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個家裡，沒人會在乎他（1 / 2）
薛暖帶著林煬去了郊區，拉著林煬在田野裡跑的很快。
風在兩人臉上呼嘯，伴著蟬鳴鳥叫，兩人上了一座廢棄的燈塔。
林煬的頭發被風吹的有些亂，抬眸望去，可以看見一望無盡的湛藍大海，躁鬱的心情在這裡得到了很好的平復。
薛暖手放在臉側，對著大海大喊道：「我找到了！謝謝你大海！」
海風帶走了她的聲音，卷著浪花遠去。
薛暖的臉有些紅，回眸看向林煬時，臉上掛著羞怯，解釋道。「這是我的秘密基地，很少會有人來，你可以放心傾訴。」
「也會將願望寫在氣球上，風會把願望告訴天空，」薛暖狡黠一笑，「悄悄告訴你個秘密，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薛暖杏眸微彎，天真又明媚，邀請道：「學長要不要試試？」
林煬並不相信這種玄學的說法，如果世上真的有神明存在，他求了那麼多次，想要爸爸媽媽多愛他一點，為什麼從來沒有實現？
「學長？」身側的薛暖歪著頭湊近了些，「你在想什麼呢？」
林煬回神兒，眼前的女孩兒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擔憂，「你沒事吧學長？是哪裡不舒服嗎？」
這是知道病情後，第一次有人問他有沒有事，是不是不舒服。
一個陌生人都能發現的事情，為什麼那麼親近的人卻認為他是無病呻吟呢？
林煬的眼眶有些酸澀，他偏過頭，躲開薛暖的目光，整理了下情緒，「我沒事，風太大了。」
多麼拙劣的借口。
但隻要是林煬說的，什麼薛暖都願意相信。
薛暖解開之前綁在扶手上的氫氣球，遞給林煬，「學長就試試嘛，又不會有什麼影響。」
林煬去接，手卻忽然不受控製，僵硬在原處，綁住氣球的線，就這麼從他手中飄然劃去。
見薛暖抬手，林煬身體不受控製瑟縮了下，下意識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看著林煬抗拒的躲避，薛暖想要去安慰的手，停在了半空，隨後緩緩垂落。
薛暖終是沒碰林煬，隻是溫聲安慰道：「隻是一個氣球而已，我還有很多的，學長不用自責。」
隻是一個氣球而已
可為什麼當初他當初摔倒後，不小心放走了媽媽買給妹妹的氣球，迎來的都是媽媽的謾罵毒打。
林煬意識到失態，整理好情緒，問道：「應該很貴吧？」
薛暖察覺到林煬的異樣，安撫道：「不貴啊，也就幾塊錢吧，這東西很便宜的，學長想寫多少我都有。」
林煬看著氣球遠去的方向，似乎還隱隱約約能看到一抹紅色的影子。
「原來隻要幾塊錢嗎」林煬喃喃道。
小學放學回家時，經常會看到路邊有賣這種氫氣球的。
他很喜歡一個哆啦A夢的，妹妹喜歡粉色的小兔子。
媽媽說當哥哥的要讓著妹妹，每次隻給妹妹買一個。
他一直以為這個氣球很貴，所以媽媽每次才隻買一個。
原來不是氣球貴，是愛太貴了
薛暖重新遞給他一個氣球，這次林煬牢牢將氣球握住。
隨後林煬接過薛暖遞過來的馬克筆，在氫氣球上寫下，「祝我即將到來的死亡。」
兩隻氫氣球隨著海風飛往遠方，一隻帶著祝願，一隻帶著解脫。
薛暖站在林煬身側，眼中盛著化不開的溫柔，輕聲祝願。
「希望學長得償所願，永遠開心。」
林煬的心像是被什麼撞了下，一道暖流，從那細小的縫隙中滲透進來。
長這麼大，這還是他第一次，收到祝福。
林煬臉上多了幾分真誠的笑意，「謝謝你，薛暖。」
不管以後如何，現在他不是孤身一人。
離開時薛暖要了林煬的號碼，但林煬知道，或許兩人不會再有機會聯係。
*
回家後，徐慧正坐在沙發上和什麼人通著電話。
看見林煬進門，徐慧的臉色又板了起來，瞧著還是在生早上的氣。
冷聲質問道：「你今天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沒去哪。」林煬換了鞋，背著書包往房間走去，卻再度被徐慧叫住。
「林煬！鄭主任電話都打到家裡來了！你還不承認嗎？！」徐慧橫眉冷對，「逃課，早戀，私自離校，頂撞欺騙父母，你這麼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林煬的腳步頓住，抓著書包背帶的手用力攥著，輕呼一聲，「沒錯，都是我做的。」
「像哥哥那樣的優秀的人，應該從來沒有做過這些吧？」
林煬轉身看向徐慧，嘴角揚著笑，卻不達眼底，「媽，你看我現在還像哥哥嗎？」
「林煬！」徐慧眼眶發紅，月匈膛因急促的呼吸起伏很大，「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跟我的小軒比？！你也不找個鏡子照照自己，究竟哪點比的上小軒？！」
是啊，在媽媽心裡，林煬永遠比不上林軒。
但那又能怎麼樣呢？
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把他這樣一個『壞孩子』當做林軒的替代品了。
「那就好，希望媽媽能永遠記住，林煬永遠不可能成為林軒。」
「如果沒什麼事兒，我就先進去了。」說完這句話，林煬不再看徐慧的臉色，徑直朝臥室走去。
說是臥室，其實就是陽台改出來的一個簡易房間。
擺了張單人床，床尾塞進去個小衣櫃，側邊塞了張小書桌，都是林筱雅不要的東西，媽媽才給他。
其實家裡不是沒有其他房間，隻是那個房間是屬於林軒的，他連踏足的資格都沒有。
爸媽又怎麼可能把那個房間給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