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2 是過路人(2 / 2)
她沒看,難怪她今天還是這個態度。
其實當初那信一送出去,聶揮墨的腸子都悔青了。
那信上的文字,是他此生都不曾用過的肉麻。
可說來也奇怪,當時怎麼就鬼使神差寫出那些字來?
或許是夜色和微醺的酒,讓文字都有了清潤的香。
也或許是白日意外的邂後,少女清麗背影的回眸,雙方碰撞間,她的鎮定從容被擊碎,揮拳而來,滿是怒與嗔。
那晚聶揮墨驚奇地發現,自當年在永安帝都與尚還年幼的她第一次遇見開始,此後和她碰撞得每一麵都鮮活滋茂,生氣明朗。他竟能記得住和她的所有相逢,小至細節。這種種,讓他的筆端不受控製。
如今,沒讀也挺好,他免去了些許尷尬窘迫。
可又覺得生氣,她竟然沒讀?那可能是他此生文筆最好的一封信!
等等!
聶揮墨才紓解的眉頭又皺起,她的副手讀了是什麼鬼?
短短幾個瞬間,聶揮墨的神情千變萬化,最後從釋然到震撼,黑眸直直看著夏昭衣:「你的副手,看完了?」
夏昭衣道:「他提到過祝風坊,不過我沒空過來。」
「其他的呢?」
夏昭衣道:「你到底想說什麼?給個痛快。」
聶揮墨憋著一口氣,看了看她,又朝沉冽看去:「你們,這是要去哪?」
夏昭衣道:「吃飯。」
聶揮墨幾乎脫口而出:「我也要去。」
沉冽忍無可忍:「並未準備聶將軍的碗快,聶將軍別拿自己不當外人。」
聶揮墨笑:「外人也好,內人也好,不都是慢慢熟起來得麼?我於這亂世也算位高權重,阿梨姑娘,你不想要多個朋友?」
夏昭衣看著他,鄭重道:「聶揮墨,你我誌不同道不合。告辭。」
她看向沉冽:「我們走。」
聶揮墨立在原地,半響,他愣愣地側過頭去,眸色復雜地看著夏昭衣和沉冽離開的背影。
淩揚在旁沉默,不敢出聲。
許久,聶揮墨沉聲道:「辛順先生一直致力於與她相交,好像也被她拒絕多次。」
淩揚點點頭:「嗯。」
「如果不是朋友,那是否,就是敵人?」
淩揚攏眉:「也可以,是過路人。就如,他們……」
淩揚朝那些忙碌的工匠和乞丐們看去。
過路人三字,聶揮墨聽在耳中,頗覺不爽。
他的記憶恍忽回到古照峽上的波瀾壯闊,夕色下的江濤浮光躍金,少女同今天一樣,也是一襲鵝黃色的衣衫,當時她忽然出現,臉上那抹燦若桃李的笑容,讓聶揮墨一眼淪陷。
那時的他們,也算是過路人嗎?
那時不識她身份,但那股強烈的渴望和欲望讓他堅信自己可以占有她,讓這個女子成為他的女人。
現在,遇見那麼多次,說過那麼多話,卻越來越覺得,可能,真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