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出崤（1 / 2）
段道失血過多，風熙背著他到醫院輸血後也無大礙了。經歷過青雲觀的小插曲，兩人的生活也都邁入正軌。
過去了半年有餘。天陰沉沉的，將要壓下來，有經驗的大娘已經開始收衣服。一聲炸雷瞬間驚顫了整座洪寧城。
風熙走進店裡。
段道煮好茶，在風熙旁坐下。一襲青衣斟茶煮水，讓風熙不禁想到老道士，想到那封信。「道長信中說一兩個月就回來，怎麼過去半個月了，還是杳無音信？」段道點點頭，「風熙，我知道你的意思。」
風熙垂下眼簾，神情有些落寞，如果段道不去的話，他也是不回去的，不是他薄情、不關心道長，隻是如果道長出事了，段道就更不能有事了，一個已經失蹤了，難道還要賠上另一個嗎？段道不去的話，風熙終究放心不下，無法獨自遠去。
「想去就去唄，大不了我陪你。」一隻手拍上肩頭，風熙一笑，沒有什麼表示，但心裡明白，青雲一役，沒救錯人。
道長是個不苟言笑的人，一直以來，從不板著臉，卻也不笑，從始至終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絕不會開玩笑，更何況是這種事，這麼久都沒消息，多半是出事了。道長這等強大的人都栽進去了，去找他根本是九死一生。風熙不必多說，畢竟有師徒情分；段道卻義無反顧地要跟著風熙一起去，這份情不可謂不重了。
傳聞，春秋時期，老君辭去圖書館的工作，西出函穀關，寫下五千文，世人莫知其所終。而這裡，也是道長最終去的地方，風熙二人的目的地——崤山函穀關。
「啊？段道你拿的什麼？」風熙兩人輕裝上陣，隻帶了兩三天的乾糧和水，而段道卻是破天荒地夾了一本書在腋下。段道揚了揚手中古樸的書，「這個呀，在道長店裡找到的《山海經》，函穀關這麼具有傳奇性的地方，一定有各種傳說中的神獸。」段道一臉賤笑，「關鍵時候可以念出它們的名字套近乎，一看是認識自己的人，什麼野獸都會親近一點吧。」風熙是徹底無語了，開始考慮是不是要繼續帶段道上路。
兩人沒有按旅行路線走，一路上荒無人煙，坑坑窪窪，盡管遇到過幾波野獸，也都化險為夷。可惜的是，都是尋常野獸，並沒有《山海經》的用武之地。
按理說如今的函穀關也算是名勝，風熙找到它不算困難，隻是下意識地覺得沒那麼簡單，才選擇繞路而去——這一繞就差點繞不出去了。「難道，」段道心中有個想法，「人們所走的函穀關非真正的關口，而是幻象，沿著固定的旅行路線才看到的關口。」現在的風熙已經輕鬆掌握幾種幻陣，像這種引導普通人到某一地並不是一件難事。
「段道！」「啊！」段道正陷入深思，被風熙一喊，嚇得一激靈，刷刷翻《山海經》，「有怪物？讓我翻翻是什麼。」風熙一個爆栗敲在他頭上，「函穀關被隱去了，如今的旅遊勝地是假的函穀關。」
段道訕訕收回《山海經》，「那道長是去的哪個？」風熙瞥了他一眼，不說話。「那應該是真的吧。」段道縮了縮脖子，他自己也覺得這個問題夠蠢的。
連自己這群渣渣都能看出真假兩條路，道長他老人家怕是甩了十萬八千裡了。
段道內心歪歪時，風熙拉起他就跑向西北，直接打斷了段道的遐想。「風子，去哪？」這位陣法小宗師直接無視，方才一道霞光撒下，如今陣法小有造詣的風大師仿若看到一條天梯，或許，那個地方便是答案。
段道根本想不到那裡去，雖說看道經比誰都懂，可一思考起其他事情，就是七竅通了六竅。或許，這就是先天親近道的體質吧。
風熙在旁邊的巨石上刻一座神行陣，拖起段道掠過叢林，一路上驚起的巨獸、飛禽，咆哮聲不絕於耳。而在這種高速行駛下，段道吐了好幾次，幾近暈厥才在一座石崖前急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