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偷腥(1 / 2)
那般姿態,就宛如高高在上的主子,在瞧著底下卑賤的奴隸。
聞喜公主清秀貴氣的麵容上帶著幾不可見的冷意,紅唇輕抿,似猩紅雪花,不經意間便能要人命。
李暉頭上的冠是金子做的,此刻顯得異常沉重,他抬著頭,卻覺得這頭已經埋進了地下,生生世世都無法抬起來了。
可壓著頭的是金子!
金子可以讓他飽腹,再不用受人欺辱踐踏。
他永遠記得小街裡的一堆骯髒汙穢之事,那群人,把他當做玩具,隨意戲弄。
如今他是人上人!
他一個命令,所有人都將聽令於他,那個被欺淩的李暉終將不復存在。
為了這些,他忍耐一點屈辱又如何?
「喜兒,是為夫不好,以後為夫一定寸步不離你身邊,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他年輕氣盛的臉上,堆積著討好的笑容,顯得那麼虛偽。
可聞喜並不在乎他到底是不是真心服軟,隻要她有這個能力,她可以讓他一輩子保持這個表情。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還有什麼,是她不能擁有的呢?
太監宮女也在一邊跪著,可笑的是他們低下身子的幅度,比李暉還要高些。
他們卻絲毫沒有在意。
一個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人,怎麼會讓他人在意呢?
李暉在府裡專注的討好聞喜,令她暫時忘卻了宮女匯報的事情。
可李暉的腦袋裡卻一直都是那恍然的驚艷和懵懂的心動。
這是他在聞喜身上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的內心告訴他,他想守護那般至純至淨的女子,看著她天真爛漫,看著她嬉笑連連。
撫柳在街上經歷過那一糟,也沒了買菜的心思,小女孩初心懵懂,卻不知是何原因。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厲害,那個大哥哥的眼裡,好像有她的影子。
猶記母親說過,一個男人的眼裡若是有了一個女子,那他們便是相愛了。
她怎麼會一麵就愛上了一個男人呢?
撫柳內心慌亂,對於這種從未出現過的感情,她將其定義到不可告人的秘密之中。
一旦揭露,便會滿目羞愧。
「娘,我回來了。」
撫柳推開房門,瞧見娘親坐在裡頭織布。
撫柳的娘親聽到女兒的聲音,扌莫索著轉身來,雙眼無神,她是個瞎子。
早年和撫柳爹結了親,沒過一年就有了撫柳,可撫柳爹卻突然得了一場病,還未來得及救治就去了。
留下娘家孤苦伶仃,撫柳娘哭瞎了眼,整日以淚洗麵,要不是還要撫養撫柳長大,她自己便跟隨撫柳爹去了。
撫柳娘雖然瞎了,卻有一巧手,能盲眼織布穿針。
靠著這個,撫柳才被撫養長大。
「娘,不是說了不讓您接活了嘛,隔壁大娘找大夫來給您看,大夫都說不要勞累,女兒現在能出去掙錢養活你了。」
撫柳滿眼心疼的握住娘的手。
「年紀大了。總想乾點啥,不然閒著也是閒著。」撫柳娘被女兒訓斥,乖乖的停了活,坐在那裡。
「對了,你還沒和娘說,你找的什麼活啊,能賺那麼多銀子。」
三天前,撫柳就經常早出晚歸,還一帶一串的銅錢,這樣不費事又掙錢的活,撫柳娘實在是想不到是做什麼。
不過她相信自己的女兒,是絕不會為了錢出賣色相的。
可事實上撫柳確實是在春滿樓賣唱,雖然不賣身,卻也是拋頭露麵的活。
她看著娘臉上的擔心,根本不看說出口,要是出個好歹,她可活不下去了。
「娘,我是有個朋友,她家是做妝粉生意的,我平常幫她拉拉客人什麼的,還能有脂粉用呢。」
撫柳把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全盤托出,這也能一並解釋為什麼身上總有胭脂的香氣。
「那可得好好謝謝你那位好友。」
撫柳娘並未多想,就信了女兒的話。
撫柳這才鬆了口氣,把娘扶到床上,自己去了廚房,準備做飯。
家裡還剩點之前買的排骨和玉米,她打算做個排骨煲,給娘補補身體。
很快,徐徐炊煙升起,香氣也順著農家小院飄了出去。
隔壁大娘鼻子靈得很,放下準備切菜的刀,扭著大肥屁股推開了扶柳家的門。
「呦,做飯那。」
「是啊大娘,還沒吃吧,一起吃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
隔壁大娘當即坐了下來,靜等菜上桌。
公主府,李暉麵對著一席豪華美食,毫無胃口。
他放下碗筷,趁聞喜公主睡覺,獨自一人出了府。
暮色垂垂,昏黃的光色將天邊圍了個圈。
街上行人經歷了一天的風霜,滿臉疲憊。
唯獨李暉神采奕奕,越走越精神。
他隻要離了那座囚籠,就會心情大好。
街上彌漫著淡淡的肉香味,雖是肉香,卻又清新甘甜,像包裹在竹筒裡的臘肉,肥嫩與清香同體。
吃慣了大魚大肉的李暉聞到這香氣,竟難以自持的尋著香氣走去。
他很快來到一個炊煙裊裊的小院,裡麵的燭火透過雪白的紙窗,變得朦朧而模糊。
在昏黃的夕陽之下,更顯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