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隻有累死的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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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州屬於南方的丘陵山區,一般從雨水開始,到清明節的前後,都是犁田的黃金季節。因為這個時候的雨水較多,農民們把乾了的水田出水口塞好堵實,就可以在比較短的時間裡,蓄積足夠的雨水,將乾硬的泥塊溶化。泥塊溶化變成了軟泥,腳踩下去軟滑時,就可以開犁了。

犁田耙田一直是農村裡麵的一項功夫活,一般都是由男性主勞力來承擔的。無論犁田還是耙田,都離不開黃牛或水牛,離不開牛軛犁鎖和犁或者耙這些必須的犁田耙田工具。

一路走去,鍾國正看到一個個的農民,或者在田裡趕著牛犁田,或者在田裡趕著牛耙田,一片備耕的繁忙景象。

黎成明把黃牛牽進田裡,喊了一聲「籲」,那黃牛就開始停了下來。黎成明見牛停下,又喊了一句「吒」,黃牛就站在那裡不動了。

黎成明拿起牛軛犁鎖套在了牛的脖子上,然後又把牛軛上的棕索、吊杆和耙連接好。連接好後有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道,沒有發現問題,準備開始耙秧田。

鍾國正這時早已經把褲腿高高的挽起來,脫掉了自己穿的解放鞋,走今天離,來到了黎成明身邊。

他看見黎成明就要開始耙田,就笑著對黎成明說道:「你不是不相信我會犁田耙田的嗎?我來耙田,你做技術指導,可不可以?」

「你真的會耙田?」黎成明再一次對鍾國正問道。

鍾國正也不答話,走到耙的中間位置,一個手握在耙的橫杆的中間位置,一個手拿過黎成明手中的一根小竹子,「啾,啾,啾」的叫了起來。

牛是一種很有靈性的動物,早在進田的時候,它就把田的形狀記在腦中,知道自己怎麼拖著耙走。人隻要扶好耙不要亂動,牛就可以根據主人的不同的口令,開始往前走去。

黃牛聽到鍾國正「啾,啾,啾」的口令聲,便拖著耙不緊不慢地朝前走去。鍾國正根據秧田泥巴的融化狀況,調整了一下自己握耙的力度,使耙進入泥巴的深淺度適中。

黎成明沒有說話,隻是跟在離鍾國正大約一尺的後麵,看著鍾國正耙田的動作、力度和姿勢。心想,這小子還真的曉得耙田。雖然動作還不是很熟練,但假日時日,一定能夠成為犁田耙田的老把式。

犁田耙田,看似簡單卻並不簡單。要特別的講究用心,不僅要手有力氣,做到手到,扶犁扶耙要穩;還要眼看前方,做到眼到,不留遺漏;同時還要做到腦想全盤,嘴喊口令。所以,在農村並不是所有的的農民都會犁田耙田的,都犁得好田耙得好田的。

「我記得唐代有一個叫元稹的詩人,寫了一首《田家詞》的詩:『牛吒吒,田確確,旱塊敲牛蹄趵趵。』我以前的時候,總是不知道他寫的是哄麼,後來我學了犁田耙田之後,我突然就明白了。」鍾國正一邊耙田,一邊對李成明說道。

「你們讀書人,腦袋瓜子裡的名堂就是多。犁下田耙下田,也能夠寫成詩。」黎成明答道,「我們這些土老百姓呀,就曉得喊幾個簡單的『啾、吒、籲、轉身』字,用它們來指揮牛怎麼犁田耙田,就完了。」

「說來說去,我們這裡種田呀,還是要靠黃牛水牛來拖犁拖耙。但在那些實現了農業機械化的先進地方,就不再是用黃牛水牛來拖犁拖耙了,而是用鐵牛來拖犁拖耙了。鐵牛就是鐵牛,鐵牛工作一天呀,等與我們工作了幾十天。你說厲不厲害?」鍾國正說道。

「我們早幾年就說要實現農業機械化的了,可到現在,除了看到過幾台手扶拖拉機,其他的哄麼都沒有看到了。」黎成明嘆了一口氣說道,「不過像我們這樣的丘陵地區,田土都是樓梯式的,就是有了機械,也抬不進來啊!」

「你說的這個情況,實際上就是我們南方地區實現農業機械化的攔路虎。」鍾國正笑道,「一是我們這裡的田塊,都是很小坵的,像東方紅那樣的大型機械,就是開得進來,在田塊裡也轉灣不過來。」

「那些大型機械在北方還可以,在南方地區,隻有小型機械才能實用。二是我們這裡的田塊,根本就沒有那些農業機械進出的機耕道。那麼重的東西,我們總不能次次都要抬起進來,又抬起出去吧?」鍾國正說道。

「現在更難了。」黎成明說道,「一坵大一點的田塊,都分給了好幾家人來種。」

「一坵田為哄麼要分給幾家人來種?」鍾國正不解的對黎成明問道。

「哎,說來話長。」黎成明嘆了一口氣說道,「由於每坵田的遠近不同,肥瘦不同、灌排水的難易不同,所以大家就都要求搞平均主義,分成一樣的份之後,再來『扯勾』。好漢勾上死,一切憑手氣。誰也沒有鬧的。」

「孔子兩千多年前就說過,『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世人不擔心分的少,最擔心的是分配的不均勻,不擔心生活的貧窮,最擔心的是生活上的不安定。這種思想,對我們世世代代的影響都很大,已經成為現在不少人的一種普遍思想。」鍾國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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