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見麵（1 / 2）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十一月了，臨縣因為在山區裡麵氣溫特別低，寒風跟冰刀一樣，一下下的刮著人們的骨頭。顧煙他們的支援任務也馬上結束了。這段時間，她和白沐川每天都保持了通話，時間很短，類似在各自報平安。
冬天的清晨很冷，每次都會凍醒，今天是支援的最後一天，剩下的事情會轉由當地的醫生負責。他們剛剛通完電話，顧煙穿鞋走出了房間，寒冷的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霜氣，時間像是被凍結在這一刻，一切都是那麼純淨而安靜。遠處，王慢慢拖著行李走了過來，讓她把東西收拾一下，手裡還拿著一袋麵包和咖啡。咖啡是肖奈走之前留給她的三合一，之前一直被嫌棄的咖啡，在這裡卻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對於這兩位咖啡重症患者來說。
「書記說是十點的車，你還有時間。」她看著顧煙像是剛剛睡醒的樣子，知道她應該連夜寫了工作手冊。
「行，我沒什麼東西，洗把臉就行。」說著接過王慢慢的咖啡和麵包吃了起來，簡易的帳篷房間裡隻有她的咀嚼聲，王慢慢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天空，空氣中悶絕窒息了一般，她知道王慢慢地低落，這次是她離家最近的一次，但父母也了無音訊。
「吃完我們就走了，去利比亞時間還早，要不我帶你去海南看看？」王慢慢在美國的家是夏威夷，那裡常年夏天有海有沙灘，顧煙希望她也能在中國擇一個城，去讓自己的記憶擱淺一會兒，在或許把那些不好的記憶一片片的撕碎，隨著大海飄去遠方。
王慢慢扭頭看向她，嘴角扯了扯，好像竭盡全力的壓製自己的情緒：「顧煙，我的記憶裡以前站在鶴衣峰上的隨便一個方位，看過去就能漫山遍野開得山茶花，但是我好像忘記了鶴衣峰的方向也忘了自己家的方向。」她怎麼也想不通，好幾個孩子為什麼丟的是自己呢！這麼多年，她滿心的委屈，不能發泄，想不通也想不明白。這次回來，她不過想要給自己一個交代，證明她也不是那麼差，差到要被拋棄。
鼻子突然酸的發疼，兩眼一熱便淚落下來，嗓子像是被什麼梗住，王慢慢收回思緒，深呼吸了一口，若無其事地擦乾眼淚，又拍了拍自己的臉：「其實我沒有什麼放不下的，隻是遺憾，沒有得到一個答案。」
在顧煙最黑暗的那段時間，陪伴她的是身邊王慢慢，她強忍著心髒襲來的陣陣痛楚，眸中蓄著眼淚，但也強忍著不滴落下來。隻是靜靜地轉過身去抱著王慢慢，被懷抱溫暖的王慢慢，用手背拂去眼眶的濕潤，倔強地不肯發出一點聲音，可是顧煙知道她在哭。
「我哭一會兒就好！」
十點，來接支援隊的車輛就來了，這次回去的都是從外省過來支援的醫生，也包括王慢慢和顧煙。村民知道之後都來送他們，有病愈出院的患者，有男女老少們甚至還有年邁的老年人 ，他們站在路旁的兩側，揮舞著手裡要給他們卻還沒送去出去的東西，都朝著他們深深鞠躬，更有的跪地磕頭作揖，呼喚激盪、聲音哽咽；民警們排列齊整，舉起右手行著莊嚴的軍禮。那深沉真誠的感激之情，場麵令人感動！把病人的生命放在首位，將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千方百計診治患者，竭盡全能挽救生命，而自己的性命呢？隨時遭遇著威脅。這，就是這些來臨縣支援的醫生們，也是他們作為醫生的使命，生命至上。
大巴車裡，李醫生用袖子正抹著眼淚，一米八的大高個哭的跟一個孩子似的。大家忍不住打趣他，「李醫生，你最開始不是想要逃走嗎？」跟李醫生一個醫院的護士調侃的說道。
「那能一樣麼！你看看這多感動。」聲音裡還帶著一絲哭腔，聽得大家都紛紛笑了出來，經過他的這麼一樂，剛剛悲傷的情緒已經沒有了。
轉瞬之際，大家開始八卦起顧煙和白沐川的事情。
「唉，顧醫生你和白沐川怎麼樣啊？」剛剛哭的稀裡嘩啦的李醫生最先挑起了大家的八卦之心，車上的醫生護士都是跟著顧煙和王慢慢這一隊伍的，都忍不住轉頭看向顧煙。
顧煙臉一熱，有點尷尬的咳了聲，：「什麼怎麼樣？就這樣唄。」
「這樣是哪樣啊？」李醫生並不打算放過這個八卦的大瓜，說不定是娛樂圈頭條新聞呢。
「王醫生知不知道？」說完又轉過去問王慢慢
「我啊？」王慢慢的聲音略帶神秘，聽上去像是要爆料感覺：「你湊過來，我跟你說。」說罷，朝著李醫生招手示意他耳朵過來。
李醫生肯定不願意放棄這個大秘密，屁顛顛的把耳朵湊了過去：「就是你顧醫生開腦子的技術很好，可以5分鍾內打開腦蓋，不然讓她現在給你試試？」王慢慢用響亮的聲音說道，大家聽到李醫生被耍了，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時候吳教授發話了：「李醫生你應該和顧醫生還有王醫生學習學習，怎麼竟是這些沒用的。」聽到吳教授的話，大家才突然想起來吳教授也在車上，往後的時間都不敢在繼續放肆了，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很快就到了機場，大家相處的2個多月的時間，都有點舍不得。一些女護士和醫生都拉著手跟她們告別，有的知道她們接下來的行程都忍不住抹眼淚，一再叮囑要多加小心。
吳教授走過了，握了握顧煙的手和王慢慢的手，表示感謝，並把邀請函遞給她們：「如果有一天，外麵的世界膩了，回北京來，祖國的大門永遠為你們敞開。」
顧煙和王慢慢回抱了大家，便跟大家道別了，再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飛機落地海南，一股熱風撲麵而來，顧煙沒有告訴白沐川她們要過來，隻是想再去利比亞之前再見一麵，順便散散心，讓海風和海浪輕掃王慢慢身上的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