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不破不立（1 / 2）
這東西!
這東西可是稀奇的緊啊!
不用蕭貴妃張嘴吩咐，宮女極有眼色的將盒子拿的近了些叫瑤琴姑姑用錦繡帕子裹著呈上去遞到蕭貴妃的手邊上。
「好！不錯!鄒蕭氏有心了！賞!」蕭貴妃嘴角的笑自見了這盒子裡通體透明的琉璃簪子和鐲子便沒再落下去過，可見蕭玉玲這禮物真真的送到了心頭上。
瑤琴小心翼翼的用錦帕沒有絲線的邊角捏著簪子給蕭貴妃簪到頭上。
生怕繡帕上的金絲線再劃傷這寶貝的琉璃簪。
宮裡頭能在有頭有臉的人物近前伺候的誰不知道這琉璃的東西稀罕又難侍弄。稍不注意不是破了就是裂了。
據說那日隻因太後宮中太監往琉璃杯裡沖了杯熱茶，那一整套的琉璃杯盞就那麼莫名其妙的碎了一個，弄得皇上大發雷霆，要將人拖出去斬了。
若不是太後慈悲菩薩心，攔住了皇上脫口而出的斬字，恐怕那太監便不是貶去辛者庫那麼簡單了。
瑤琴手上雖穩，心裡卻慌的很。直到那簪子穩穩的插進蕭貴妃的發間，她這才鬆了口氣，垂下袖子遮擋住自己因過度控製而發顫的手。
蕭貴妃手上捏著那隻琉璃鐲子仔細打量，隨後滿意的將鐲子帶到手上。
「雖是大了點，但帶著倒也不礙事。」蕭貴妃抬著手端詳了半晌，心頭隻覺得癢癢的。
「走，咱去皇後宮裡討杯茶喝喝。」
說著，蕭貴妃眯起眼睛，將帶著鐲子的手搭在了瑤琴的手上，起身風情搖曳地換了身好看的衣裳，往皇後宮中而去。
……
宮外，陸相之府。
「五皇子近來可是來得過於勤了些。」一約扌莫五十左右的老婦人端了盅熬了幾個時辰的雞湯放到手執書本的瞧得認真白發蒼蒼的老者身前案上。
「嗯……」老者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似乎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般。
婦人見此也沒再說話，隻把端來的湯給老者盛了一碗遞了過去。
老者默契的伸手接過，似是剛回神一般放下書細細品了一口。
「夫人這手藝可是愈發精進了。」老者抬眼看向自家夫人，眉眼帶笑很是真誠的誇贊道。
老婦人愣是被自家這糟老頭子的眼神惹得紅了臉，嗔怪地瞥了老者一眼，坐到了老者對麵。
「不是我說，之營（陸自行，陸主簿）派來送來那酒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送給五皇子真的沒問題嗎？」老婦人很是擔憂。
畢竟如今的天子可是個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的人，先別說五皇子是如今唯一的嫡皇子，皇位的繼承人。以天子的性情來說，恐怕最防的就是他了。
當今皇後和先皇後都是太傅一脈所出，而作為眾文官領袖手握實權的丞相則更應該避嫌。皇上最恨的恐怕莫過於諸位皇子與重臣結黨營私，私下相見又相贈貴重之禮這種事若是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恐是……
「夫人多慮了。」
老者瞧著老妻那擔憂蹙起的眉間，將人的手拉過來，在妻子疑惑的神色中把空了的湯碗放到了她的手中，隨即微微一笑對自家夫人道:
「好喝，勞煩夫人再來一碗!」
與此同時，早已離開了陸相之府的楚清已然帶著那琉璃酒瓶進了皇後的後院。
楚清身邊還跟了一寬袍男子，瞧著年齡也不過八九歲的模樣，應是楚清的伴讀——白玉生。
「殿下，這酒咱們帶回來真的沒問題嗎？」
能做嫡皇子的伴讀，白玉生自然也是世家之子，腦子靈光，對事物的敏感度也高。且定然是從支持嫡皇子的人家中選出來的。
二人雖然相識不過月餘，但聰明的頭腦讓白玉生清楚的知道，即便有一天世家換了人支持，他這個人也是板上釘釘的五皇子黨了，二人是一條船上綁的死死的一派，所以所思所想定是要為楚清考慮的。
自他瞧見了楚清盒子裡的東西後，這一路都在擔憂終是在到了皇後的殿中，忍不住問出了聲。
「無妨。」楚清說道。
他快步朝著母後的殿中而去。
「問殿下安。」
「問殿下安。」
「問……」
一路走過回廊宮女太監紛紛下跪問安。楚清見怪不怪的點頭快步前行，終是到了大殿門前。
「殿下。」
一襲與小宮女截然不同的紫衣女子出聲攔住了楚清掀簾子的動作。
紫衣女子約扌莫四十左右的年紀，她聲音放輕，對楚清道:
「殿下，陛下此刻正在裡麵。」
楚清見來人是她，神態上莫名有一絲局促。
這嬤嬤向來講規矩，小時候便是由她來教導自己宮中言行的，而非是母後。
雖是沒吃過紫衣嬤嬤的板子，但每每對上她那喜怒不言於表的嚴肅神情，楚清都有些發怵。
「那便勞煩嬤嬤幫我通報一聲。」
紫衣嬤嬤見五皇子執意要進去，遲疑了一瞬，旋即行了禮進屋去通報了。
如今正是飯食時間，難得皇帝有興致來皇後宮中用膳，皇後曾吩咐下去若無大事莫要進門叨擾陛下用膳。
可如今五皇子殿下前來問安，便是皇後有過吩咐，無論如何紫衣嬤嬤也得來通報一聲。
……
「叫他進來吧，難得他有心。」
皇後還未發話，聽了宮嬤通報的皇帝先是發了話，隻是話語間叫人品不出那話是誇贊還是反諷。
楚清在門口靜靜等著，自是隱約聽到了父皇的這句話。
他身側的手攥緊了又鬆。
昨日，宮中收到加急奏章，說是因著他提議的免除進城銀一事導致幾處城池被揭杆而反的流民攻破，還有幾地，即便是並無反賊卻也被暴起地流民殺傷掠奪了不少城中富戶和鋪麵。
原本安居城中百姓怨聲四起，就連上京城也出了五皇子無才無德繡花枕頭想邀功想瘋了的言論。
因此，今日早朝，皇帝狠狠怒罵了楚清一頓，並罰俸一年的處罰。
這處罰在許多彈劾楚清的官員看來當真是太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