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六章婚禮進行時(2 / 2)
這是存心刁難人啊,可是呂家也隻能忍氣吞聲,偏偏那呂涵梓手頭還真拿不出那八千大洋,急得團團轉。
幸虧他姐夫手頭倒有支票可開,因此好說歹說才答應放人。
而呂涵梓的姐夫名叫徐俊,過去也是個瘦子,靠著養雞起家,如今肉雞養殖勢頭特別猛。
主要是蜀中新開好幾家白斬雞、三黃雞、烏骨雞飯館,因此雞的銷量大增。
而如今又流行燒烤,就連雞骨架也流行用炭火烤著吃,所以本地雞很快銷罄。
原本菜館裡采用的全部是散養草雞,味道鮮美,可是如今雞肉供不應求了,很快飼養場裡的內難也供不應求了。
因此徐家開始發跡了,成為蜀中第三富豪,而徐老頭今天也偏巧在宴請一位幫他消滅了雞瘟的季先生。
原來雞瘟是養雞最大的難關,它的傳染性極強,消毒也無法消滅這種可怕的病毒。
而這位先生是閬澤市獸醫站站長,原本是鄉下是無人理睬的職業,也算是賤民職業之一。
但是隨著社會觀念的改變,不管是貴人賤人,隻要能夠賺錢就是好人。
所以獸醫也是優先致富的那批人,他們憑借著醫學常識,幫助百姓克服畜牧的各種傳染病,挽回無數損失。
那時消毒粉還沒有麵世,而中原最常用的消毒藥,便是石灰水了。
尤其是生石灰遇水能夠產生熱量的特點,在消毒中很有成效。
但是如今化學也隨著西方傳教士傳入中原了,因此燒鹼便成為許多獸醫優先采用的消毒藥了。
首先它配製更加方便,能夠在化驗室裡進行量產,而消毒起來比石灰水更徹底。
季春秋正與徐壽昌在天國聖府用餐,除了冷菜花生、海蜇、秋葵,三黃雞就是天國聖府的特色菜。
季春秋與徐老頭是第一次來天國聖符,徐老頭雖然新晉為蜀中第三富豪,可是為人十分低調。
季春秋皺著眉道:「老先生,今天是你親家兒子結婚,你也不去捧個場?」
老頭呷著小酒,咪著眼道:「人在做,天在看。咱們喝,別管那麼多。」
季春秋聽說徐俊在呂家日子其實並不好過,因此那呂家小姐仗著家裡有錢,根本不將丈夫放在眼裡。
而徐家沒有發跡前,呂家是一百個看不起的,各種嫌棄。
舉個例子說,去年徐俊新買一輛自行車,可不便宜,花了一千大洋。
十月一日那天他騎車帶著妻子給丈人過生日,結果車子寄放鄉鄰家裡,回來時被偷了。
呂老頭不問青紅皂白,便指著徐俊的鼻子幾次三番痛罵。
他雖然富裕,可是一錢如命,聽說一千大洋的嶄新自行車被偷,難過得比割了他肉還要痛苦。
因為有錢,向來驅使女婿乾這乾哪,徐俊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所以在呂老頭眼裡,徐俊的地位也僅比傭人強一些而已,隻是吃得好些穿得光鮮些而已。
呂老頭無中生有,硬說是徐俊與人串通好,將自行車偷賣掉,還賭倒倒倒債去了。
原來徐俊年輕時曾噬賭如命,可是後來自從養雞後,根本沒空扌莫牌了。
而比這更過分的是,呂妻溫夫人放在臥室裡錢包幾次三番少錢,而排隊嫌疑,最後全部指向是徐俊有作案時間。
氣得老頭大叫大鬧,說有內賊,要報官。
令呂家小姐也是恨鐵不成鋼,要是能夠主動寫休書,肯定休了他,再嫁人。
而那時寫休書是男人的特權,呂家小姐也隻好忍耐下來。
但是開始與丈夫冷戰起來,半年多沒有回去。
結果呂家又鬧內賊了,呂老頭簡直不敢相信,明明點好的銀兩,準備存入錢莊生息的,竟然會少幾錠元寶。
他就說女婿半夜乘家裡人睡熟了來偷的,這下連呂小姐也與老頭大吵起來。
後來她就留了心眼,好幾次假裝睡午覺,結果將內賊抓住了,竟然是父親的通房丫頭。
老頭氣得眼珠都紅了,親自審問,將鐵條在爐火裡燒得通紅。
原來在共和國成立前,主人可以販賣犯錯的下人,哪怕是通房丫頭,沒有了價值照賣不誤。
而那鐵條頂端是一個「奴印」,烙在額頭,以離她們逃跑。
結果通房丫頭告訴老頭是三公子央求她偷的,原來通房丫頭自小照顧三公子,因此感情非常深。
可是那三公子自小也不學好,年紀輕輕,五毒俱全……
就在這個時候迎親的車隊來了,天國聖府門口鞭炮開始燃放。
周雨紅隻好躲到簷下捂著耳朵,看新娘子下車。
隻見那呂二公子麵色不佳,顯得有點灰敗,或許化妝沒有化好,眼圈化得比較重。
原來新娘子在娘家各種作妖已使他妒火中燒,今天若不是姐夫徐俊帶著支票,婚事也泡湯了。
所以在婚車裡,兩人便嘔氣了,互相不理睬。
底樓的食客們也對新人議論紛紛,有人叫道:「這新娘也未免太富態了些。」
徐老頭呷了一口酒笑道:「肥點好生育,想我兒那年差點難產。」
那顧小姐不僅胖,而且麵相還挺凶的,咧著嘴,冷冷看著所有人,邁著大步便向底樓走來。
急得媒婆與伴娘大叫,連忙攙她走向邊門,那是直通三樓酒席的。
兩對童男童女,一對連忙懨懨地上前托起婚紗,以防她絆倒。
一對趕緊抓起花籃裡東西就亂撒一氣,看熱鬧的人有人在轟搶。
無非是是些果子呀,花呀糕點呀,還有喜錢。
好多百姓連看邊搖頭:「呂家如今的日子,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有人附和道:「連人都被抓了,肯定要大傷元氣了,能夠舉辦已是僥天之幸了。」
而呂二公子一加頭卻看見自己的狐朋狗友竟然全部在底樓,仿佛要看他洋相一樣,嘴角的譏笑是那麼明顯。
他心中益發難受,想當初他家有錢的時候,誰不來奉承他,整天呂二公子長呂二公子短的。
尤其是可惡的胖子竟然一路吆喝道:「包廂訂好了嗎,肚子快餓扁了,還不去用餐。」
他的聲音似催命鬼,狼狽不堪的錢鶯鶯追隨在眾人身後,用餘光掃視著曾經意氣風發的呂二公子。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可是他如癆病鬼一樣,麵無人色。
其實那顧小姐早就暗暗罵了好幾句晦氣了,丈夫的臉色這麼差,莫非真的有病?
而且她也早就聽說呂三公子非常不爭氣,是個不省心的主。
她正邁著肥腿蹬上樓階,突然聽見一聲嗤笑,一抬著看見一雙桃花眼,正色迷迷掃過自己粗胖的身軀。
顧小姐怒從心上來,便也回以凶狠的目光,呂三公子心裡一驚。
他早就聽說二嫂是出名的潑辣,甚至還比二哥大了三歲。
原來呂老頭娶了三房太太,卻最寵三太太。
前兩房太太的子女也都娶妻生子了,因為與父親關係疏遠,所以僅派個官家來送禮,過個場。
而去接親的,也僅有大姐夫徐俊出麵。
其餘二房子女與太太根本連麵都沒有露,幸好與老頭早就劃清了界線,因此這次呂老頭出事,兩家都沒有遭受損失。
不說呂三公子如何使壞,想破壞這樁婚事,卻說十幾個公子哥兒帶著女伴興高采烈來包廂。
以他們的能量,估計此刻蜜雪盈臉色鐵青,與大堂經理大吵大鬧。
可是包廂裡靜悄悄的,也沒有聲音,幾人卻一頭紮進來。
突然間一隻乾枯的手,似幽靈鬼爪般一探,扣住幾人玉枕穴,隨手一點,便疊在大廳裡沙發上。
而那個大堂經理正一臉驚恐地轉動著眼珠,看著鄭媽大發雌威。
司機周叔同樣鐵青著臉坐在另一邊沙發上,蜜雪盈渾若沒事地與兗而多商議著菜單。
那個胖子想不到竟然是個高手,別看他胖,竟是靈活而狡猾的胖子,身子似紙鳶般一竄,眼見要逃出包廂。
門口又來一個風塵仆仆的少女,頭發蓬亂,滿麵灰塵,腳上穿著一雙咧開口的皮靴,味道也特別濃。
可她眼珠似烏黑的瑪瑙,十分靈動,袖子一抖,飛出一隻飛爪將胖子逮個正著。
銀爪收緊,胖子不住慘叫,顯然吃足了苦頭。
那銀爪是越掙紮抓得越深,所以胖子顯得很淒慘。
黎三公子雖然被點了穴,可是嘴巴還能動,轉著眼珠大叫道:「這是誤會,快放了我們。」
這時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狗仔來,拎著笨重的攝像機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