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狗命和我的命（1 / 2）
開了半個小時左右，我的車被人攔住，是一個穿著破舊藏服的老奶奶。
見我停下，老奶奶趕緊跑上前來敲我的車窗。她很著急，但我沒有立即打開車窗。我雖然大部分時間待在精神病院，不過我並非沒有見過世麵。在不熟悉的地方，你以為的弱者不一定真的是弱者。
見我很警惕，老婦人突然跑到我的車前跪下，猛猛地磕頭。看到老人的額頭磕出了血，我的警惕就消失不見了。這麼不要命地磕頭，不像訛人。
我下車攔住還在磕頭的老人，「老人家你有事嗎？」
蒼老如枯木的手激動地抓著我，指著不遠處快散架的木車，同時著急地說著我聽不懂的藏語。
我現在一個頭兩個大，此刻巴不得霍焱在這裡，他會說藏語。
老人發現我隻會懵圈地「啊？」，於是拉著我往木車那邊跑。在跑的過程中，我發現老人的衣服染血，指甲裡麵都是血跡。
我的心情有點忐忑，下一個殺的不會就是我吧。好在我多慮了，跑到木車旁我才發現毛毯下麵蓋著一條氣息奄奄的邊牧。老人一邊指著狗的肚子一邊朝我說著藏語。
我一個字都聽不懂，但我知道這條狗難產，再不送去醫院就會死。
老人抱著狗哭，額頭上的血和眼淚混雜著從滿是皺紋的臉頰上流落，很悲慘。
這個木車的輪子上裹著厚厚的泥土，老人的衣服上都是泥土，也不知道老人拉著它走了多遠，摔了多少跤。
老人祈求地看向我，想讓我救救這條狗。我點了頭，彎月要抱著裹著邊牧的毛毯往車走。老人悲傷的眼睛有了亮光，立馬拿著木車上準備的羊肉跟上，不停地在我後麵說著話。大概，是在感謝我。
老人陪著狗坐在後座，為了安撫虛弱的邊牧，她唱著好聽的民謠。我把車裡的音樂關掉，和邊牧一起聽著這撫慰心靈的歌曲。
師父真的是神人，她說無論是亡靈還是生靈，我都經不住他們眼淚的央求。
我一路狂奔，車速很快。到達醫院的時候，醫生說了一句「再晚一步，狗就沒命了」。
狗命保住了，但我的命可能有點危險。因為我闖紅燈了，霍焱應該已經收到了交管局的信息。
老人好像第一次來這裡，做什麼都手足無措。我沒有辦法，又替老人跑前跑後。等一切結束已經七點，我和工作人員要了一瓶碘伏，棉簽，以及包紮的東西。我給老人處理額頭上的傷口，老人像個小孩一樣乖乖地坐著。我救了她的狗，她現在不敢拒絕我。
等處理好後我們就等著狗出來，等待的間隙我看到霍焱給我發的一條微信消息，「車技爐火純青？」外加嘲諷的表情包。
我:……
這時，門打開了，助手小姐姐抱著一箱狗來到我麵前，老人立馬起身，關切地看著。
「你好，你的狗傷到了身體，需要在這裡觀察幾天。但這四隻狗寶寶可以帶回家，他們很健康。」
老人欣喜地抱過箱子，不停地和小姐姐說著藏語。小姐姐是本地人，也用藏語和老人交談著。但說著說著，老人的眼神就暗淡了下來。
我有點關心他們說了什麼，「怎麼了？」
小姐姐看著我，道:
「因為胎位不正，這次手術比較復雜，我們是按最高標準去手術的。你們的狗接下來還需要在醫院待三天左右，所以估算下來，總共需要花費八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