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語。 是自己之前全然沒有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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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之前全然沒有見過的陌生麵孔。

荷燈沒有動地看他,看對方在閒散整理完袖口後,同樣微頓地看向自己。

這一刻的時間被無限的拉長,直到不遠處有成群結隊的笑鬧聲若隱若現時,荷燈才看到對方有了下一步動作。

一場大雨後,樹梢的細枝爛葉掉了一地,因此在走過時很容易就會伴隨著踩斷樹枝的斷脆聲,這樣的聲響在對方麵無表情地經過自己時荷燈聽得尤為明顯。

哢嚓一聲。

身後交談聲響起時,荷燈才緩慢地轉過身。

是方才不見人影的幾人。

除了早上他見過的文藝部的成員外,其中還多了另外一個不算眼熟的身影。

走在前側,正十分熱切與其他人說些什麼的男生,習慣且良好地過濾掉旁邊來自鄭明楚的冷眼,等他哈哈笑著招呼完後,一轉眼看到安安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的男生時,眼神很明顯的一亮。

緊接著又一頓。

「誒,你……荷燈?!」對方顯然還記得上次有過一麵之緣的男生,對於他格外出眾的模樣印象深刻,也很輕易地能夠叫出他的名字。

但不等他多說什麼,在視線又驀地往一邊滑了下後,立馬就又倏地正經起來。

可也不過是一秒的事。

「大少爺睡醒了啊,」程尋閒閒地挑眉,順手就搭上一邊人的肩,十分自然地就開起玩笑:「終於肯出來理理我們這些人了?」

所有人隨著他的話和動作,都不約而同的朝他身邊陌生的男生看去,在短暫的靜寂裡,好像有人認出什麼,隨後忍不住小小驚呼出聲。

「滾遠點。」荷燈聽到那人毫不留情地開口。

沒有生氣的意思,那道嗓音懶倦,的確像是剛睡醒的樣子,但又足夠清澈,音色很好。

他這時才有條件去仔細看那人的樣子。

很英俊的長相。

即使在荷燈見識過的那麼多人裡,現下對方的外貌也算得上是最令人難忘的。

除了因為其格外深邃的輪廓外,最為吸引荷燈不過是對方極為純粹的黑發黑眼。

「啊,對了,還沒介紹是吧?」程尋被罵了也不惱,他是那種極能活絡氛圍的人,在不過剛打了初麵的一眾人中他已經混得很熟了,因此很自覺的就擔任起相互介紹的工作。

他記性很好,一一說過去那些人的名字也沒有出錯,直到輪到荷燈時,他特意停了下,後麵又忽地笑了下。

荷燈愣了愣地眨了下眼,在對方這出乎意料的停頓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樣轉移到他身上,站在程尋身邊的那個人也不例外。

他們在這一刻再次對視上。

男生的眼像是子夜一樣空渺,但在其漫不經心的看向自己時,透過中間無聲湧動的氣流,荷燈似乎在裡麵看見了什麼比深海還要幽暗的東西。

一旁的鄭明楚在程尋這樣反常的舉動中不由麵色發沉,在他要開口時,才聽到對方突然道:「你還記得我嗎?」

荷燈移開視線,轉而看向麵容貌似和煦的男生,在對方饒有興致的打量裡,他沒有怯場,反而帶著挑不出問題的禮貌笑意點了頭,叫道:「程尋學長。」

「荷燈學弟,」程尋也道。

半晌他笑起來,又說:「我挺喜歡你的,以後有事需要幫忙你可以來找我。」

荷燈在旁人驚異的注視中微笑著道謝,沒有什麼太驚喜的表情,像是不知道有關於對方這等身份許下承諾的重量一樣,仍舊鬆鬆然的,程尋看到他這副模樣,心忍不住更癢,在他還要再說什麼的時候,就聽到旁邊的人徑自打斷他:「鑰匙呢?」

程尋一愣,下意識反應:「什麼鑰匙?」

他身邊的人不耐:「昨天你開走的車。」

程尋驚道:「你怎麼知道是我開走的?」

那人懶得多說,轉身就走。

沒想到對方居然就這樣走了,程尋呆了呆回神後,也立馬轉頭追了上去,「哥、謝哥,不是說好給我開兩天的嗎……」

兩位屋子的主人就這樣離開,留下後麵不知所措的幾位客人,這樣的待客方式顯然是極不禮貌的,但在認出程尋以及其身邊人的身份後也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隻覺得像這種家世的人脾氣壞一點倒也正常。

在之前那人要回來的消息不知經誰傳出後,許多人都隻能通過見過對方的人的描述來腦補有關於那位傳言中心人物的模樣,但在缺少照片輔佐的情況下,無論如何去猜測都顯得飄渺不真實,直到方才猝不及防見到他,良久之後,荷燈聽到漸漸相互交談起的人群裡傳出感嘆般的話語:「真的好有氣場,他沒看我一眼,但我剛剛連話都不敢說。」

在人離開後,他們的膽子都變得大了一點,還有聲音笑鬧著說出那個眾人私下對其的稱呼:「要不然是太子呢……」

但這樣的議論很快被一邊的鄭明楚阻斷。

他冷冷地打斷其他人口無遮攔的話語,對於這裡看似空曠無人的場地暗處藏有多少窺探他比這些興頭上的人要清楚得多,後麵這時他又走到荷燈麵前,問他:「你怎麼認識程尋的?」

關於荷燈毫無背景的身份,鄭明楚早在他進入文藝部時就知曉的一清二楚,但也就因為這樣,他才對剛剛荷燈與程尋的對話表現感到疑惑。

荷燈沒有隱瞞,他認真的回答說:「是上次我和蘇青一起去安排活動的時候撞見的程尋學長。」

「但也不算認識,」荷燈想了想又說:「就說了幾句話。」

鄭明楚想到了什麼,大概明白了程尋反常舉動的源頭,所以聽了荷燈的解釋後就沒有再追問,隻直白的對他叮囑道:「離他遠點,他不是什麼好人。」

荷燈聞言聽話地點點頭。

時間差不多到該離開的時候,鄭明楚帶著人要先往外麵走時,剛剛離開的程尋就又回來了,但沒多久他就把鄭明楚再一起叫走了。

剩下的人麵麵相覷,最後隻好自己先走到門外等著了。

荷燈落在隊伍的末端,跟的不緊,漸漸的就與其他人之間的距離愈漸拉大,直到彎過轉角,他的腳步才徹底停了下來。

窸窸窣窣的聲響徐徐遠離,而在取而代之的鳥雀聲裡,荷燈卻在不遠處的樹下看到本該和程尋一起離開的人。

他凝眼望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頭頂上日光的顏色變得深了,由燦爛的金黃轉成有點恢宏的橘,一大片打下來,落在旁邊建築巨大的落地窗上,再反射的濺開,盡數地潑在那個身姿挺拔的人影上。

對方正在打電話。

荷燈看他半側來的極淡眼色,盡管浸沒在這樣濃烈的色彩中,那個人身上的氣質依然冷冷清清的,像是什麼都不放在眼裡。

荷燈朝他走過去。

那人像是才發現他,雖仍然在通話,但那雙像是洇濕濃墨的眼抬起,眨也不眨的看他靠近,直到男生要走到麵前時他才恰好掛斷了電話。

「你好。」

荷燈並沒有走得離他太近,相反,他還是停在有點距離的位置上。

身段修長清瘦的男生隻需要站在那裡都會顯得賞心悅目,更何況對方還有一張非常漂亮的臉。

是讓人在看到他第一眼時,除了漂亮、美麗這類直白又直接的形容詞之外,再也無法多加思考的好看。

在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後,對麵的人如荷燈意料中的沒有任何變化,但有的時候沒有變化就是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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