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武林大會8（1 / 2）
薛鶴靜靜盯著他臉看了半晌，緩緩收回視線靠在牆上沒再說話。
柴火燃盡，清晨的陽光裡還有些冷意，洞外照進的第一抹陽光正好撒在他的臉上。
風塵相緩緩睜開眼睛，抬手遮住刺眼的微光，轉頭看向一旁早就沒了身影的空位。
薛鶴捧著一堆野果剛從外麵進來，見地上的人滿臉呆像，野果隨手丟進他懷裡，嫌棄背過身走出去。
「既然看得見了，就快吃，吃了還要趕路。」
「趕路？」
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似乎忘記了些什麼。
他撐著身體坐直月要，「我們不是已經到了冀州城外？」
薛鶴腳步微頓，走到洞口，轉身看他的眼神越發危險，仿佛像是在看一個智障似的。
「這裡距離冀州城還有兩百裡。」
風塵相瞳孔微震，低頭輕笑，嘴裡咕噥念叨了句，「遇到真貨了，這下可麻煩了。」
他腿腳不便，這又是荒郊野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要真嗝屁在這，怕是連屍骨都沒人收。
薛鶴的話一如既往的少，風塵相說的口乾舌燥，偶得男人兩句應答。
「你說，我們現在這算不算也是經歷過同生死，共患難的人了。」
薛鶴步伐沉穩，不見減速，無聲的沉默算是給了他幼小且脆弱的心靈猛地一擊。
風塵相嘴閒，容不得半分寧靜，在他肩頭喋喋不休地問道：「江湖人說都說，薛大宮主殺人如麻，冷血薄情，可我看卻並非如此。」
薛鶴身體微微一頓，冷淡道：「眾人所見，即是我。」
風塵相抖擻眉稍，往他耳邊不經意地靠近了些，目光定在男人緊繃流暢的側臉上，聲音柔軟而富有誘惑力，「可我所見，似乎又於他人不同。」
男人薄唇不由緊抿成線，胳膊肘微微用力。眼底一閃而過的煩躁，轉瞬即逝化為厭惡，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不悅的事。
「安靜點。」
他說完加快腳步，風塵相又吃了一癟，知道這人就這德性，要說的話剛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過了半晌，嘴裡忍不住嘟囔了句無趣，下一秒緊緊勾住男人脖子，避免自己摔在地上。
薛鶴見人總算老實下來，腳上也加快了速度，如踩風般輕盈。
午後日頭正毒，火辣辣烤的人皮膚痛。
兩人飢腸轆轆，走了不知多久，才好不容易找到一處集市。
「新鮮出爐的饅頭，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吆喝聲傳來的攤販。
「額那個，幫我來兩個饅頭包起來。」風塵相笑眯眯地說。
那攤販老板眼神怪異的看了看兩人的怪異姿勢，不料挨了一個冷眼，身體直打激靈。
不過來者是客，隻要能掙錢，那都是他的貴人，他樂嗬嗬地給兩人包了兩個大饅頭。
「兩文錢。」他伸手比了個二。
風塵相微微一愣，不失為禮地頷首笑說，「是時候展示薛宮主的財力了，千萬別客氣。」
薛鶴冷嗤一笑，直接甩出兩字，「沒錢。」
風塵相：「……」
「你們雲棲宮財力雄厚……」
「窮。」
薛鶴打斷了他的話，作勢就要把人往地上丟，嚇得風塵相連忙摟緊男人脖子。
他輕嘆口氣，一隻手在自己月要間扌莫索半日方拿出一文錢。
果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當時情況緊急，也沒來得及帶點銀子。
「扒了東牆補西牆，到頭來還是一貧如洗。」
他將一文錢遞給攤主。
「來一個就好。」
攤販見二人相貌不凡，卻落得如此淒慘，好生可憐，於心不忍又多送了兩饅頭。
風塵相連連謝過。
冀州武林大會，聚集了來自四麵八方的武林人士。城外車馬粼粼，城內人聲鼎沸，店肆林立，酒樓裡頗具穿透力的猜拳聲和談笑聲，熱鬧非凡。
兩人隨便挑了處酒肆歇腳。
酒肆老板娘生的一雙狐狸眼，身段妖嬈勾人，說話玩笑眸波流轉，妖魅十足，彈得一手好琴。
薛鶴邁進酒肆的腳不易察覺的停滯半拍，被心細如發的人一分不差捕捉眼底。
他唇邊浮起一抹弧度，眸光微動，目光掃過琴聲傳來的方向，麵上掛著漫不經心的懶散笑意。
「這老板娘生得漂亮，和這酒肆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薛鶴從他話裡聽出幾分打趣，馬上黑下臉，行走的步伐肉眼可見的更快了。
兩人剛歇口氣，就聽門外響起小廝的聲音。
「這是二位公子要的熱水。」
他將熱水放下，趨禮便要離開，風塵相朝他微微頷首笑了笑。
那人看得一愣，隨即像被活剝了皮似的，後背陣陣刺骨寒意，瘮得人直冒疙瘩。
風塵相不察，扭頭見男人的臉越發黑沉。陡然一愣，談笑道：「水溫正好，阿鶴還不幫我沐浴更衣。」
薛鶴麵黑如炭，見他滿麵春風不似說假，咬牙一字一句擠出牙縫，「我不是你的奴仆。」
風塵相淺淺笑著，沉靜泰然道：「說的也是，以前腿腳不便，好在還有三七跟著。」
他邊說邊解衣袍，「那就麻煩阿鶴再幫我喚一聲小二，就剛才那個吧。我這人認生，剛才那人倒是合我眼緣。」
薛鶴在他身後眉頭緊蹙，冷眸凝凍，好似覆上一層冰冷的霜。
風塵相久久不聞響動，正要轉頭，被人單手撈起攬在月要間，順勢公主抱摟進懷裡。
薛鶴低頭望著懷裡衣衫不整的人，月要背筆直挺拔的立在原地，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神色，微撇過眼看向別處。
風塵相見人一動不動，還有那臉上莫名多出的一絲羞赧，心裡隻覺好笑。抬頭盯著男人俊美的臉，有意調戲道：「薛宮主臉真紅，莫不還是個雛。」
「風塵相！」
薛鶴咬牙切齒地看著那人肆無忌憚遊移在自己臉上的手。
「阿鶴的臉怎麼這麼燙。」
風塵相指尖微翹，魅長漂亮的眼彎成半弦月的模樣，盈盈一笑。雙手吊住他的脖頸，身體往前整個人倚在男人身上。
薛鶴冷清的眸閃爍跳動，他低頭凝視著懷裡的人，暗光浮動，視線緊緊鎖住他那柔軟欲滴的唇，喉結不由上下滾動。
「水都快涼了，阿鶴還在發什麼呆。」
風塵相被人看得心裡莫名有些緊張，麵上不動聲色地逗著他，「倘若阿鶴不介意，我們也可以一起。」
「阿鶴身體這麼燙，這水一時半會，怕也不涼。」
他伸手撚起男人領口，不緊不慢地挑開，露出男人裡麵精壯結實的月匈膛。薛鶴眸底一沉，剝去他最後內襯，徑直將人丟進浴桶。
風塵相被濺了一臉熱水，雙手撐著木桶靠在邊上抹了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