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奪舍（1 / 2）
第二天清晨，朝霞晚露，花園裡的茉莉花清香怡人，蝴蝶在花間飛舞。
宮女太監在長廊內走來走去，劉總管揮舞著拂塵指揮著眾多宮女太監「這，這，這，還有這裡，都給咱家洗乾淨擦乾淨了，一粒灰塵都別留下，三日後就是太子大婚，都給我麻溜點！」
宮女太監齊聲應道「是」
楚涵鈺被關在永延殿後閣，絕食抗議已經絕食四天，滴水未進。
宮女跪了一地，貼身宮女環環端著青玉小碗，碗裡是太子平素最愛的水果甜品「殿下，就吃點東西吧，再這樣下去還沒取消大婚，殿下恐怕就得餓死！」
瞥一眼甜品和桌上花樣百出的膳食，楚涵鈺閉上雙眼悶聲悶氣的回了句「不吃！小爺就算是餓死！也不會娶李晴姝這樣的醜八怪！」
一旁的張嬤嬤正喝著茶老氣橫秋的說「殿下，不要怪老奴說的太過分，殿下生在深宮，身不由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李大人的女兒可是皇後娘娘的乾女兒！親的很」
楚涵鈺扯著嗓子吼道「母後的乾女兒，乾女兒就可以犧牲小爺我的幸福？你們拿本太子當什麼？隨意買賣的商品？」
放下茶杯張嬤嬤低聲嘆氣將問題拋了回去「唉……~不是老奴說殿下…就您這身份，賢皇持政，皇後把持中宮，就連當今皇帝也是囚龍之困，您有什麼資本來反抗？」
兩滴晶瑩的淚珠劃過楚涵鈺的臉頰「我…我…嗚嗚嗚嗚嗚嗚嗚嗚！身在帝王家，總是會遭遇不幸嗚嗚嗚……你們……你們都…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張嬤嬤，給眾人使了個眼色，環環放下碗拿起書桌上麵的婚書，放在軟枕邊「殿下，婚書在此，隻要殿下肯簽下自己的名諱，我想賢皇會放殿下出棲雁閣！」
太子一言不發，張嬤嬤咳嗽一聲，拉著環環和眾宮女退出棲雁閣。
今天的風還是有些許的大風吹的窗戶咯吱作響，楚涵鈺長發及月要，四天不吃不喝，更顯得弱柳扶風，他看著婚書女方的名字，已然心灰意冷。
披上外衣，坐在書桌前，提筆寫下一封信［帝王之命，苦樂相伴，這十六年，兒臣有感父皇母後的寵愛，但故命難抗，心意難違，兒臣不願就此淒涼一生，特此書信一封。
言，楚擎翼，老子！就是死也不會走上和你一樣的道路！辭別這不甘的命運！］
白綾掛上房梁，楚涵鈺踩著圓凳雙腳一蹬在棲雁閣準備上吊，環環在花園裡左轉轉，右轉轉心裡七上八下，跑過去拉著張嬤嬤的手「嬤嬤，我總感覺心裡不踏實，殿下不會尋死吧？」
老臉一沉張嬤嬤下意識的看向緊閉的房門「糟了！我怎麼沒想到這個點，環環你快快通知陛下皇後…」
「嗯，我馬上就去」，環環轉身跑出後院，一個宮女上前嘗試著推開棲雁閣的門「不好，門從裡麵掛拴了，太子殿下不會真出什麼事吧！」
擼起衣袖的張嬤嬤斥責宮女「呸！太子要是出什麼事，咱們一個都跑不了都得玩完！快去喊侍衛過來」
「奴婢這就去！！！」
「剩下的人和嬤嬤我一起撞門。」
「是！」
一次次的撞擊聲傳入棲雁閣，棲雁閣內鬼氣彌漫。
楚涵鈺額頭青筋暴起，該死，什麼情況！全身無力，動彈不得，小爺，我…我隻是想一哭二鬧三上吊。
難道會以這種方式尷尬的死去！意識越來越模糊，直至徹底消散，棲雁閣內鬼氣彌漫。
一道紅光閃過，屋頂青瓦被掀翻，一顆快要破碎的圓珠鑽入屍體內，倒地的屍體被清悅的神魄接管。
靈魂契合的一瞬間，死前的無力感占據大腦，醒來的清悅再度昏死過去。
傍晚時分，寂靜的屋內皇帝皇後圍在床邊，抬起眼眸清悅望著頭頂的輕紗縵帳，我…還活著嗎？
手腕傳來溫熱的觸感，清悅看向握住自己手腕的人，鳳釵金簪彩鳳長裙，女人雍容華貴年近三十，卻保養的很好。
女人露出和藹親切的笑容輕緩緩的說「鈺兒，天仙福澤，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可把母後嚇壞了…鈺兒不願取李晴姝為太子妃，母後便推了這門親事，可好？」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親人清悅不太適應的抽回手，態度冷了幾分「親事，何為親事？」
注視著親生兒子冷漠的眸子，皇後苦澀一笑「這門親事，原本是賢皇提出，賢皇旨意就連母後也無法忤逆，所以鈺兒…也莫要怪母後！」
清悅垂了垂眼眸，語氣緩和幾分，人死心滅，現在的他並不介意枕邊之是誰「兒臣未怪過母後，這門婚事，兒臣同意」
楚擎翼不可置信的看著兒砸「你小子…是不是上吊…把腦瓜子吊傻了？」
皇後鳳眉一凝瞪著皇帝，威脅意味十足「陛下，是不是睡迷糊了，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握住皇後的小手楚擎翼陪笑，溫聲細語的哄「妍兒，朕的好妍兒，夜裡寒冷，你看你生什麼氣啊，小手怎麼這麼涼，走，我們回秋渝殿，莫要打擾鈺兒休養！」
輕輕給太子蓋好被子，兩夫婦一起離開永延殿……
小丫頭環環領著眾宮女跪在床邊哭訴「殿下你可莫要再尋短見，不想不希望殿下再出事！」。
清悅隻覺得頭很疼，隨便找了個借口「我挺好，真的，你們先退下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環環破涕為笑「好的，殿下」，站起身命令其他人「你們都退下吧！這裡有我一個人伺候就足夠了」
「是」
清悅杵著腦袋，用手指勾了勾，小丫頭跪在床榻邊有些害羞的問「殿下，有何吩咐？」
眼眸微眯清悅壓低聲音對她說「你也一起出去，好嘛？」
大大滴眼睛溢出晶瑩剔透的淚水，環環指了指另外一個軟榻邊哭邊說「殿…殿下…一直以來…都是我留宿噠！殿下…為什麼趕我走…嗚嗚嗚嗚」
躺在床上的清悅有些無奈的說「今晚…你先和其他宮女睡一晚，可以嗎……」
聽太子這麼說，環環才堪堪止住眼淚，跪行一禮，退出寢殿。
殿門關上後，披著外衣的清悅坐在銅鏡前，鏡中少年外貌和自己年少時頗為相似，撫扌莫著鏡麵。
冷漠的眼神還是藏不住眼底的哀傷「重活一世，與我而言，又有什麼意義？」
腥味湧入喉腔，清悅吐出一口鮮血，我知強行改命，定會遭到反噬。
為何反噬會如此嚴重，分出一縷神識探入這具身體「咳…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
還有三年元壽…這樣也好…也好…楚涵鈺，今晚…過後，我便是楚涵鈺」
溫暖的陽光灑在茉莉花上，格外好看，環環摘取花瓣的露水，進入小廚房不一會端著烏楓茶進入永延殿寢殿。
略顯瘦弱的太子坐在床榻中盯著手裡的婚書，將泡好的烏楓茶放在桌子上，環環笑著說「殿下可是為婚事苦惱？」
抬了抬眼眸楚涵鈺看向記憶中不太熟悉的貼身宮女「李晴姝……此人品行如何？」
「嗯…晴姝小姐，是一位征戰沙場的女將軍？很多人都說她長相醜陋。
青麵獠牙，其實我見過真正的晴姝小姐，她氣度不凡，頗有大將之風，長相也很不錯」
攏了攏外衣，楚涵鈺輕咳幾聲「咳咳…無妨…父皇母後可滿意？」
小丫頭雙手拖著腮趴在床邊，歪著腦袋調皮的模樣怪可愛
「殿下想明白了就好，陛下和皇後娘娘自然是非常滿意這門婚事噠。」
看一眼窗外的茉莉花，清悅心中感慨萬分……過往終是結束了，但願此生不會再有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