋一魂

「不是兩隻,是三隻哦!」

天珠老人淡淡地笑了,對真小小的一切了若指掌。

眾人的目光隻聚焦於真小小與佛子身上,幾乎被人遺忘的真魔熵,挺立於風中約一柱香的時間後,突然瘋狂起來!

遭到佛子拋棄,他的精神受到了巨大刺激!

在身體劇烈顫抖之後,真魔熵徹底喪失自我,突然對沉睡的寂境聖人發難!

他手指天空,這一幕仿佛列空真魔帝國覆滅的那個清晨。

隨著他的一聲尖嘯,極可怕的掠奪之息,在整個空間爆炸!

轟轟轟!

道塔劇烈震動,那些鑲嵌於道塔內壁上的仙階戰獸們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肉體便灰飛煙滅,一枚枚晶瑩剔透的獸丹極速自死亡的戰獸們體內飛出,如銀河瀑布一般,朝真魔熵的體內灌入!

連番的爆破聲震得聖人們雙耳失聰,剛剛因為真小小瘋狂奪取生機而暈厥的嚴子楓悠悠轉醒,他憤怒地向前打量,嘴裡不住叫喚著「幫我殺了她!幫我殺了她!用寂境鎮壓銀印,把那該死的女人殺死,我就再也不受她的脅迫了呃!」

嚴子楓抬頭,看到的是真魔熵那張因為瘋狂吞丹而極度扭曲的臉。

「嘎嘎嘎嘎!」

一枚獸丹湧入真魔熵的身體,而後又從他的身體另一側飄出,他體內承受的獸力也達到了垓的邊緣,再加上古道瘋魔的加持,毀滅性不可想象。

「聖人美味」

可惜徹底失去自我意識,現在的真魔熵根本不知什麼是追逐永恆,在他看來,擁有元尊血的真小小,最好不要靠近,除她之外,此間其它聖人的氣息,都分外好聞!

「什麼鬼!」

剛剛蘇醒的嚴子楓驚恐地看著,眼前那披發的恐怖男人,徒手撕開「石頭」的寂境領域,一股強過一股的癲狂如大棒似的,狠狠地敲砸著他的腦袋!

「這家夥暴走了!救命!救命!」

感覺到生命受到了威脅,嚴子楓拚命地晃動著石頭的身體。

之前「惡犬」明明撕不開領域,此時他好像被邪靈加持著,力量百倍暴漲了!

石頭不需要嚴子楓晃動,早就醒來,但他傳遞到嚴子楓心底的情緒隻有恐慌!

很快,同樣的恐慌也傳遞到在場所有聖人的心底,一波波令人眩暈的狂意,從上到下,如瀑布般傾瀉而來。

就連天珠子自囚的牢籠都開始輕輕震動,漂浮在虛空中的塵埃傳遞著不安與崩潰。

佛子拋棄真魔熵,點燃了他心底的極度黑暗,再也無人困束,令他壓抑多年的殺意成萬倍地掀起,他曾在破碎帝國之後,強行收斂了自己屠滅整個列空的野心,現在再一次發狂,他要將未完成的殺戮,在臨穀實現!

「這個家夥比我們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最靠近道塔的薑棄,狠狠吞了一口口水。

眾人之前隻見過被佛子束縛的「惡犬」,完全不知解下鎖鏈的惡犬竟是這般癲狂的模樣,他的毀滅能力,似乎比佛子更強!

「給我!」

一聲尖叫,嚴子楓與寂境聖人「石頭」同時感覺到了體內不可抑製的腫脹刺痛感,仿佛「惡犬」的咆哮是一種不可拒絕的言咒,他一發令,自己的丹海就要破體而出!

嚴子楓臉色慘白地以手按壓自己的下腹,肉眼可見,他的下腹被丹海頂起,撐得肚皮像一個待產的孕婦!

「給我,給我,給我!」

真魔熵的咆哮聲越發急促,猶如一個向大人討要糖果而不得的頑劣孩童。

噗!噗!噗!

嚴子楓與「石頭」聽得到自己體內異響陣陣,原本有序的吐納,都徹底被對方的尖叫打亂,鮮血在體內逆行,經脈陣痛難以忍受!

還沒麵對麵過招,單是對方的音攻,就已經令人不能承受!

這是什麼戰爭變態?

那就是死神在人間的具現吧??

「逃!」

為了活著,寂境聖人石頭給嚴子楓下達了一個字的指令,同時自體內散出大量的寂意妄圖修補被撕開的領域。

他曾以一個「寂」字攻克九缺所有道台,但道台上的癲意,不過才復刻真魔熵癲狂的千分之一!

再難以力蓋力,麵對石頭的施法,真魔熵絲毫不以為意,繼續大步向前,像一個無所忌憚的瘋子,恣意將對手的攻擊和防禦通通以拳風打散!

在聖人的授意下,嚴子楓手足並用地狼狽跳出道塔,並直線朝環中天下方墮落,一旦離開道塔範圍,就意味著放棄追逐永恆的資格,受禁空力影響,直接回到環中天的最底層!一旦想要重新爭奪永恆,便隻能再一次攀越道塔。

「石頭」最大的特點就是忍。

他以為自己放棄了永恆之爭,便不會再被真魔熵糾纏,哪裡想得那瘋子也視永恆為無物,跟著自己不,跟著嚴子楓一起跳了下來!

「啊!」

在花閒的驚呼聲中,真魔熵出現在了眾人之間。

在他落足的剎那,星海突兀地刮起一股狂風,震動著所有人的心弦。

真魔熵惡狼般的眸子,用力地掃過每一個人的臉頰,狂喜的表情出現在他棱角分明的眉宇之間。

「都是美味。」

令人膽戰心驚的四個字!

「罷了!」

薑棄抬頭看看還在道塔之中激烈交戰的真小小與壇道佛子,又瞧瞧正佝僂脊背,舔舐雙唇站在聖人間的真魔熵,麵色一凝,便甩手自道台上跳上,踏上一枚飛箭,頭也不回地朝星海飛去。

自空境的莫化章死,九階道台路已斷!再想進入道塔顯然已是不合實際的想象。

原本若是沒有禍亂,他還樂意滯留於此,旁觀最後到底是誰奪取到永恆的碩果,但現在突然來了「惡犬」這個大麻煩,他不想惹禍上身,還是理智地趨利避害吧!

踏著飛劍,薑棄毫無留戀,將剩下的人通通落在身後。

說不定真小小與壇道佛子誰都無法得到永恆的青睞,說不定「惡犬」會將此間的聖人們全滅自己好好活著就好了,做一個如壇道佛子一樣的蟄伏著,引導新一輪的仙王成就缺境,然後等待數萬年後,環中天的再一次開啟。

「屆時我再也不會成為別人的踏腳石!」

皺著鼻子,薑棄已在心中刻畫著未來的畫麵。

然而

啪!

一聲輕響,薑棄的身體自後向前,開了一個血洞。

他的身影還在向前飛行,然而他的丹海,卻朝真魔熵的方向飄去。

「一個都別想走!」

放棄了對「石頭」和嚴子楓的追擊,真魔熵率先對離開環中天的薑棄動手,薑棄的極境之軀,在真魔熵的手中猶如瓷碗一樣脆弱。他的身影緩緩向前飛行,而後「噗通」一聲倒落星海之中!

眾人瞠目結舌,呲牙咧嘴地看著薑棄的丹海被一團赤芒包裹,拉扯到「惡犬」嘴旁,而後那瘋狂的男人,便目無旁人地將那血淋淋的丹海大快朵頤起來!

「此子邪魔!」碧垓瞬間頭皮發麻,激退三步。

從沒見過聖人如此輕易凋零,惡犬出手的速度和強度,比佛子有過之無不及!

但碧垓沒有就此離去,一是離去者會頭一個成為惡犬的攻擊對象,二是她心中的蒼生大愛,絕不允許她放任真魔熵這樣一尊邪靈禍害臨穀。

他若恣意橫行星海,可以想象,所過之處盡是死亡與哀鳴!整個世界,會被他徹底覆滅!

「我們一起,封印他!」

碧垓對在場所有聖人發起了邀請,與自己生死息息相關,與自己身後的界民們生死攸關,大夢道尊與神霄仙子迅速響應,有神霄參與的事情,玉化真君自然責無旁貸,唯獨自囚籠中的天珠,還是一幅置身事外的樣子。

以無為,對抗有為。

生死都是天道的定數,他虔誠地接受。

再也無人認真打量真小小與壇道佛子的交戰,環中天下首,很快地亂成一團,暴風,仙兵,戰獸各種仙法層出不窮,眾人一方麵保護著自己,一方麵盡己可能地攻擊著殺人啖丹的恐怖惡犬,戰鬥之激動,與道塔中的生死戰不分高低。

「真小小,死!死!死!」

壇道佛子聲嘶力竭。

然而他的氣運法相卻被真小小的鎮魔惡獸踩在了足下!

枯木道靈刀在風中切出一枚枚黑色的十字斬,不斷割下佛子僅剩不多的生機,喪彪借勢蠶食佛子的能力,因為本源力量的湧入,喪彪的身體變得油光泛亮!

「你,時間不多了。老夫可以感知你道侶靈魂在星海湮滅的速度。」

這時,真小小聽到了來自天珠老人對自己的秘語傳音,他在催促自己踏入永恆,因為小粥粥破碎的靈魂,很快將要真的在這世界消失無蹤!

永恆!永恆!永恆!

到底如何契機最後一隻戰獸?

真小小額頭瞬間凝出無數汗水,她焦灼地四顧。

剛剛,她感受到了薑棄死亡的氣息;此刻,她聽到了碧垓、大夢道尊、神霄仙子、玉化真君與真魔熵艱難的對戰聲!

不止小粥粥,她還需要以成就永恆之威,一並解決真魔熵帶來的死亡威脅,無論是紫環,大夢還是曾有恩於自己的碧垓,她一個都不想失去!

「真小小!還我的靈魂缺失!還我的永恆契機!」

瘋狂的佛子打斷真小小對環中天下方的凝視,他自知靈魂的一部分被朝生夕死花收割,本源大傷,已極難得到永恆的青睞,於是把滿心的怒與憤悉數灌注在真小小身上!

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肉身禁錮!」

佛子的每一條張開的肋骨,都猶如怪獸的獠牙,它們在風中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亂動著試圖將真小小吸入月匈腔中。

無數飛濺的黏液在風中拉長,它們再一次化為了絲絮的模樣。

佛子的身體之外,籠罩著一層灰黑色的陰影,那陰影在星海,凝成了妖靈的輪廓。

恐怖的吸力,無時無刻不從他肉體內釋放出來,真小小真切地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在戰栗,必須花十二分的力氣去抵擋來自佛子肉身的威壓!

喪彪從中斡旋,無數黑色毛發自喪彪體內伸出,它們精準地尋找著佛子噴濺出的每一滴黏液進行纏繞。

隻有同族,才不畏懼同族的血脈秘法!

喪彪的存在,令佛子抓狂!

大有一種天地已生我,為何再孕育一隻禪妖境的三變金蟬子的悲憤在。

遠遠看著,仿佛兩隻毛絨怪的觸手緊緊編織在一起,無時無刻,這些毛發黏液都在掉落。

麵對佛子張開的身體,真小小隻有一麵攻擊一麵撤退,將正麵戰場交給喪彪,自己從旁側進行偷襲同時不斷閃避,隨著閃避的速度越來越快,空間拉扯的氣息越來越強真小小身體的輪廓也越來越模糊,獸化狀態,再一次在她身上不加收斂地蔓延開來。

獸化魔女,雙瞳異色,一枚擁有分明的獸的模樣,黃金色的豎瞳,點綴著翠綠色的眼。一枚勉強還能看出真小小的痕跡,但赤紅的眸中,透露著血腥。

雙臂猶如狼猿,臂下還各異生出兩對獸臂,皮膚上覆蓋著銀色的鱗,墨色的鱗,仿佛萬種有鱗戰獸,都向她貢獻了自己斑斕的最強鱗片。

神霄仙子看著真小小這個模樣,不竟深深為她擔憂。

獸化狀態雖然是真魔一族的強力之道,但過於深入就會不可自拔,沉淪古道。

神霄關心著小小,卻無力抽身相助,因為她正與大夢,花閒,碧垓,玉化真君一起抵擋恐怖的「惡犬」。

同樣的,真小小心中有對紫環的牽掛,卻無敢再打量下方戰場,因為她與佛子的角逐同樣瞬息萬變,勝負隻在須臾的變化之間。

二人深藏著對彼此的牽掛,不遺餘力與自己的敵人進行著生死搏殺。

天珠那句「我能感覺你道侶靈魂在星海湮滅的速度。」徹底擾亂了真小小的心魂。

佛子的力量,的確已經被她一再消耗,真小小相信,依照現在的節奏,這該死的假和尚注定隻能在自己手中敗亡。

但現在事情的關鍵,已不在佛子身上!

慘叫聲陣陣從環中天下方傳來,紫環、大夢的丹海,即將被真魔熵吞噬,而自己若再不踏入永恆,也即將永遠地失去小粥!

不是等等,不是明天,不是假以時日,而是現在!

永恆現在不成,再成就沒有了意義,等待自己的是如真魔熵一樣的宿命,永恆的孤獨,永恆的懊悔,直至在自我折磨中心狂墮魔!

永恆永恆永恆永恆!

心徹底亂了。

轟地一聲,真小小化為一團混亂的獸雲!像極了即將帶來暴雨和雷霆的陰雲,雲團壓抑而沉悶,無數黑紅色的閃電在亂雲中盤亙。

無差別的毀滅之意,自獸雲中釋放!它震得道塔搖曳,那些鑲嵌於塔壁上的戰獸們紛紛牙尖打顫。它震得環中天驟然陰冷,壓力和恐懼感壓迫在每一位聖人的肩膀上!

「小小!」大夢道尊心中暗叫大事不好!

古道混亂的第三種形態!

體態便從一個側麵反應了真小小內心之焦慮混亂,多重重壓壓在她的心頭,令她無法承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雙目赤紅的真魔熵放聲大笑。

「沒有人能抗衡古道墮落的力量!你曾輕視我,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經歷真正的絕望的滋味!」

無比暢快,在這個瞬間,真魔熵甚至生出一種報復的痛快!真小小曾以憐憫和憎惡的目光打量自己,審判自己破滅帝國的暴行,她以為自己能做得多好?還不是在心緒混亂後被古道降服?

墮落吧!黑化吧!

這才是真魔一族,亙古不可擺脫的宿命!

你我成為世人所不恥之人,隻不過因為我們比一般軍皇更強!

所以我們將創造骸骨成堆,血海成河讓無數嚎哭的靈魂,在歷史長河上深深鐫刻我們身為暴君時的名字,讓萬代之後,殘存的界民,還會因為我們的剪影而戰栗害怕,顫抖如篩糠!

在真魔熵的狂笑聲中,真小小化為的獸雲瘋狂擴張!

大大大大大

獸雲的邊界,甚至滿溢出道塔的虛影,它瘋狂且恣意地向星海四方擴散,所過之處,星辰無聲粉碎,氣流無聲停滯!

一股無邊無垠的混亂思緒,如精神風暴般席卷虛空的每一個罅隙與角落。

自我意識瀕臨破碎的邊緣,真小小的焦慮,化為了自己對永恆的執念!

不成聖,便毀滅天地間的一切!

「佛子我來對付,你快些恢復正常啊!」

在獸雲籠罩下的喪彪瑟瑟發抖,它清晰地感受到了真小小心中的不安、焦慮與瘋狂,它低聲安撫她的情緒,試圖包攬與敵人的戰鬥,解放真小小繃緊的神經。

也的確如喪彪所想,此刻的真小小根本無心再戰鬥。

獸雲於風中無度擴張,飛禽走獸的煙影在星海釋放!

飛龍帶著成群的騰蛇越過天際,在身後架起七色虹橋,碧霄鳥挽起雲霞,恣意回旋,馳狼們在大地奔騰,身後風沙獵獵,龍象口吐蓮花,有蜂鳥從雲後飛來,駐停於蓮花之間

獸雲試圖征服這個世界的天道,試圖以自己的力量從星海抓回夢雪舟無限稀釋和破碎的靈魂,但臨穀廣袤,獸雲的眼睛還不夠遠,雙手還不夠長

小粥小粥小粥小粥

永恆永恆永恆永恆

真小小的意識,被這四個音節所癡纏。

她的肉體甚至破碎成了與獸雲同在的浮塵,她的意識,輕盈無物地在風中飄行。

眾人看見,獸塔還在不遺餘力地為真小小輸送獸力。

一隻白鹿,從塔壁上躍起,跳入獸雲後又自獸雲跌落,但它反復跳躍,樂此不疲。一次不行就來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四次五次六次速度越來越快,極度向往為真小小添加最後一個單位的獸力加持。

「不可能跨越的」

真魔熵嘴裡咀嚼著薑棄的丹海碎片,身上釋放著被自己拋棄的獸力源泉,他已在真小小之前,嘗試過無數次,縱是他飢餓難耐,反復生啖活剝,可體內的獸力,總是存在著那麼一個不能逾越的天塹。

一旦靠近獸力更會無序混亂,自我消耗!

「小小,不要陷入混亂呀!」大夢道尊高聲大叫「雪舟還等著你呢!」

「冷靜!冷靜!」神霄帶著哭腔「不要被真魔古道所俘虜!」

「你快來不及了他的靈魂,越來越淡。」天珠老人的秘語傳音聲音沒有惡意,卻帶著巨大的精神壓迫感。

肉體與意識都處於粒子狀態,化為獸雲的真小小不在關注與喪彪角逐的壇道佛子,不再聆聽真魔熵的嘲諷,她漂浮於道塔之上,以茫然的目光,空洞地打量著深邃無邊的星海。

如破殘陽落楓凋落之謎一樣,真小小必須知道,臨穀大界獸法修煉的核心天道!

獸法

隱藏了什麼?

星淵無崖,遠處的恆星帶不來任何熱力,隻在黑暗中點著淡淡的星火。

她的月匈口,一盞古燈靜靜燃燒,樗裡一族不再急迫地想要為她的前途而卜算,而是點亮燈火,默默安撫和陪伴著她。

意識仿佛飄到了大界的深處,在這個剎那,真小小看到了源源不斷的芸芸眾生,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們臉上掛著疲憊但幸福的笑臉,他們用螻蟻一般短暫的生命,或追求功名,或追求閒逸,或潛心修煉,成為修士。現在這些人在真小小眼中,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以有限之陽壽,盡力在完成自己為自己人生規劃的目標。

真小小的目光飄向了山野。

在莽莽密林之中,棲息著無數的無靈、有靈之獸,它們或沉睡或獵食,或吞噬著靈草不斷強化著自己的內丹。

那些無靈之獸,與山野農夫一樣,奮力捕殺的獵物,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巢穴之中,為的是得到一窩小崽子們雀躍的簇擁。

而那些有靈之獸,則與修士一般,搖頭晃腦地誦咒,貪婪爭搶每一個滿月之夜湖畔帶著靈氣的露珠。

太陽升起,太陽落下!

每一個呼吸都變得無比綿長,每一幀畫麵,都稀鬆平常。

我要找的東西,在哪?

最後一隻獸,在哪裡?

真小小的目光,遊離得更遠,在極縹緲的仙境,看到了一位容貌俊美的仙人坐下,舉手成刀,狠狠對著自己天靈一斬。

那仙人嘴裡喃喃有詞。

「一斬斬凡胎。」

伴隨著父母家人的哭喊,一片乳白色的東西,輕輕從仙人身上飄離。

「二斬斬凡心。」

一個粉裙的女子,眼眶通紅地凝望著那俊美的仙人,在仙人又一片乳白顏色掉落的時候,女子長嘆一聲,剪影消失無蹤。

仙人斬道!

凝望那俊美仙人的側影,真小小像是看到了玄焰,看到了被斬下的靈魂「汙穢」在陰冷長風的吹拂下,緩緩生長成凶邪的欲魔!

她想起了招搖星外的魔亂。

甚至想起了因為不能承受虛靈之死的傷痛,而分裂無情未來尊的紫環!

臨穀偌大,仙人斬道之事,在每一個剛踏入仙階的無情道仙人身上上演,甚至獸修也學會了人族這些習俗,厭惡摒棄自己充滿殘缺的過去,追求極端剔透無瑕的未來。

可這發散的思緒,又與現在迷茫的自己,有什麼關係?

真小小的目光與意識,還在星海中發散,她去她曾去過的地方,尋找線索,也去她從未去過的星河,探訪契機。

時間二字,在真小小的身上失去概念,仿佛隻是一瞬,又仿佛萬年,她一次又一次地看著眾生在星海沉浮,異獸在山林爭鋒。

這個世界隱藏的所有秘密,都在她的心中,卻沒有一件,可以幫助她找到最後一隻契獸。

也不知道,這意識遊離星海的時間過去了多久,兩聲驚呼,突然將真小小拉回現實中來!

「啊!」

「不!」

化身獸魂的真小小猛地將目光凝於身畔,她看見喪彪中招,原本已經落於下乘的壇道佛子一口咬在喪彪的月匈口上,大口啖食它的皮肉,攫奪它的生機!

既然喪彪有機會同化了佛子,沖擊佛魔,那麼佛子也有機會吞噬喪彪的本源,從歸佛位!

此刻佛子眼內,閃爍的是令真小小心跳紊亂的凶邪之光。

而環中天下首,大夢道尊的夢河,被真魔熵徒手撕成兩半,一半是倒伏在夢霧中的雨林與夢兵,一半是徹底伏倒的宏偉夢殿!

真魔熵大步向前走著,所有被碧垓召喚而來的植物,都迅速在他的踏步聲中枯萎死亡,真魔熵猶如死亡的暴君,將滅絕如種子一般播散四野!

他獰笑著走向神霄仙子。

之前的尖叫聲,正是由神霄仙子發出,頭破血流的神霄跌坐在地,麵頰扭曲

表情的扭曲並不是因為對敵人的畏懼,而是因為她的丹海正在被真魔熵無情地從嘴裡拉扯出來!

若失去丹田,神霄必死!

「不!你不可以碰她!」

玉化真君憤怒地化為一枚星辰,徑直朝真魔熵的月要側撞擊而來,麵對玉化真君的沖撞,真魔熵絲毫不以為意,隻是輕輕打起響指。

嘭嘭嘭嘭嘭嘭!

無數灰黑色的怨氣自真魔熵指尖凝成,化為流焰朝玉化真君化為的星辰飛馳而去,密集如雨的攻擊,在星辰上掀起了可怕的風暴!

但預想之中的星辰解體並沒有出現,縱是星辰變得布滿裂口,鮮血如岩漿一般沸騰而出,但玉化真君還是狠狠將真魔熵撞到一旁,將本已半飛出神霄仙子體內的丹海迅速按回她的體內!

「真君!」神霄表情狼狽,麵色繁雜,三尊合體之後,她才知道自己一直被玉化真君默默地守護著。

玉化真君隻匆匆看了神霄仙子一眼,便尖嘯著沖撞上去,繼續將真魔熵轟退眾人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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