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許要老婆不要(1 / 2)
平行世界,勝國。
莽龍村的夜晚,夜涼如水。
白天在地裡乾了一天活的許閒,在疲憊中,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隱約間,他似乎聽到門口的對話聲,那是父親許懷德在跟村裡的誰在隔著籬笆,就著朦朧的月色在聊天。
隻是許閒太累了,根本聽不清楚,或者說根本就不想聽清楚。
白天給地爭水時,他右腿上挨了七嬸一掄鋤頭把子,又青又腫,到了晚上也依然疼得厲害,一抽一抽的。
七嬸也太狠了!
當時膀大月要圓的七嬸突然暴起,臉上有濃濃的妒怨之火,那掄鋤頭把的架勢,仿佛母老虎下山,或許不僅僅是沖著廢他一條腿來的!
當時他聽到七嬸在低聲謾罵,「一個廢物,要那麼大貨乾嗎?」
現在模模糊糊地想起來,許閒似乎還有些困惑,大貨是指什麼。
「七叔,好像在村裡有個綽號,叫細叔……」
這一次不會骨頭都斷了吧?
腿斷了就挑不了重擔乾不了大活,甚至更娶不上媳婦了吧。
難道也要像父親那樣,拖著瘸腿,每天在村裡、在田壟間一高一低地挪動,承受著村民那些冷漠與輕蔑的眼光,還有那一年年都停不下的嘲笑與碎嘴。
如果自己真瘸了,那一戶兩瘸子,就更要成為全村的笑話。
「那可真是徹底的活著沒意思了啊……」
許閒渾渾噩噩地亂想著,卻自動忽略明天是不是可以去村裡赤腳醫生馬大炮那裡看看,或者去鄉裡衛生院治療一下,那都要花錢。
這個家太窮了,全靠地裡的莊稼,以及隻敢關在院子裡養的雞鴨。
甚至大腿這傷,又帶起了身上各處的舊傷,一身酸酸麻麻,讓他仰躺著,一動也不想動。
他帶著屈辱、疼痛與迷茫,睡得昏昏沉沉。
在稻香蛙鳴中,他似乎墜入一個難得一遇的美夢,夢裡在修仙呢,那才叫痛快淋漓的美好人生。
二十四歲的農村光棍,前半生活得太憋屈,太窩囊,太沒用了……
美夢這種東西太稀罕了,以往夢都是渾濁的,扭曲的,壓抑痛苦的,醒了後絲毫不願意回味。
他想讓自己多做一會兒,在夢中暫時忘卻這壓抑不堪的現實生活。
「老許,你家小閒要老婆不要?要老婆的話,隻要你開金口,明兒個就給……」
屋外忽然響起李黑子那大咧咧的喊聲,大嗓門實在洪亮,有點打碎他美夢的趨勢。
就隔著一麵爬滿牽牛花的竹籬笆,還是大晚上的,沒必要這麼大聲,嚷嚷得全村都知道吧。
「要啊,那肯定要的!隻是黑爺,那姑娘是個什麼情況?」
「啥情況?就你家這情況,能有姑娘願意嫁過來,你們父子倆就得燒高香了!」
「不是啊黑爺,有姑娘願意上門,我和小閒當然是求之不得,就是、就是事先多少了解一下情況,不想以後委屈了人家姑娘……」
許家土胚房的籬笆外,李黑子隔著籬笆,嘴裡叼著一根過濾嘴香煙,帶著蔑視意味地歪著頭,斜視籬笆裡麵的許懷德,唾沫亂飛。
要不是隔著一張籬笆,李黑子臭烘烘的口水,肯定就直接噴在許懷德那滿是愁容皺紋的滄桑臉龐上了。
「嘿!懷德啊,也就黑爺我心善,願意給小閒拉扯一下婚姻大事,畢竟平日裡這孩子也沒少幫我家乾地裡的活。」
六十多歲的李黑子,滿臉紅光,身材有些肥胖,就是皮膚有點黑。
他穿著光鮮,昂首挺月匈,完全是城裡的退休大爺那範,八成新的白色襯衫紮在肥大的褲月要,充分地展現出月要間那條嶄新發亮的皮帶,皮帶扣子有個泛著廉價金光的「LX」字母。
這條皮帶是黑爺的牌麵,也是平日裡在村裡閒逛的必備法寶,逢人就喜歡炫耀一下:
「這可是那個世界有名的奢侈品大牌子,叫什麼路蟻死蹬,老貴了。我家貴福在海州市開廠辦企業,這都是孩子孝敬的……」
說著說著,李黑子就覺得許家那月匈口高的籬笆有點礙事,擋住了他月要間的金光萬丈。
於是,他舉腿踹去,劈啪聲中將身前的籬笆踢了個半塌,見月要間金光不再被遮住而「明珠蒙塵」後,才滿意地收腳。
這邊的許懷德,看著籬笆被破壞,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