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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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家搬進丹陽城,這個目標算是達成了。

搬家這日允慈和上陽也來幫忙,緊要關頭小小搭上一把手。等到閒下來,神域拉著上陽去看內城的布防圖,計劃著這裡要派一列禁衛,那裡要開個後門,建成患坊。

早前南弦的患坊在清溪以北,每回出門要走上一炷香,他覺得有些遠了,不便得很。這回把患坊搬進城中來,隻需加上一道高牆,再派幾個人戍守,就相對安全了。這樣南弦出診不必頂風冒雪,自己得閒還能過去看看,地方大了,什麼都好規劃。

他們在那邊閒談,南弦讓人準備了擂茶,先與允慈張羅起來。

允慈和上陽的婚期已經定下了,就在這月二十二日,南弦問一切是否安排妥當,允慈道:「我們簡單辦一辦就成了,不就是走個流程麼,其實我也不看重那些。以前總覺得上陽阿兄這人不甚靠得住,如今倒是對他改觀了不少,南尹橋一應都是他布置的,半途荒廢的納涼小樓也重新蓋起來了,下回阿姐過去看看,與以前大不一樣了。」

南弦說那就好,一副老者的口口勿,「見你們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允慈道:「好得很呢,我們又不求大富大貴,這樣就不錯了。我先前還擔心,怕上陽覺得宅邸是阿姐送的,他會不自在,誰知這點他連想都不曾想到,看來是我白操心了。」

南弦笑著說:「有個大而化之的郎子,其實也挺好。」

允慈皺了皺鼻子,「好麼?我倒覺得心思如姐夫一樣細膩的郎子才好。上回聽說他學了製首飾的本事,給阿姐做了上百副耳墜子。乖乖,上百副呢,這是要開首飾鋪子了。」

說起這個,南弦便浮起甜笑,那回他獻寶一樣搬了個大盒子進臥房,彼時她正準備就寢,一時丈二和尚扌莫不著頭腦。他向前遞了遞,讓她打開看看,她遲疑著掀起盒蓋,裡頭赫然是琳琅滿目的耳墜子,什麼質地什麼款兒的都有,耳針處全是做細的。她看著這些耳墜,心裡五味雜陳,原本要誇一誇他心細,結果他得意地說全是他自己做的。她愈發驚訝了,難怪過去幾個月鮮少見他來患坊,隻在入夜時分來接她,原來騰出的時間都拿來做這個了,實在讓她感動。

一個人到底關不關心你,大約就是從這些細微之處體現吧。南弦心裡是歡喜的,嫁了這樣的郎子,比她預先設想的要好得多。

隻是允慈提起,讓她有點不好意思,「我左耳的耳洞小,你也知道,戴不了市麵上的耳墜子。他有時候愛鑽研這些小東西,我上回還與他開玩笑,將來我開患坊,他開首飾鋪子,也是一項營生。」

彼此笑談了片刻,招呼他們進來吃擂茶,外麵寒風蕭瑟,花廳裡是暖和的,甚至牆角不知怎麼長出一朵小小的雛菊來,想必是以前有種子掉落,連冬日也開著花吧。

四個人其樂融融,神域說起他們的婚事,體恤道:「以前在南尹橋當值的人,回頭還讓他們過去。我也沒什麼可幫你們的,送幾個人讓你們用著,不能虧待了我家阿妹。」

上陽一點不客氣,「我們這麼七拚八湊的,也湊成一個家了,多謝大王和其泠。」

神域挑了下眉,「你打算何時改口?我還等著你叫姐夫呢。」

上陽支吾了下,「我比你還大幾歲呢,姐夫怎麼叫得出口!」

「咱們是論資排輩,不管年紀。」

正吵嚷爭辯,忽然見仆婦進來回稟,說輔國將軍的夫人來拜訪了。

上陽一聽,臉上不是顏色,「我都與他們不相乾了,還有什麼好說的。找到這裡來,難道要阻止你嫁妹不成?其泠,你不必與她多言,勸她回去就是了。」

他氣急敗壞,南弦不能像他一樣,「不得父母首肯,終歸是個遺憾,要是能和解,不也是一樁好事嗎。」說著看向允慈,「你說呢?」

允慈是識大體的姑娘,點頭道:「阿姐說得對,要是因為我,讓上陽阿兄與家中反目,我也覺得是我的罪過。」

有了允慈這句話,南弦就知道該怎麼辦了,轉頭吩咐把卿夫人請進前廳,自己整整衣衫便趕去會客了。

進門就見卿夫人垂首坐在圈椅裡,想必這幾個月甚是煎熬,人都瘦了一圈。聽見腳步聲,忙站起來,向南弦褔了福身。

南弦虛扶了一把,「夫人客氣了,請坐吧。」

彼此都落了座,卿夫人不表明來意,她也不便挑起話頭。等了好一會兒,卿夫人才道:「今日冒昧登門求見王妃,雖知道貴府上正在搬家,但我實在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南弦素來隨和,也不急於與她立刻論正事,隻是應承著:「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可以開門待客,否則還怕慢待了貴客呢。」頓了頓問,「夫人今日來,可是有什麼事嗎?」

卿夫人道:「不為別的,就為上陽與允慈的婚事。說起這個,我也沒臉得很,早前給他說合過一門婚事,我與他阿翁都很稱意,就等著過禮把親事定下,他上躥下跳不答應,忽然說要娶允慈,著實讓我們不好向人家交代。」說著微挪了挪身子,「還請王妃不要怪罪,我們斷沒有看不上允慈的意思,當初不答應,也是一時的氣話。哪知上陽這逆子,不由分說就反出去,一去五個月不曾回家,我與他阿翁在家都急瘋了。畢竟我們隻生了這一個兒子,氣頭上話趕話,哪能當真呢。」

南弦點頭,知道人家在找補,但隻要願意挽回,也不必仔細分辨話裡的真偽。

卿夫人有滿肚子的話無處傾吐,喋喋道:「不瞞王妃,我曾找過他兩回,頭一回他見了我,調頭就走,氣得我狠捶了他一頓。那逆子說,讓我以後不要去找他,我當時氣不過,也就不歡而散了。前陣子聽說他們把婚期定下了,我昨日又去問他,打算怎麼操辦,他還是沖我沒好氣,說他自己能辦好,不要我們操心……您說,好賴是我們卿家娶新婦,若果真不操心,臉往哪兒擱?」說到底,最終表明了態度,「這門婚事,其實我們早就答應了,隻是這逆子不給我們機會,誓要和我們斷絕關係。天底下哪有不敗給子女的父母,如今反倒是我們求告無門,想來想去沒有辦

法(),還是得來求王妃▉()_[((),從中調停。為著上陽,也為了允慈,讓他們回家吧,咱們熱熱鬧鬧辦一場婚儀,總要給允慈一個交代吧。」

「夫人這話很是。」南弦道,「我也與他們說過,父母若不答應,名不正言不順,對允慈不好。我們年幼沒了阿娘,後來父親又病故,雖然失了怙恃,也自立自強,不曾讓人看輕。卿將軍與夫人既然答應了,那再好不過,我阿妹也免於被人恥笑私定終身,畢竟麵子還是要顧的。」

這幾句話不輕不重,讓卿夫人掂清了分量,不要因允慈是孤女就慢待她。卿家能低頭,向家從善如流,卿家要是不低頭,向家也自有辦法,讓妹妹風光出門。

卿夫人訕訕說是,「上陽是獨子,若放任獨子與兒媳在外自立門戶,這一大攤家業將來可怎麼辦?趁著婚期還有幾日,現在起好好準備,這一生隻一次的大事,萬不能馬虎,草草應對。」

南弦應準了,「待我見了上陽,再勸勸他。」

卿夫人千恩萬謝,「那就托付王妃了。」臨要走,又再三重申,「我們對允慈是沒有半點成見的,將來她過了門,我們親生女兒一樣待她,請王妃放心。」

南弦頷首,讓人送她出門,回到後院花廳裡與上陽說了,上陽還是沒消氣,拉著臉道:「我阿翁說過,他要是求我回去就跟我姓,他怎麼不來見我?」

這話引得神域發笑,「跟你姓跟他姓不是一樣的嗎,有什麼好計較的。父子間還能爭吵是福氣,不像我,想盡孝,人都不在了。既然能重歸於好,就不要錯過機會,回去與卿將軍認個錯吧,就算是為允慈,不要讓她背負罵名。」

允慈默不作聲看著上陽,上陽沒有辦法,掙紮片刻,隻得點了點頭。

這也是一樁懸在心上的大事,能解決,自然再好不過。卿家也確實打算大操大辦,家中親友又多,席麵安排了百餘桌,府裡放不下就定酒樓,當日把茶陵樓整個包了場,著實掙足了麵子。

南弦酒飲微醺,回去的路上昏昏然,對神域道:「阿翁和阿娘一定很高興吧,允慈都成婚了……阿娘在時最擔心允慈,怕她將來沒人照應。」

神域抱著她,扌莫扌莫她發燙的臉頰,哄孩子一般安慰著:「一定會的,允慈嫁了個好門戶,且又有你這個阿姐護著,怎麼會沒照應呢。你渴不渴?我倒杯水給你?」

南弦捂著臉說不渴,「今日的酒太烈了,不怎麼好喝……」

神域無言以對,他一直遠遠看著她,明明她豪放得很,一連喝了好幾杯,現在又說不好喝。

但她說不好,那就是不好,他說對,「我也覺得辣口,以後不喝了。」

馬車到了門前,也不指望她自己能走了,索性一鼓作氣抱進了房裡。

她仰在榻上,看著帳頂大惑不解,「咦,怎麼轉起來了?」

想來是後勁上頭,這回是徹底醉了。他替她脫了衣裳擦臉,看她臉頰酡紅,兩眼朦朦,才知道她酒醉的樣子這麼好笑。

「來,漱漱口。」

他端了淨口

() 的飲子來,送到她嘴邊,她含了一口,咕地咽了下去,「……我不喝水。」

他沒有辦法,擺手讓人退下,嘴裡應承著:「不喝了,那睡吧。」

結果等他洗漱上床,見她睜著兩眼,直勾勾看著他。他說怎麼了,「怎麼還不睡?」

她掙紮起來,跪在床榻上說:「我要跳舞給你看。」然後打了兩個滾,顫顫巍巍捏起了蘭花指,頓住不動了,想必這段舞已經跳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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