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 想讓他去死(1 / 2)
她費盡心血做好的心理建樹一下轟然崩塌,隻剩下一片茫然的空洞。
是她害了他嗎?
良久後,她喃喃道:「我真的沒想不要他。」
她都已經做好接納這個孩子的準備了,甚至決定無論今後的路怎樣,她都要努力做好一個母親。因著這個小生命的出現,她摒棄了自己固執的所有觀念,做出了莫大的改變,想要順利迎接他的到來。
要不是她沒有保護好自己,他應該不會這樣輕易離開的吧?他是不是對她這個媽媽很失望?覺得她不配做自己的媽媽?
明知道無論怎麼說,於她來說都是莫大的打擊。
僅僅隻是看著她澄澈的眼睛,他就覺得,一切都已經太晚太晚了,來不及,也彌補不了。
他斟酌再三,開口的時候,語氣充滿罕見的小心翼翼:「孩子……會再有的。」
時音沒有應聲,而是看著他好一會,才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孩子確實沒了。
他的心痛不會比她少,但經歷過這樣的重創,兩人能夠保下命來已是最大的福分,他不敢再奢求什麼。
他素來隻會直麵給出答復,從來不會回避什麼,可如今當著時音的麵,聽著她問出的這樣一個簡單至極的問題,他竟然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她有些茫然地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許久,右手在小腹的位置摩挲了好一會,像是在思考什麼遙遠的事情。
她這副樣子何止是在折磨自己,簡直是把他也剎那間打落進了深淵裡。
她從跟了他,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上,反而還要處處擔驚受怕、事事受人桎梏,就連最基本的出行安全都成了問題。
起先做好的一切設想全都化為烏有,她連保住這個孩子的能力都沒有,居然還妄想成為一個合格的母親。
她思緒紛亂,一時間卻不知道自己具體在想什麼。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被濃鬱的負麵情緒所籠罩,因此便理所當然地忽視了祁嘉禾擔憂的目光。
良久,她淌下一滴冰冷的淚。
那滴水沒入她的發間,很快消失不見,祁嘉禾卻看得一清二楚。
明明是冷的淚,可他卻覺得像是滴在了自己的心上,灼出了一個無法修補的大窟窿。
這次,他還險些害得她和未出世的孩子都命喪黃泉。
他愧疚難安,卻又不敢在她麵前表現得太過明顯,失去孩子她已經足夠難過,他不能再露出任何馬腳。
於是他佯裝鎮定,鎮定到看起來甚至有些冷血,可沒人知道他才是最痛苦的那個。
原以為爬上這樣的位置,就能得到一切,可卻連心愛之人都保護不了。
他無力、無能,又萬般無奈。
他不是神,沒有通天的本事,失去摯愛他也會傷心痛苦,無力回天的時候,他也會質疑自己。
可,誰又能幫他?
他沉默著在時音的病床旁坐了很久很久,最終起身,一言不發地離開。
離開前,他拿了自己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