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下雨（2）（1 / 2）
女孩哭腔聲音在葬禮上傳播開來，打破原有的寂靜，明明隻是一個人的聲音，聲勢確如千軍萬馬般，悲傷席卷整個葬禮，壓抑氣氛一瞬間到達一個極點，葬禮還沒有結束，玖伊沙克正準備著最後一項儀式，玖伊沙克也崩不住了，由於含淚的緣故分不清眼中是雨水還是淚水。
「最後一項儀式，請所有葉紀的朋友或者好友從隨身攜帶著的一件有意義的東西走向前來放進坑裡，代表著永恆之意，這樣葉紀在下麵也不算孤單。」
玖伊沙克說完，從衣服的口袋裡拿起一本書籍，宋長庚抬眼望去，這是一本《魁的·基本特征與發展史》，這是風聖戈學院每名新生開學第一課必學的東西，當年玖伊沙克遇到第一次這個有些文靜的男孩就是在這裡了。
校長放的是一顆勛章，在學院裡的人都認識這枚意義非凡的勛章，這是隻有學院認定的勇士才有資格獲得這東西，就連凱利喇布基靺都沒有這個至高無上的榮譽，足以見得它的稀有程度，這並不是學院認證頒發的，而是校長以個人的名義，校長將這枚金黃色的勛章輕輕放在葉紀的月匈口。
夙夜也走了上去，他放著一個古典的老式遊戲機，宋長庚認得這東西，學校小賣部就賣的有，五元一個，上麵可以玩一些類似貪吃蛇、馬裡奧的遊戲。夙夜看著葉紀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他突然哭了，隻是很奇怪，眼淚就這樣順著臉頰流下來，沒有抽泣聲，就是這樣一直默默的掉眼淚。夙夜當然記得這款遊戲機的來歷，當年夙夜剛見到葉紀的時候，葉紀一個人不跟別人說話，也不參加所謂的同學聚會，他就是一個人在座位上雙手抱著這樣一個古老的小玩意，手指靈活的按來按去，時不時發出「嗶嗶」的聲音，夙夜跑過去看著一個戴著紅帽子的小短腿在跑來跑去的打著一些鼻涕蟲之類的，引得他一陣好奇，死纏亂打的求著那個靦腆男孩給他玩一局，葉紀當然受不住這種精神攻擊，隻好耐著性子教他玩，這可把夙夜高興壞了，作為德國人，夙夜哪裡見過好玩的小玩意，後來葉紀見他是在愛不釋手，就送給他了。
「還給你。」夙夜臉上沒有表情，將遊戲機放在葉紀的手上，卡在手心裡。
王初一穿過人群中心上去，她看著那個躺在深坑裡的大男孩，表情是那麼堅定，隻見她將頭上的黑帽拿了下來，因為大雨的緣故，她的頭發不一會就被淋濕了，她從後背抽出一把匕首，看起來是早已準備，綁頭上的皮筋被拿走，一頭長發掉落下來，她又深深的望了小葉一眼，然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手起刀落，一把頭發被捏在手心，沒錯，一小部分頭發被切割下來，此時她已經不在哭泣了，臉上又恢復了不在乎一切的表情，頭發基本被綁成一個圓環狀的手環，綁在葉紀手上，做完這些，她又緩緩走向人群最後方，帽子被從新戴上，刻意壓低了帽簷，看不清她的表情。
宋長庚心裡突然像是被挖掉了一塊般，此前聽到葉紀死亡的消息，他隻是感到驚訝、感到惋惜，多麼好的一個人啊，怎麼說沒了就沒了？可是看著王初一這副模樣，宋長庚感覺自己像是溺水，悲傷氣息散發開來，無法呼吸，又不會遊泳，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一點的沉入水裡，他想大聲呼救，大喊著，救救我，救救我，可是沒人能聽到他的聲音，沉掉水底，突然發現王初一也待在這裡，她靜靜的待在水底，沒有大喊呼救，沒有焦急忙慌，隻是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某處，明明臉上沒有任何關於悲傷的表情，甚至連皺眉也沒有，可是宋長庚就感受到她的難過，她難過宋長庚也跟著難過，這是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明明難受的是王初一，可是他的心為什麼也跟著滴血？好難過，好難過，宋長庚快受不了這種接近窒息的感覺，宋長庚緊緊盯著王初一的眼睛，想看清她到底在看什麼？尋著目光望去，穿越水下層層水草與荊棘，他終於看清了那裡有什麼？那裡躺著的是葉紀的屍體。
宋長庚隻覺得天旋地轉，他聽著古老的鍾聲在他耳邊響徹開來，無數匹駿馬在草原上奔馳，雄鷹翱翔在天地之間，漫天大雨已經變成萬裡的白雲，一望無際的綠色，青草是那麼的軟，微風吹動這些草像是海浪般隨風飄動，像是童話裡的世界，根本不能想象現實中有如此的美景，他抬眼看了一下，這裡是那麼的遼闊又是那麼的寂靜，鍾聲緩緩退去，到處充滿祥和，他有點想停留在這裡，這裡似乎是那麼的美好，可是他視線中心憑空出現一個男子，這個人他已經見過他很多了。上次見麵他差點要握住他的手。
男人還是站在綠色海洋般青草上，他清瘦的身影與周圍的一切是那麼格格不入，他看著宋長庚，聲音順著綠色傳播開來，是那麼的空寂，或許是因為很久沒說話的緣故，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你說人為什麼會悲傷呢？為了那可笑的感情哭來哭去值得嗎？說到底，還是卑微的感情用事的生物啊。」
「為什麼連感情都沒有了，那麼還能算人嗎？」宋長庚說。
「感情，哼？那是弱者才有的借口，在乎的越多，你的弱點就越多，難度不是這樣嗎？如果葉紀沒有為了那個女孩，那麼他現在還在活著。按照你們人類的話的階級來評斷，他應該是個很優秀的年輕人吧？他本來應該去吹清晨的風，乾那些
「你說什麼？葉紀是為了王初一才死的？」宋長庚不可置信，王初一回來拒絕一切關於葉紀的話題，即使是校長親自追問，她也閉口不談，此刻宋長庚聽到這個消息，一時間有點不敢相信，「你是怎麼知道的？」
「歪，我很討厭別人打斷我說話，換做任何一個人他此刻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了。」男人僅僅是一皺眉，鋪麵而來的威壓就快把宋長庚吞沒，宋長庚從沒見過如此強大的生物，如果把校長的壓迫感比作一條小溪，那麼眼前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就像一片海洋，上麵隨時有奔騰數米高的浪花，根本不是一個階層的。男人突然就笑了，臉上嚴肅的表情變成了嬉皮笑臉，「不過是你的話，那倒無所謂了。」
「我是怎麼知道的？因為我存在世上的任何一個角落，我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說到底，還是太弱了啊，僅僅是依靠飲用魁血獲得力量的低級渠道就能把你們所謂的精英打到不相上下，要是他足夠強，就不會在乎這所謂的問題，要是他能強到藐視一切，那麼僅僅是靠近他心愛的女孩都要掂量掂量。」
「魁血？飲用魁血？這是什麼鬼啊，還有什麼狗屁道理，那真是一個正常人能想出的東西？大叔你是中二少年啊。」宋長庚兩手一攤，在他看來，眼前的大叔是不是玩COSLAY玩多了，真是夠魔怔了啊。
男人微笑道，「你是喜歡那個叫王初一的女孩對吧？」
「什麼啊，頂多算個朋友。」宋長庚沒由來的老臉一紅。
「那為什麼她哭泣的時候你也跟著傷心？要是同情的話這個理由是不是太過牽強了，據我所知，你應該不是這麼愛管別人閒事的那麼一個人，以你做事的風格不應該拍拍屁股走人嗎？那個什麼所謂的小悅你不就是這麼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