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不去的當初(2 / 2)
徐長寧當然知道方才是噬心蠱在虛弱之中強行發動了,但她隻是哽咽,淒楚地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若想弄死我,隻需要給我扣個細作的帽子便是了,又何必如此苦苦為難?」
看著她被淚水洗過,顯得格外明亮的眼,顧九征有一瞬的心軟,卻立即搖頭將不該有的情緒甩去。
不對,情況太不對了。
方才那金光分明是從她的鬢邊閃過,直奔他脖頸而來的,他察覺不對,下意識用手擋住,這才隻是手背刺痛,若是他慢一步,疼的便是脖頸,傷的甚至是頸部動脈,到時情況又會如何?
眼前這個女子,看似無辜,話語中也不見破綻,可情況分明透著詭異。
徐長寧抿著唇,淚珠在長睫尾端欲落不落,端的是楚楚可憐,隻是她心裡卻在後怕。
如果方才噬心蠱真的像殺掉猥瑣男子一般順利的殺掉顧九征,隻怕她也再不用想從大牢出去了。
顧九征是攝政王的二公子,在審訊她時無故喪命,她哪裡能洗脫乾係?
「來人,備車。」顧九征忽然高聲吩咐。
牢房外立即便有人應聲。
鎖鏈「嘩啦」響動,顧九征彎月要給徐長寧解開了鐐銬。
徐長寧揉著通紅的手腕,氣鼓鼓地瞪著顧九征:「怎麼,顧二公子這便打算換個地兒將我處死了?」
「我不會濫殺無辜。」顧九征的右手成拳負在身後,手背的疼痛已擴散到整個手臂。
不濫殺無辜?那七千個無辜的戰俘又怎麼算?徐長寧麵無表情仰頭看著他,心下卻在冷笑。
被她琉璃一般剔透明亮的眼睛望著,顧九征沒由來的一陣煩躁:「我會仔細盯著你,若你有任何危害南燕的舉動,我親手剮了你。」
徐長寧委屈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二公子,馬車已經預備妥當。」柵門外,侍衛恭敬回話。
顧九征冷冷地望著徐長寧:「走吧,我送你回去。」
馬車在傍晚的街道上行行駛,木質的車輪吱嘎作響,粉牆黑瓦綿延至遠方,各色小店鱗次櫛比,招牌酒幌被吹得翻飛。
徐長寧挑窗簾看著外頭的街景,眼角餘光幾次掃過顧九征端坐在馬上的背影。
人都說顧九征詭計多端,眼下他極有可能是故意放了她,為放鬆她的警惕,好等著抓她的破綻。
如果她「潛匿者」的身份暴露,不隻她死無葬身之地,就連整個徐家都會被牽累。
潛匿計劃的第一環便是刺殺顧九征。
既然他已經徹底變成一個濫殺無辜之人,根本不值得她營救,那麼最好的自保辦法,就是滅口。
徐長寧垂眸,放下了窗簾。
片刻後,馬車停在了閣老府門前。
徐長寧踩著墊腳用的木凳下了馬車,剛踏上府門前的台階,不等叩響門環,便聽見門內傳來一陣吵鬧,二叔的聲音尤為尖銳:
「大哥,我叫你一聲大哥,你怎能與攝政王鬧不愉快?那可是你的侄兒,是咱們徐家的血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