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番外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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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溪澗下晚自習回家時外麵下起了雪,雪很大,幾乎有些寸步難行。

但秉承著男孩子不能嬌養的原則,家裡並沒有人來接他。

他就這樣習以為常地踏進雪裡,一路跑回了家。

剛到家門口,就見對麵廊下站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很好看的年輕人,穿著黑色的沖鋒衣斜斜地立在那裡,瘦消修長,在廊下暖黃色燈光的照耀下,單薄的像一道影。

腳下放著一堆昂貴的禮品,好看的指尖夾著一隻煙,他似乎剛抽了一口,薄薄的唇間吐出了淡淡的霧氣,將他整個人罩得霧霧蒙蒙。

聽見動靜,那人回過頭來,看見了傻站在雪地裡的堂溪澗。

看到他身上穿著的校服,連忙掐斷了手裡的煙,淡淡地說了句,「抱歉。」

堂溪澗這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向自己家走去。

他站在廊下拍了拍身上的雪,一邊拍一邊向旁邊又看了幾眼。

隻是不敢多看,生怕被那人發現。

但身上的雪再多也有拍完的時候,堂溪澗沒了繼續磨嘰的理由,終於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打開門的那一瞬,屋內的熱氣撲麵而來,已經被凍得有些麻木的身體在一瞬間活了過來。

堂溪澗本想進去,但回過頭時那人還站在外麵,看著不遠處的人,堂溪澗有些替他冷。

因此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要不要進來?」

那人似乎並沒有反應過來堂溪澗是在叫他,因此愣了片刻才看了過來。

「外麵冷。」堂溪澗對上他的眼睛,想說的話瞬間忘了,隻乾巴巴地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那人這才意識到了什麼,沖他笑了一下,回道:「謝謝,不必了。」

堂溪澗因這個笑而再次愣在原地,腦海中在一瞬間湧出上百個詞語,然而卻找不出一個合適的來形容他。

一個男人怎麼能笑的這麼好看呢?

等堂溪澗意識到自己在竟就這麼一直盯著他看了許久時,臉瞬間紅了,連忙轉身推門走了進去。

媽媽正在客廳等著他,見他回來了連忙去廚房端飯,「快去洗手,我給你燉了湯,外麵很冷吧。」

「嗯。」堂溪澗應著,放下書包向洗手間走去。

鏡子如實地反映著他的一切。

不知是凍得還是怎麼,臉竟然還是紅的。

怕被看出來什麼,因此堂溪澗在洗手間裡磨嘰了一會兒才出來。

吃完飯後他又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了一眼,外麵空空盪盪,已經沒了那人的身影。

「看什麼呢?」母親問道。

「沒什麼。」堂溪澗聽到母親的聲音,趴在門口的身體瞬間彈簧一般彈了回來。

「快去睡吧,不早了。」

「嗯。」

堂溪澗連忙向自己房間走去,生怕再晚一點就會被看出來。

隻是怕被看出來什麼

呢?

晚上的時候堂溪澗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毫無睡意。

腦海中反復出現剛才的一幕幕場景。

其實他知道那個人是誰。

堂溪澗在家屬院長大,父母們都是同事,因此這院裡並沒有什麼秘密。

所以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住在對麵的那個大哥哥很特別。

他剛上大學那年就和父母斷了關係。

不知發生了什麼,還把他父親氣得住進了醫院。

母親還去探望過,回來的時候在客廳和父親嘆氣,「真是作孽,看把老祝氣得,那麼大的男人在病床上直抹眼淚,那孩子竟然都不回來看一眼。」

「不奇怪,真孝順也不會乾出這種事。」

「你說小祝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白白淨淨的那麼好,怎麼會是個……二椅子呢?」

「這誰知道?說不定就是被誰帶壞了,他不回來也好,免得帶壞了……」

父親的話在看到他的時候戛然而止。

「你怎麼出來了?回你房間寫作業去。」

「喝水。」堂溪澗說著拿起杯子接了一杯水,回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道,「媽,什麼是二椅子?」

「讓我抽你是不是?」母親還未開口,父親已經先生了氣,「回你房間去。」

堂溪澗隻好閉嘴回了房間。

房間的隔音並不算好,但父母似乎刻意壓低了聲音,因此堂溪澗隻能聽見零零碎碎的說話聲,但卻聽不清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但剛才聽到的那個詞卻一直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二椅子?

隨著年歲漸長,堂溪澗終於知道了這個詞的意思。

但他卻沒有再見過對麵的那個哥哥。

隻是極偶爾才會想起,以前住在對麵的哥哥很溫柔,總是會給他各種好吃的。

但太久沒見,他年紀又小,很快便連他長什麼樣都記不清。

關於他的一切,腦海中隻剩下了一道模糊的影。

甚至連他的模樣都快忘記了。

再次見到他是堂溪澗16歲那年,和今日一樣,臨近年關,是個雪夜。

他左手提著許多東西,右手敲著麵前的門。

他似乎已經敲了很久,指骨都是紅的,然而卻始終沒有敲開麵前的那扇門。

雖然門裡的燈是亮的,但裡麵很安靜,安靜得就像沒有人。

此後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會來,然而卻每年都是一樣的結果。

他怎麼也敲不開那扇門。

因為他,父親從小對他耳提麵命,告訴他喜歡男人是一件不正常的事。

這件事簡直像咒令一樣刻在了他的基因裡。

一碰到他便回被觸發,然後時時提醒自己。

然而見到那人沒多久便是堂溪澗十八歲生日,寒假過後便是百日沖刺。

他和交好的一群朋友終於在高壓之下找到了一個由頭,一起喝酒放肆了

一回。()

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父母早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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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酒精的緣故,堂溪澗幾乎一沾到枕頭就睡了過去。

他也不知為何,夢裡竟然出現了那個人的身影。

夢中也是大雪紛飛,一片雪景。

那人站在廊下,手裡點著一隻煙,見他來了,悠悠地沖他吐了一個煙圈,燃了一半的香煙在他指尖明明滅滅。

他的聲音和這漫天的雪一樣清冷。

他說:「別學。」

夢中的自己中了蠱一般向他走了過去,他本來是想去嘗那隻煙,卻口勿住了他的唇瓣。

堂溪澗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褲子是濕的。

這不是他第一次夢遺。

但卻是第一次出現了具體的對象,還是一個男人。

父親從小耳提麵命的話再次在腦海中出現。

「你可別跟他學,多不正常啊。」

「男人怎麼會喜歡男人?」

……

「男人不能喜歡男人。」堂溪澗沖進浴室洗了個冷水澡,試圖一並洗掉心中的那份悸動。

然而並沒有用,他隻把自己給洗感冒了。

寒假過後時間過得飛快,黑板上的倒計時幾乎眨眼間就從二位數變成了兩位數,再到一位數。

窗外四季輪轉,夏日不期而至。

在那個蟬鳴燥熱的夏天,他用幾張考卷結束了自己的高中。

因為麵臨分別,所以日日都有聚餐,但堂溪澗再也沒有讓自己喝醉過。

後來填報誌願,父母並沒有太乾涉,隻是讓他自己選擇。

鬼使神差一般,他填報了那個人曾經去過的大學。

他知道那個人大學畢業就留在了那個城市,也不知道能不能遇見?

然而讓堂溪澗沒想到的是,到了學校後那個人竟然主動聯係了他,還給了自己他的聯係方式。

「有事兒可以聯係我?」他說。

「為什麼?」堂溪澗有些不解地問道。

那人聞言想了很久,似乎不知該怎麼說:「我每年都回去,但隻有你問過我,外麵那麼冷,要不要進來等?」

「那個院子裡還願意理我的,也隻有你了。」

他說完便想走。

堂溪澗見狀連忙叫道:「祝卿梧!」

等他回過頭來,堂溪澗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冒昧,他比自己大了九歲,自己怎麼能直接叫他名字?

於是連忙改口,「不是,祝哥。」

「嗯?」

「能不能……一起吃個飯?」堂溪澗覺得自己從未這麼笨嘴拙舌過。

雖然麵前沒有鏡子,但他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的臉紅了。

他不知道祝卿梧會不會透過他的表情看穿他內心那些骯髒的小心思。

堂溪澗怕被發現,但又控製不住地想要和他接觸的多一點。

「好啊。」祝卿梧很自然地應道,「你想吃什麼?

() 」

堂溪澗知道在外麵他肯定會搶著請客,於是問道:「你想吃食堂的飯嗎?」

祝卿梧明白他的意思,笑著點了點頭,「想,想吃大盤雞麵,想了很久了。」

「我請你。」

「那就謝謝你了。」

堂溪澗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但祝卿梧卻吃得很認真,像是在吃什麼山珍海味一般。

「你在a市工作嗎?」堂溪澗吃飯時試探著問道。

「是。」

「一個人?」

話音剛落就見祝卿梧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你想問什麼?」

堂溪澗也知道自己問得有多蠢,於是連忙回道:「我就是……」

「好奇我的伴侶是不是男的?」祝卿梧接道。

堂溪澗怕他生氣,連忙說道:「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伴侶的權利,誰規定所有人隻能沿著一條路走呢?」

祝卿梧聞言突然笑了,「你還挺開明。」

「他們隻是一時難以接受,總有一天,大家都會接受的,這並不是錯。」

祝卿梧不知想到了什麼,有些出神,許久才搖了搖頭道:「或許吧。」

祝卿梧終究還是沒有告訴堂溪澗他到底有沒有伴侶?

堂溪澗也不好一再追問,隻能把疑惑都壓在心裡,然後開始自己的大學生活。

大學生活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比高中自由了許多,但哪怕他有那麼多時間,卻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去見祝卿梧。

好在瞌睡有人送枕頭,還沒等他想好借口,老天便給他找好了理由。

籃球比賽的時候堂溪澗不小心被人撞到磕傷了膝蓋,導致局部骨折,他在醫院打了石膏,起身都不方便,而他宿舍在六樓。

住院的時候堂溪澗猶豫再二還是和祝卿梧說了這件事。

畢竟祝卿梧對他完全沒什麼意思,他再不主動點,他們之間就更沒可能了。

祝卿梧聽到之後下班便趕了過來,還買了些水果表達關心。

堂溪澗看到他來的時候整個人激動得差點站起來,但還是努力克製著自己道:「你這麼忙怎麼還過來了?」

祝卿梧看了看他打著石膏的左腿,有些驚訝道:「傷的這麼嚴重?」

「其實也還好,就是上樓梯不太方便了,我們宿舍還在六樓。」

祝卿梧也是他們學校畢業的,因此知道宿舍樓沒有電梯的事。

看著他確實走路都不方便的樣子,祝卿梧猶豫道:「要不你出院了先住到我家吧,我住的地方有電梯,你上下樓梯也方便。」

堂溪澗聽得心中暗喜,但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多一個人也熱鬧。」祝卿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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