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玫瑰19(1 / 2)
黑玫瑰19
陳山晚的思緒在鬱睢認真地表白中更加混亂。
他動動唇,直覺該說點什麼,可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我……」
鬱睢幫他開口,「他」盯著陳山晚的眼睛,像是鎖鏈一樣,不允許陳山晚逃避半分,將他牢牢地困在其中:「阿晚喜歡我嗎?」
陳山晚偏開了頭,也錯開了鬱睢幾乎要在他身上燙下兩個不可愈合的洞的視線。
鬱睢稍頓。
黑色的荊棘無聲往上,將陳山晚的大腿也虛虛圈住。
陳山晚依舊沒有覺察到。
畢竟這些荊棘是靈活的,陳山晚就算是挪動,這些荊棘也會跟著他挪動,隻是確保陳山晚在自己所能掌控的範圍罷了。
但陳山晚要是低頭,鬱睢就隻能選擇要麼暴露,要麼撤走。
陳山晚盯著鬱睢身後牆壁上緩慢遊走的荊棘。
他不是不能感覺到鬱睢身上的侵丨略性,但他仔細剖析一下自己,並不覺得反感。他隻是有些無措,還有……
陳山晚輕聲:「鬱睢,我們很久沒有見了。」
鬱睢能夠明白陳山晚這話的意思:「可是阿晚,無論你變成什麼模樣,我都喜歡你,我也會追隨你。」
這話其實是一句陳腔濫調的情話,可陳山晚就是莫名覺得,鬱睢說的是真的。不是情緒上頭,也不是隻是為了哄騙他。
鬱睢是真的,無論他現在是什麼模樣,「他」都會喜歡他。
如果他殺人,那「他」就會做幫忙藏屍匿跡的幫手,甚至幫他殺人。如果他像是聖父在世,心善柔軟,那「他」也會收斂自己的爪牙,溫柔地追隨在他身邊。
這並非陳山晚的自我腦補,而是他從鬱睢的神態裡看出的訊息。
陳山晚閉了閉眼。
他覺得他和鬱睢之間的距離太近了,從一開始鬱睢就沒有鬆開他,他始終在「他」的懷抱中,這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好好思考,但也好像因此,他不知不覺間消化了很多沖擊。
這樣的選擇似乎比他一個人靜一靜更好。
陳山晚又聽見鬱睢問他:「阿晚…我可以親你嗎?」
「他」還用很可憐的語調哀求:「就一下。」
陳山晚的心尖登時被燙了一下似的,他其實真的很想後退,可鬱睢的手臂橫在他的月要後,他都沒有地方可以退。
所以陳山晚隻能閉著眼睛抿唇不語。
但這無疑是一個默認的信號。
鬱睢的唇很冰,和「他」的體溫一樣無情。
「他」的唇色很濃艷,與「他」蒼白的膚色並不相符,但也是因此看著很像是吸食人精丨氣的山魅。
「他」貼上陳山晚的唇時,陳山晚全身抑製不住地輕顫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冰的,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鬱睢貼著他的唇,卻隻是貼著。
陳山晚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他的呼吸是不自覺地屏住,眼睛也緊緊閉上了。
他不願意去麵對現下的困境,可除了掩耳盜鈴般閉上眼,就沒別的辦法了。
鬱睢許久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他」闃黑的眸子睨著陳山晚,看著好像掌控一切的上位者高高在上地俯視自己的獵物,細品卻能察覺到「他」眼底深處藏著的狂熱和癡態,這使得「他」看上去可不像獵人,更像匍匐於神明腳邊,卑劣地覬覦著神明的信徒。
就連那些荊棘遊動的速度都慢了許多,但卻是控製不住地朝陳山晚走,試圖要將陳山晚完全絞在自己的懷抱中,漆黑籠罩著原本明亮的屋子,讓空氣變得壓抑沉悶。
鬱睢到底還是控製住了那些荊棘,但「他」沒能控製住自己的「一下」。
猩紅的舌尖試圖撬開緊閉的牙關,陳山晚腦袋一嗡——說好的一下呢?
「他」用荊棘不輕不重地戳了一下陳山晚的脊柱溝,直接叫陳山晚一僵,過電似的癱軟下來。
無意識微張的唇還沒有發出音節就被徹底封鎖。
這個口勿,一開始是小心的。
充滿試探和謹慎,能夠感覺到鬱睢有多恂恂。
但陳山晚還是本能地將自己的手抵在了鬱睢的肩頭,他不適應這樣的親密、唇丨舌丨交丨融。
然後換來的就是某「人」壓抑不住的暴虐情緒。
鬱睢用虎口卡住了他的下頜,逼迫他張開嘴。
也就是這個動作,讓隻溫柔了兩秒的口勿瞬間變了味。
刺痛和鬱睢的強勢一同襲來,陳山晚感覺自己好像要整個被吞掉了一樣。
鬱睢有些尖利的犬齒抵著他的唇反復輾轉,急不可耐的進攻和不知從何而起的暴戾與占有欲化作了一把烈火,要將他們一並燒成灰燼。
那類似雨後青草地混雜了泥土的芳香愈發濃鬱,陳山晚甚至感覺自己被這種氣息從裡到外侵丨占了個遍,還醞釀出了悚然的糜爛花香,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沒見識過,陳山晚卻在頭昏眼花中幻視了開在屍骸上的黑玫瑰。
窒息感讓他更加想要掙紮,卻也更加無力掙紮。
陳山晚評價不出來這個口勿的好與壞,畢竟他隻覺自己仿佛陷入了泥沼中。鬱睢的口勿,甚至抵達了他的嗓子眼,讓他的眼裡泛出生理性的淚花,他也在昏沉間無力地掛在了鬱睢的臂彎裡,就連那些荊棘再次纏住他,他也沒有察覺。
陳山晚好像品到了鐵鏽味。
鬱睢蒼白的臉隱隱約約開始有了血色,「他」的體溫也逐漸升高,從冰冷轉變溫涼,再到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