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煙花（2）（1 / 2）
菲阿克看著麵前厚厚一遝被寫滿的紙張，捏在手上，手都不免有些濕了，他抬頭看向這個瘦瘦高高的男孩，問道，「又不是一去不復返了，總有會回來的機會不是嗎？何必要這麼悲觀了。」
「也沒有，就是想著萬一那個的話，至少會瞞著老媽久一點，總要做著萬全的準備嗎？不是，再說了，我就是感覺人生挺離譜的，就一瞬間的事，身邊的一切都變了。」宋長庚仰頭看向天花板，努力不讓眼淚再次流下。
菲阿克將那一遝紙小心翼翼的放在抽屜裡，認真上了鎖，「我知道你是為什麼來學院的，其實那天麵試我聽初一說就明白了，其實你根本就不是夢想著拯救世界，高喊著和平萬歲的大俠，你隻是不想讓媽媽傷心，找著心中一個答案的小男孩，人類大事這種事對你太遙遠了，你後悔嗎？來到這個地方。」
外麵的風輕輕的吹，少年低頭望著那雙濕潤的手，小聲說，「說不後悔那是假的，畢竟這種地方太超乎正常人的想象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更想在家陪著老媽吃著零食看著電視劇，至於找到老爸，這事我發現還是太難了，是我自以為是了。」少年又是幾聲苦笑。
菲阿克緊緊盯著少年的眼睛，眼中含笑，「少年，不要對人生充滿失望，樂觀點，我相信你會回來的。」
「為什麼？」宋長庚搖著頭，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多大的希望回來。
「不為什麼，就是覺得你這孩子太好了，總是靠自己的努力不讓大家失望，總是委屈自己讓大家高興。」菲阿克看向窗外，這一夜罕見的燈火通明，外麵還時常有學生穿梭的身影。
「要是這麼好的孩子就這樣沒的話，我總覺得太可惜了，我想老天爺總不會這麼不近人情吧。」菲阿克抿了一口桌上的茶。
「是嗎？謝你吉言。」宋長庚說。
「你有沒有什麼特別想乾的事，先說好啊，要是回家找老媽這種事免談啊，說個實際點的，作為你的第一任導師，我就當好人做到底了。」菲阿克說。
「特別想乾的事？」宋長庚低著頭思索。
「嗯，想一個，你剛才不是說凡事要做好萬全之策嗎？我就當幫幫這所謂的零級，以後萬一你出息了，在學院可別忘了我這個糟老頭子啊，人老了，萬一被別的小崽子欺負了，還是需要一個人幫襯的嗎，我這就叫投資啊。」菲阿克哈哈大笑。
宋長庚腦海中莫名出現那天測試的場景，那一抹紅色實在太驚艷了，以至於他這個十幾年母胎solo未曾動心的選手，卻是牢牢把這個畫麵記了好久，他其實清楚那天召喚什麼羅蘭之劍上演英雄戲碼的畫麵和這個女孩脫不了關係，在人群中都在嘲諷自己的時候，卻突然來了一個穿著玫瑰花束般連衣裙的女孩，烈日炎炎，她高傲的像是個小公主，沒有過多的言語，臉上也沒有表情，可是她一個眼神掃過來，你頓時就安心了，然後一陣不知所措，連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羅蘭之劍就出來了，你就成了名副其實大家口中的零級了。
可是這個驕傲著的，時常仰著頭的女孩，最近因為葉紀的一些事很不開心，她還是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甚至連一條空間動態都沒發，她不哭也不鬧，可是你就是知道，她不開心了，她低著頭的樣子使你難受，如果這真是最後一次的話，宋長庚想，他希望這個女孩開心點，就當算是回報她的了。
「初一那個學姐也寫過——臨別贈言這種東西的吧，可不可以拿出來讓我看一看——她寫的什麼。」宋長庚一陣結巴，臉不自然的泛了紅。
他想看看王初一寫了什麼，如果是願望之類的話，自己在任務出發有沒有機會幫她實現？
奇怪，大概是不喜歡她的吧，可是這麼說出來的話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宋長庚想。
菲阿克一陣秒懂的表情，然後擺出嚴肅臉，「長庚啊，這種東西是那麼隱私的東西，臨別贈言啊，這東西太隱私了，初一那小丫頭膚白貌美大長腿，長的那麼好看，你這個未見過世麵的小男孩春心萌動，我理解，但是你就算想追女孩也不方便看這個，她有什麼興趣愛好我還是可以告訴你的，畢竟那小丫頭可是我曾經的學生，我對她還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保證讓你少走幾年彎路。」
「那個你想什麼啊，我就是就想看看她寫了什麼，要是想做的事看有沒有機會幫她實現，你這個老家夥怎麼這麼不正經？」宋長庚看向菲阿克的眼神有些閃躲。
「真的就沒有一點喜歡的意思？半點都沒有？」菲阿克靠近這個少年，眼睛直勾勾的看去，像是要冒出一點火焰。
宋長庚眼神再次一陣閃躲，「長的好看就一定要喜歡嗎？你這老頭真是膚淺到家了啊。」，要說好看小悅其實和王初一差不多，隻不過一個見到你就忍不住低著頭，一個看到你還要麵帶微笑跟你打聲招呼，眼睛油然而發的自信讓你有些不自然。
「這種事這麼隱私，怎麼可能告訴你？我給你說也就是你遇到我這麼個老師了啊，嘿，我說你這臭小子，你是不是調查過我，你怎麼知道初一那丫頭的臨別贈言在我這保管？」菲阿克說。
「沒有沒有，真是碰巧。」宋長庚連忙搖頭否認。
「好吧。」菲阿克狐疑的看著宋長庚。
「不過算你小子幸運，按理說臨別贈言，大家隻會在第一次，第二次的寫幾次，像初一這種身經百戰，參加過十幾次任務的老成員，都沒那個心思寫那個東西，生死看淡了，用的就是自己以前寫過的東西，不過最近初一那丫頭可能受了點刺激，又寫了一封，好巧不巧，你前腳剛來，她就交了就走了，應該在你來之前十幾分鍾吧。」菲阿克指了指那下麵幾個並排鎖著的保險櫃，示意初一的那份在左手倒數第二個裡麵。
「想不想看？」菲阿克一臉不懷好意。
宋長庚點了點頭。
「那你要怎麼報答我呢，懂不懂人情世故啊？」菲阿克一手舉著茶杯，另一手大拇指和食指做出類似比心的動作左右摩擦，在宋長庚眼前晃來晃去。
這是要錢？這老家夥這麼沒有道德底線的嗎，不過好在沒有道德，不然這事就難辦了，要的就是你沒有道德，要是你這老頭真是真是一絲不苟公平公正就麻煩了。
宋長庚又有些慶幸，還好是要錢，不就是錢嗎？他有的是，老媽是公司的一把手，就算現在她不工作了，掙的錢也夠他們娘倆用下半輩子的，自然不說，老媽害怕宋長庚去美國受委屈，吃不飽，穿不暖，被同學嘲笑，給他的生活費更是高的可怕。
宋長庚從口袋掏出一張黑色閃著光的銀行卡，遞了出去，「卡裡有三十個，這是我這學期所有的生活費了，你覺得夠不夠，密碼是030201。」宋長庚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家底全部交出來，至於以後的事等活下來再說，再說了，萬一沒錢了，實在不行，找夙夜借一點，好歹算是朋友，這點事他不會不幫吧？
但是宋長庚轉念一想，要是夙夜聽到宋長庚這話，肯定一臉認真，拍拍自己的肩膀語重心長說道：「不是哥們不借，是哥們真的沒有啊。」算了，管他的，大不了到時候在厚著臉皮問老媽再要一次，老媽那麼寵他，這點事還不是隨叫隨到？
菲阿克不說話，就是一臉笑意，空氣好像要凍結掉，氣氛低的可怕。
宋長庚明白了他的意思，語氣訕訕道，「我就這麼多，你要是嫌少，我等有錢了再給你，就當我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