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 · 犧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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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獨孤麟奇眯起眼睛,窺伺白光在空中劃出的拋物線。

那條線明顯沒指向「他們」。

白夭捋開剔透的頭發:「不想與你解釋,我得幫忙去了。」

「幫忙?」

獨孤麟奇話音未落,白夭已朝巴別塔的方向奔去。

幫忙是指什麼?

「別管她的事,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沈朔霞拉住獨孤麟奇的手,「那女子很危險。」

「我也有一樣的感覺,不過她說核溶要砸向這裡……讓人無法理解。」獨孤麟奇雙手捂住眼睛,目光從睫毛和指縫中溜向巨塔,那道白光不可能會落到這裡,它明明在朝著北方飛行,再怎麼樣,紅霧山都是安全的。

他漸漸感覺到身體開始發燙,好像被灼燒了一樣。

是核溶發動帶來的負影響。

「得趕快離開了。」

獨孤麟奇不再糾結於此,連忙同沈朔霞往山下趕。

跑入紅霧的白夭用餘光看到他們的舉動,放下心。

他的智言指路已經用到盡頭,連這麼明顯的陰謀都沒意識到,不過也好。

白夭露出遺憾而惋惜的笑容。

她仰望山神蛟。像螻蟻般簇擁而上的武者們在竭盡全力攔住巨蟒,血山神蛟終於開始憤怒,寄生身上的怨靈無法壓製它那殘暴的本性,它的鱗片猛然向外翻彈開,站在它脊背上企圖用澤氣擊穿它的武者們一下就被甩到九霄雲外。

一些沒用澤氣全副武裝的武者,還沒被甩到多遠,就在強大的揮彈力量和風壓的夾縫間碎爛成肉泥,呲呲啪啪地在風中綻放。血山神蛟的鳴叫在山巒間回盪,聲波振動著空氣,紅霧盪漾出一圈圈漣漪,這座山仿佛化身成為一個孔武有力的劊子手,它釋放積蓄已久的嗜血之狂。

白夭發現,手臂被劃出了許多道血痕。血霧變成無孔不入的大殺器,她感覺身體正被切割、被壓扁、被吮吸。掌心不知何時滲出了鮮血,就連腦袋都暈得發沉。

「果然沒這麼容易啊……」白夭強撐著身體,一步步朝血山神蛟所在的山峰走去。

血山神蛟已經把所有攔截它的武者都甩開了,但它不再向前,武者們的阻攔觸碰了它的逆鱗,本性不允許它遭受這樣可笑的挑釁,冤魂像是認同了它的做法,不再發出悲鳴之聲,而是同它一起將目標轉向武者。

武者們這輩子都沒見過冤魂,他們誕生於和平年代,無緣接觸血腥的大麵積屠殺——而冤魂總是由此誕生,它們是眾多亡魂的集合,是一個復仇的象征,在報仇雪恨前,它們很難消散。

一道道虛幻的血紅色人形從血山神蛟上脫離,它們如餓虎撲食般沖向武者,瞬間,武者們組成的阻攔網就潰不成軍,他們沒有交手經驗,根本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些碰不著、消不散的魂魄。

頭顱紛落,波瀾壯闊地沿著山坡滾下去。

一顆麵目猙獰、臉色蒼白的腦袋撞到白夭小腿,她不悅地將它踹開,毫不動搖地朝著血山神蛟前進。

「該死!我們都要這畜生殺死了!」

一個武者撕心裂肺地吼出事實,很快被一道暗紅貫穿月匈膛。白夭曾見過強壯的劊子手能砍斷頭顱而身不倒,眼下的情形更為誇張,那月匈膛變成一圈空洞的武者瞠大雙眼,兩道血淚像顏料塗抹般從眼眶一直畫到臉頰。

他痛苦地大叫、恐懼地吶喊。鮮血從他的腦袋下噴湧到頭頂,顫巍巍的雙腿死死釘在泥土裡,仿佛隻要不倒下,他就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沒一會兒,他成為寂靜的一部分。

白夭繼續上前。

她不懼怕魂魄,也不怕被魂魄貫穿、撕碎。

在蟲穀被黑色泥潭吞噬後,身體好像同化成其中的一部分。

她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沒有任何人向她解釋,她當時也沒找到居住在蟲穀的陳簡,而是化成情鵲,稀裡糊塗地飛往北麵,打算幫助這具身體的前主人——也就是真正的白夭——復仇。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做。

是出於同情?還是贖罪?也可能是覺得太無聊了。

總之,她擁有白夭的記憶,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綜合擁有的其他人的記憶,尋找秘教成員簡直易如反掌,而且,這具異變的肉體能吞噬他人力量——盡管成功率非常低下,白夭還是通過殺死秘教成員的方式,得到了更多玄妙之力。

在北方,她不僅解決了一名秘教成員,還遇到趁亂前往南方的傾蓮公主……

準確地說,她並非傾蓮公主。

白夭凝視愈發耀眼的高塔。她知道,那個神秘的女人就在塔內,紅霧山發生的一切,都在按照她描繪的未來發展。

「傾蓮公主」能預測現在發生的一切,並非借助占卜、讖緯之術,而是靠強悍的腦力和無與倫比的洞察力,世間萬物都逃不過她的慧眼。

白夭驚嘆於她那神鬼莫測的智慧。

不過,血山神蛟如此強悍還是超出了傾蓮公主的預期。她本認為聚集到紅霧山的武者們有能力打敗血山神蛟,現在看來,公主還是百密一疏。

但沒關係,她們已經約定好了。

白夭深吸口氣。

她的身體慢慢融化成一灘黑泥狀,流動的身體輪廓在山上滑行。

但靠她的力量沒法打敗山神蛟,不過……幸虧成功吸收了那個家夥的玄妙之——錦簇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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