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軟肋（1 / 2）
一直沒有說話的王慢慢聽到顧煙的話，也回頭說道：「你別下去了，我下去。前兩天頭暈也犯了，手也不利索。」
「你也不行！」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眾人回頭看是肖奈發出來的。
「哎呀，得了！都別爭了，你下不去，太胖了。」顧煙拿著下巴沖著王慢慢努了努，並帶著笑意上下打量著她。
確實，王慢慢的身高和骨架要比顧煙的大，所以她比顧煙要重，眼下在場的最符合進去的人非顧煙莫屬了。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王慢慢也贊同顧煙說的，不是不敢進去，怕是自己進去會給本來就搖搖欲墜的櫥櫃陷得更深。
白沐川陰沉著臉，不說話。周圍的氣壓低到讓人覺得窒息，顧煙走到櫥櫃的跟前，小魏帶著隊員已經把櫃頂撬開了一條縫，她彎月要準備蹲下身去，白沐川鐵青著臉揪住她的月要，她頭也不回，甩開他的手。白沐川在想伸手去拉住顧煙，可是一旁的王慢慢隨即伸手去攔住了他。示意他 ，別這麼做。她死死盯著顧煙。
顧煙身子一矮，大半個人沒進泥漿裡，白沐川側了臉，眼底的神色又冷了幾分。
「孩子氣息微弱，目光空洞呆滯，皮膚黏膜蒼白，有休克的現象，必須立刻搶救。」顧煙從泥漿裡出來，衣服袖口嘩啦啦地流水，她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一張臉越發慘白。王慢慢聽懂她的意思，上前拿袖子給她臉上的水胡亂擦了一下，「需要我怎麼配合。」
周圍的幾個官兵緊張的商量著對策，人是要救的，但總不能把顧醫生的命也搭了進去。可是，救援的難度很大，大家都沒了對策。白沐川一直冷著臉，眼底像是結了千年寒冰，常年不化，讓三尺開外的人都覺得滿身寒意。肖奈無奈的看著白沐川，這會深邃黝黑的眼底多了份糾結和沉重，甚至有一絲一閃而過的痛楚。
「現在的泥漿已經類似沼澤的情況，必須加大櫥櫃的受力麵積，才能讓它浮起來，便於我們施救。」
最後還是白沐川沉聲開口，他的聲音篤定，看似嚴絲合縫，不露破綻，但是站在他旁邊的肖奈都能從雨聲的乾擾中清晰地分辨出他的聲音裡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不是專業的，隻是憑借自己的知識去分析，沒有實戰的經驗，如果顧煙進去遇險了，那他該怎麼辦。
時間刻不容緩，顧煙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她和王慢慢快速的商量著人救出來之後的搶救措施 ，並讓王慢慢準備好一切的搶救設備。便沿著櫃頂慢慢往裡麵爬，櫃頂的縫隙不敢開太大，怕太多的泥漿灌進去，還好顧煙的體型比較消瘦，勉強可以擠進去。
她剛把頭鑽進去，耳邊就聽見白沐川的一聲怒吼：「都愣著乾什麼！往上抬！」他的聲音本來就具有極強的穿透力，這會兒甚至還帶了點怒火，鋪天蓋地的洶湧而來，夾雜著轟隆隆的回聲，聽得人心肝都打顫。
櫥櫃裡一片漆黑，顧煙努力地適應黑暗，探手一點點的扌莫著。馬上扌莫到小女孩的手了，很小，卻帶著不正常的冷和僵硬，顧煙心底一沉，知道孩子是已經休克了。她把孩子放平，自己身子往後仰，她能明顯地感覺到櫃子在慢慢傾斜。但很快又一點點地浮起來 ，眼看著就要浮出水麵了，那孩子突然掙紮了一下，櫃子一下失去平衡，泥漿瞬間倒灌了進來。
顧煙迅速後仰，保持了平衡，所以隻是灌進了一點泥漿，還不構成威脅。外頭似乎鬧哄哄的，她聽不清，沒一會兒 ，她就感覺櫃子在動，似乎是有人在往上抬櫃子，她心想或許是外麵的人以為他們裡頭情況危險，她趕緊敲了敲櫃子，喊了一聲：「我們沒事，暫時很安全。」
她話音剛落，外頭就安靜了。顧煙鬆了一口氣，把孩子一點點的朝縫隙移動一點，自己繼續朝後仰。就這樣，緩慢謹慎的移動了很久 ，久到顧煙覺得已經過去了一個下午之久，櫃子才完全漂浮出水麵，有一半的櫃體露在了水麵之上，顧煙問了一聲：「可以出去了嗎？」
外頭一陣沉默 ，顧煙耳邊隻有密集的雨點滴落的聲音，過了半晌，她才聽到外頭沉沉的傳來一句：「救人！」
她摟著那孩子，讓她躺在自己的懷裡，確保不會有泥漿誤入口鼻。櫃頂被一點點地撬開，外頭的光瞬間照了進來，她下意識的眯起眼睛，把那孩子往前托了托，方便他們施救。
她感覺到孩子被妥善地轉移出來，自己正要往外爬，月要間突然多出一雙大手，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已經被拽了出去，接著被緊緊地攬進懷裡，她的臉撞到了一個堅硬的月匈膛。白沐川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緊緊地抱著她，似乎要把她揉進懷裡。他身上被雨水澆透，渾身濕冷，唯有月匈膛泛著微微暖意，顧煙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突然覺得格外安心。他捧起她的臉，親口勿著她的額頭，直到這一刻，顧煙才感覺到他渾身都在顫抖，連親上她額頭的嘴唇都是抖的。
他在害怕！
顧煙抬手環抱住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此刻她的心底像灌了蜜一樣的甜，她還從未見過他如此緊張害怕過，她眯著眼睛正色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先放開我，我去搶救孩子！」
「好」白沐川輕輕的鬆手，有種劫後餘生的詩意，聲音嘶啞得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直到她轉身離開，他的脊背都還是僵硬緊繃的。
王慢慢觀察了孩子的生命，當下扯開她濕透的衣服半跪在地上，雙手交疊在給孩子進行月匈外按壓。顧煙來到身邊，也跪在一旁，她一邊數按壓的次數，一邊吩咐道：「孩子右腿股骨骨折，傷及小動脈，導致出血休克，還好出血不嚴重。現在是暫時性的休克。」說罷，她和抬頭的王慢慢眼神對視一番。
「等有了生命體征在做擴容吧！」王慢慢的手還在做著按壓，卻也精準的給出了方案。
眾人沉默，不明所以。第一次，這麼直觀的看見一個拯救生命的過程，不能說是震撼的，但卻是敬佩的。白沐川和肖奈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兩個女孩，此刻即使天空再陰沉，她們的身上都金光閃閃的。
小魏說道：「到時候我們直接送最近有條件的手術室，這邊還需要什麼。」小魏官兵到底還是實戰經驗豐富，知道下一步應該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