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全一片君臣之情(2 / 2)
薑幼胭也是這麼覺得,昨夜的月亮還不及前日好看,但一想到溫柔的哥哥,又低了語氣,「那也不能就站在風口,而且要穿厚實些,晚上風多冷啊。」
薑暮笙喏喏點頭,伸手拽了拽薑幼胭的袖口,「哥哥知道了,藥端得累不累?我這就喝了。」
薑幼胭嘆了一口氣,未褪的嬰兒肥頗有些裝大人的模樣。
薑暮笙眼裡帶著笑意。
見薑暮笙還要坐起來,薑幼胭把人給按下了,「今天哥哥你就老老實實地養病。」
真凶。
薑暮笙笑她,卻沒反駁,隻是皺了眉,一臉哀怨,「那我能看看書嗎?」
薑幼胭對著哥哥的目光,十分冷酷地搖頭,「不行,費眼睛又費精力。」
「嗐,」薑暮笙嘆了一口氣,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望著薑幼胭,委屈的語氣像是撒嬌,「可我休息了那麼久,可睡不著。」
薑幼胭想了想,讓文秋把哥哥平日裡愛看的書取過來,自己坐在一旁拿了書為哥哥念書,「那我給哥哥念好了。」
薑暮笙欣然,「好啊。」
薑問之散值回來便往薑暮笙的院子走,女兒家柔和的聲線不急不緩地念著書。
他走近,薑幼胭回過頭來,看見是爹爹,彎著眼睛一笑,然後又豎著手指抵到唇邊,「噓,哥哥睡著了。」
薑問之點頭,眉眼含笑,原本朝上的不滿也散了去。
昨日薑幼胭在宮中落水之事雖然攝政王下令隱瞞,仍泄露了出去。
太後的計謀,龍椅上的少年帝王亦是知情人,有暗中推波助瀾,由於未能成事,心情甚差。
更因為昨日攝政王十分不給麵子,將那些侍衛一一帶回去審問打了板子逐出宮外,太後和少帝培養的人手也多被剪除。明明已經是他掌權,這人的手依舊伸這麼長,這叫他恨極了攝政王。
今日在朝上便不陰不陽地說了幾句話,和薑問之立場不對的人變也暗諷了幾句。
薑問之對於少年帝王的行事說不上太失望,雖是他的弟子,他也用心教了,但人心欲壑難平,少年帝王的脾性卻一直錙銖必較,為人陰毒,他無力改變,隻當人性如此。
他與高祖是忘年之交,蒙高祖愛重,讓他當了太子與諸位皇子的教導師父,彼時他較先皇還要小上八歲。
先皇並非高祖最屬意的繼承人,太子早逝,先皇繼位。
而先皇在位期間事必躬親,然天資如此,無功無過,但——薑問之嘆息,若非他親眼所見,他也不會相信先皇的不堪。
先皇的遺詔,唯有薑問之與宇文崎是知情人,也因此,少年帝王和太後恨極了他,他們不知為何先皇要在少帝頭上壓下一座山——封宇文崎為攝政王。
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提防攝政王謀取皇位。
他們的猜忌並無錯,若非宇文崎不願,並對先皇冷言,「若不想你的江山在我手中覆滅,大可給我。」
這才是皇位歸屬少帝的原因。
太後和少帝唯恐宇文崎覆了尉遲的天下改換宇文。
但,隻有薑問之知道,這江山不會改姓。
薑問之所忠之君,是高祖,所忠之國,亦是高祖的天下。
他從來想全的隻有與高祖的君臣之心。
而宇文崎,是再正統不過的人選。
薑問之對著薑幼胭點了點頭,沒有進去,而是轉身走向了院子裡的石亭。
與薑幼胭院落中的石亭不同,薑暮笙所在院落的亭子四周圍著厚厚的帷幔,少有透風。
薑問之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