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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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律曾經看過一部外國大導演拍攝的電影,大多數內容已經淡忘,隻記得電影裡的一個實驗:如果從高處推動一個小球,小球會因慣性,滾動落地,可犯罪行為真的會像小球滾動一樣必定發生嗎?

小球會落地,可人是復雜多麵的。

江雪律認為犯罪行為是有可能中止的。

接下來是警方與羅父羅母的博弈時間,羅明還在努力回憶,警方這裡也在尋找直接證據。

辦公室門被推開了,蔣飛走了進來,臉色十分凝重:「我們現場勘查人員,已經快把現場掘地三尺了,也沒發現任何線索啊,這個報案人是不是說錯了?」

他也不過隨口一說。

畢竟懷疑一個畫像栩栩如生、連姓名都寫下來,似乎有點神通的報案人,不如懷疑他們是不是沒長四隻眼睛、六隻胳膊,領悟不出報案人的深意。

「我看看。」

現場勘查關於現場有一套完整的記錄,比如時間、地點、光線、屍體、原始現場、現場概貌、現場方位、大小及建築布局、現場物的擺放、周邊搜尋情況,有無痕跡等1,報告一目了然,讓人不用親臨就能完整地看到現場。

秦居烈接過報告,眉心微微動了動,他也沒發現什麼問題。負責勘察的小警員經驗豐富,也不是什麼初出茅廬的菜鳥,不太可能有疏忽遺漏的地方。

可報案人說,直接證據就在現場,隻要這個證據,就能證明羅明案發時確在現場,並且對死者出手了。

這份深意警局不少人揣摩了半天,也沒頭緒。

秦居烈啪地合上了報告,半晌毫不猶豫道:「走,去現場一趟。」其他人神情一愣,隨即也立刻跟上,去拿車鑰匙。

現場是一定要去的,家屬不配合,他們要爭分奪秒,在周末之前得到證據。

一路風馳電掣趕往目的地,到了現場後,秦居烈一雙墨眸逡巡了一下四周,仔細留意所有細節。他的目光從周邊環境環視而過,如現場勘查員寫下的記錄報告,公園已經掘地三尺了,沒有其他證據。吊環處也是監控死角。

第一遍,沒有任何問題。

第二遍,依然沒有任何問題。

直到第三遍,他的目光在一棵樹下的車凝住了。那輛車毫不起眼,車身落滿了一層淺淺灰塵和落葉,高大的樹作為它的掩體,被風吹得簌簌作響。

唯一稀奇的是,公園禁止停車,這輛車還大大咧咧停在公園裡,擠占公共區域。一隻野貓趴在車引擎蓋上,伸長了腿和胳膊,正睡得正香。他們這群辦案人員在這裡進進出出,都沒驚醒這隻貓。

秦居烈凝視許久。

忽然有一種直覺順著他的神經,直沖天靈蓋,他微眯雙眸,指了指車蓋。

蔣飛以為他要把貓趕走,正要上前,誰知道聽到一句:「把車牌號拍下,去聯係車主,問他的車載記錄儀,是熄火關閉還是24小時不停的。」

車載記錄儀,不會吧?難道……

蔣飛吞了吞唾沫。

他立刻照辦,通知警員去數據庫搜尋車牌號,再通過車管所登記的身份證和手機號,聯係上了那位把車往公園一停就萬事不管的車主。

另一邊,羅父羅母詢問了自家孩子後,也打算趁著天色未暗,前往公園。他們同樣注意到了車。

羅家有一輛小轎車,以往都是行駛途中開啟記錄儀,熄火便關閉了,省得耗費電池、縮短使用壽命。直到車子在四下無人的角落被人劃破了,羅父怒不可遏,從此行車記錄儀24小時沒有間斷過,就怕再出現這種車身被人劃破,他還不知道是誰乾的情況。

所以一聽羅明說,「現場除了車,沒有行人」,看似可以萬事大吉時,羅父思緒翻滾了兩下,神經瞬間繃緊了,緊皺的眉頭絲毫不敢鬆開。

「我們必須去現場看看,確定一下情況。」

「不會吧……」羅母心裡七上八下,心跳也加速起來。怎麼會那麼湊巧,如果真的有一輛車對準了命案現場,車主又是24小時記錄儀,難道說這是天意?天網恢恢終究疏而不漏?

「必須去了才知道。」

為了孩子,他們必須排除一切隱患。

羅父羅母前往了事發的公園,也注意到了那輛車,不過他們欣喜的神色很快演變成了驚恐。因為他們看到了兩三名身穿黑色製服、頭戴黑色帽子,勤勤懇懇的小警員。

他們正在努力搜尋,當他們轉身,手臂上的警徽和製服背後四個字落入旁人眼中——現場勘查。

果然警方沒有放棄搜尋物證。

羅父羅母躲在草叢後,心涼了半截。他們緊緊盯著那幾名警員的一舉一動,發現他們一人在記筆錄,兩人在仔細搜查,頗有些心驚肉跳。

怕警員發現。

直到他們聽到一句「什麼也沒發現,今天就到這裡,給局裡打電話撤了吧」時,他們高懸到喉口的心,緩緩落地。

快走吧,快走吧。

可是沒想到,一通電話後,那名小警員道:「全員別動,偵查組要來現場。」

一聽這話,羅父羅母的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駭得雙手發顫,怎麼能這樣!?既然找不到線索,你們就應該離開啊,能不能別那麼敬業。

「話說,這裡好多野貓啊?」一名勘查員在搜尋草叢時就發現了一窩小貓崽,這時候又有一隻狸貓大搖大擺從他們身邊路過,有人眸光一亮,臉上浮現喜愛。

貓!恰好有一隻貓停在車蓋上,如果勘查員的目光順了過去,就能發現端倪。羅父的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

「貓啊,我比較喜歡狗。」有人看了一眼,眼神自然地滑開了,連同他們嘴裡的話題,也扯開了。

好懸,沒有發現。

羅母到底上了年紀,這一起一落對心髒實在不好,一口氣悶在月匈口,她顫顫巍巍地扶著一棵樹,仔細看那手指尖都泛白了。

他們在祈禱,這群警察無功而返,讓他們有機會銷毀罪證。

可仿佛他們越祈禱

,天越不遂人願。

兩輛警車駛向了公園,下來了一群大部隊,為首的赫然是他們之前打過照麵的刑偵支隊長。羅父對那雙銳利的眼睛依然印象深刻,他生怕這支隊長發現什麼,月匈口壓著一塊巨石,他躲在草叢裡,感到有些呼吸不暢。

可他不得不屏息觀察,這事關他小兒的後半生。

俄頃他心髒揪緊了,表情有點崩潰。因為他發現,那名支隊長的目光停留在那輛車上,眼神極為專注深邃,注視了許久,不知道在看那睡大覺的野貓,還是在緊盯那髒兮兮的車窗。

也許沒多久,隻是在羅父眼裡很久,久得像是一個世紀,才聽到一個審判聲。

——拍下車牌號,聯係車主,去查他的車。

一塊巨石徹底落下,砸在他心口劈裡啪啦地粉碎,他們遲來了一步。警方果然不容小覷。

羅母站不穩了,身形一個搖晃,差點跌倒,臉色如死灰般難看,她無助地抓緊丈夫的手臂,「怎麼辦,他們要查車子了。」

她的明明!她在心裡撕心裂肺地吶喊。

現場勘查團團圍著一輛車,羅母心跳急促,覺得自己快得心髒病了。

「別怕……也許情況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糟糕。」

畢竟這隻是一個猜測,有沒有行車記錄儀還不知道呢,不一定在案發時有錄下什麼證據。

羅父扶住了擔驚受怕的妻子,他的內心同樣很不平靜。

察覺到警方視線似乎朝這裡望來,他不再多說,扶起妻子,踉踉蹌蹌地離開現場。

車主很快趕來,是一個發型像雞窩頭的城市男青年,他來到公園,腦子還迷糊著呢,他以為車被交警給扣了,要交罰單,他急急忙忙穿著拖鞋,兜裡揣著錢包趕來了。

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一群烏泱泱的警察,大家夥圍著他的車,集體抱月匈等著他的到來,這陣勢怎麼看也不是扣押車,更像是他犯事了。

車主渾身一激靈,腦子徹底清醒了。

他慢下腳步,慌忙地走過去,努力壓下手足無措:「怎麼了警察同誌,我的車怎麼了?」他腦海裡閃過無數犯罪電影,比如犯罪分子盯上了他的車,利用他的車做了什麼壞事,好比肇事逃逸,最後把罪名誣陷在他這個無辜的車主身上。

不然他的罪名頂多算一個違反規定亂停車,驚動一兩名交警頂天了,不至於驚動這麼多警察。

「沒事,你把行車記錄儀拿出來給我們看一下,我們警方有事要調查。」

「?就這?」他沒被卷入什麼大案吧,車主一臉茫然,他想打探內幕,又擔心這是什麼警方機密。他掏出鑰匙開了車門,取下了前視鏡處的小黑匣,交給了警方。

仔細看,這小黑匣子還有10%的電量,誰也不知道裡麵拍了什麼。警方沒給這輛車貼罰單,暫時把這黑匣子收了。

羅父羅母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心裡極為不安。

這行車記錄儀很快被移交給了技術科,技術科的人員連忙備了份,小心拷貝出了

這段時間完整的影像。

一開始的影像是三天前,車主找了這塊隱蔽的地方停了,眾人聽到了熄火旋轉車鑰匙的聲音,很快引擎聲沒了。車主起身離開了。

可畫麵沒有停,一直在錄製著,鏡頭正對著公園的健身器材,拍到許多中年人在這裡鍛煉身體……

眾人耐心在辦公室裡等待,十分鍾後,一名警員風風火火地推門進來,語氣格外激動:「有線索了!()」

什麼線索?()」秦居烈劍眉一挑,縱使他氣定神閒,深潭般的眼眸也掀起了一些驚訝的波瀾。

其他人也眼睛猛然大睜,掩飾不住吃驚的神色。片刻後,他們也激動起來,「居然真的有線索?」

「有!拍到了案發時候的畫麵,羅明在現場,他推了被害人!報案人說的沒錯,這是最直接的證據,沒有腳印、沒有凶器沒有指紋又如何,隻需要這一個證據,就能證明那孩子出了手,徹底釘死了。」

峰回路轉出現了這麼一個證據!

這一切簡直就像是天意啊!這個世界上難道真有開了天眼的人?

技術科成員對報案人的佩服,簡直如滔滔江水般洶湧澎湃,幾乎難以控製。

——

江雪律其實並不知道行車記錄儀拍到了什麼。他隻是從羅明那堪比犯罪電影般的人生中,看到了所有經過,少年魂不守舍回到了家,好似三魂丟了七魄。

一天如此,兩天如此,父母很快發現了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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