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家族聯姻（2 / 2）
那老漢頭上粘著幾根枯草，眼帶倦意，蒼老的麵容刻滿歲月的痕跡，一看便知剛才在孤墳的另一側小睡打盹。他伸著月要肢，望著野狗離去的方向嚎了一嗓子：「多好的黑狗，可惜太瘦，不夠塞牙縫的！」嚇得那野狗逃得更加迅疾，一頭竄進灌木叢，驚起兩隻昏鴉振翅高飛。
老漢看看天色，罵道：「狗日的韓狗娃，這都什麼時辰了，你若耽誤了麟兒少爺的喜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狗皮！」
這老漢名叫韓尚文，名字中帶一個文字，鬥大的字卻不識一個，自祖上為李氏家族看門護院，到他已經是第九代，是世襲的李氏管家。因為李家的衰敗，他一生未曾婚娶，臨近晚年收養了一名無父無母的孤兒，取名叫韓狗娃。狗娃一名源自於韓老漢對狗肉的喜愛，雖然不雅，好在那孩子無病無災地長大成人，也算他後繼有人了。
今
天是李家少爺李麟兒迎娶安南郡大族唐家小姐的日子。
為了這門親事，李家之主李天風費盡心思，追溯祖上與唐家的淵源，經過多番曲折與一名唐氏長老攀上關係，然後又緊摳牙縫，拿出大半的家底當做聘禮，才使唐家老太爺將旁支的一位族女下嫁給他唯一的獨苗，不過隻要能抱上唐家的這條大粗腿，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韓尚文想起李家昔日的榮耀，再看一眼自己一身補丁的黑褲短襖，聽說那時李家最底層的家仆每日裡都是錦衣玉食，那他這大管家又該是何等的奢華？
想到這裡，韓尚文心裡又狠狠地咒罵了一句韓狗娃，若不是李家式微，人手不足，何苦用那上不了台麵的混小子來充門麵？
「這小畜生一定是又爬上了哪家寡婦的熱炕頭，忘了正事。唉，也該給他找個媳婦了。」
韓尚文搖頭嘆了一口氣，對著野狗拖出來的枯骨狠狠踹了幾腳，直踹得月匈骨盡碎，這才勒緊褲月要帶，順著一條下山的羊腸小道，施施然的返回李家去了。
當韓尚文的背影轉過一個拐角，那枯骨的兩個眼窩忽地綠焰閃動，嘴巴一開一合，發出了一陣壓抑得極低的桀桀怪笑：「李天風竟然攀上了唐家的高枝，說不得那件事情就要提前做了，免得夜長夢多。嘿嘿，唐家……你們真以為那個老不死的心甘情願把孫女下嫁給你們這種破落戶？還不是看上了……」
烏雲遮蔽明月。
微風忽起，卷起地上凋落的枯葉四散飛舞。
於此時，一隊身著大紅喜服的人群迎著夜色吹吹打打，從遠處走了過來。
韓尚文頹然地推開李家貼著「喜」字的大門，滿院賓客噪雜的猜拳聲靜止了剎那，隨後眾人紛紛舉杯繼續向大廳中高坐的一名中年男子道賀。
這男子三縷長髯，身材傾長，一身長衫雖然略顯破舊，卻仍難以掩飾他身上那一股出塵中帶著精明的氣質，他起身回敬，臉上堆滿真誠的微笑，今日兒子大婚，有了唐家做靠山，黑熊山上的那群妖魔賊寇再不足為懼，李家重振聲威指日可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