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1 / 2)
010
周圍沒有一絲亮光,所有感官都被放大到了極點。
「入宮前可有婚約?」衣料摩擦,他低沉微沙的聲音在她的左耳響起,震得那一半邊微微發麻。
「……沒有。」
她老實回答道,起初本是有的,後來她大伯把那家婚約退了,逼著她嫁給富商做妾。
「可有心上人?」他繼續不緊不慢道。
她不說話。
下巴驀地被他掐住,臉也被他扳了過去,對上那雙嗔黑的眼眸,茯苓這才吐出一個字:「沒。」
他似乎滿意,繼續追問:「可有被人親口勿過?」
與此同時,他指腹緩緩在她唇上摩挲,指尖似乎想要揉開她的唇瓣鑽進去,卻沒有真的那樣做。
對方的眼神銳利如刀,仿佛一眼就能看破全部的偽裝,在這種眼神的壓迫下茯苓很難撒謊,她艱難地、小聲地說道:
「沒有……口勿你那次,是第一次。」
二人一靜,都不約而同回憶起了初次見麵,那不愉快的親口勿。
沾滿酒液的唇,交纏的吐息,相互緊貼在一處的柔軟和濕潤的觸感,崔湛眸光幽深。
那雙眼睛實在是太黑了,比窗外的夜色還要黑沉,深處分明有燎原的暗火,卻偏偏被他壓抑到了極致。
往往這樣的人爆發起來才最可怕。
對於欲/望,他向來控製得遊刃有餘。
今夜卻似乎有些失控。
懷中人又香又軟,望著自己的眼神濕漉漉的,透著膽怯,像是一張任人塗抹和揉搓的白紙。
「茯苓。」
他又用那樣拖腔帶調的聲音來喊她了,懶懶的,卻因為被欲/望折磨得喑啞,透著說不出的性感,
「那種事呢,光是看書,是學不會的。」
茯苓隻恨自己看了不少那些汙染身心的秘戲圖,他一說那種事,就明白是哪種事了。
在她躲閃的目光中,他緊接著說:「要足夠了解對方,才能舒服。」
什……什麼意思?
茯苓還在呆怔,手就被他拿了起來,修長冷白的手指緩緩插/入她的指縫之間,茯苓甚至能夠感覺到他手心的薄繭,那是常年握劍留下的。
他的手真的好大,毫不費力把她整個裹了起來,骨節分明的看上去極有力量感。
他握著她的小手,輕輕蹙眉:「怎麼不多穿點過來?手都凍得有些冰了。」
說著,拿起她的手撫向了自己的臉龐,與那灼熱的皮膚相貼,像是用自己的臉給她取暖似的。
他真像個稱職的老師,因材施教,步步引導。
茯苓的手被他帶著,從眉骨,鼻梁紅痣,再落到他的耳垂,幾乎把他的臉扌莫了個遍,被他帶領著,隨意觸碰他的麵容,奇異地消除了茯苓對於那種事的緊張和恐懼,漸漸有種奇怪的滿足感。
仿佛這個人是……屬於她的。
在這個舉目無親的人世間,有這樣一個人是屬於她的。
她並不知道,這是崔湛在她身上用的心機,他當然可以直接占有她,但那樣兩個人都不會痛快,不如循序漸進,才能充分體會到樂趣。
果然,茯苓感到了身體的異樣,她的瞳孔微微放大。
窗外不知何時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風帶著雨鑽過窗戶,涼絲絲的沁入肌骨,衣裙都被沾得濕漉漉的。
而那張她剛剛撫扌莫過的臉龐,靠得極近,低低的四個字砸得她頭暈腦脹:
「我想口勿你。」
茯苓知道自己的臉一定紅得不能看了,她從未遇到過如崔湛這般的人。
冷起來的時候高不可攀,恰如那月上雲階的仙。
想要一個人的時候又耐心得可怕,像是等待獵物主動踏進圈套的獵人。
那薄薄的唇,微微開合,呼出的酒氣灑在麵上,而他偏偏就保持著這麼一小段距離,盯著她,空氣都被壓縮到了不能呼吸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