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徒弟吃掉師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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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臊得趕緊從他身下鑽挪出來,果然發現林中窸窸窣窣的閃現幾絲冷光,竟是有上好的弓箭手已沖到了這兒,看來是剛來不久。

至於他們為何方才不射,大概是因為梁挽一直與顏丹卷近身纏鬥,且速度太快,根本就沒辦法隻射梁挽而不去連累顏丹卷。

如今這大護法已死,這深林底下潛伏的弓箭手更如惡狗沒了主人一般,開始四處咬人了!

我立刻與梁挽肩並肩站在一起,冷眼逡巡四周。

「左邊六個交給我,右邊四個交給你!」

梁挽傲然一笑道:「你也太自信了吧,現在你還受著傷呢,我最多分你左邊的三個,剩下的我全包了……」

一句話還沒說完呢,他也不等我同意,幾乎是瞬間沖掠了過去,像一頭矯捷輕盈的脫籠之兔,狠掠進了一棵樹下,一棵樹後,一棵樹左,一棵樹右。

而在他動作的同時,我也飛避開三道冷箭,低空翻滾三圈,掠到一人身側,一個旋風斬月要,劍尖就從他的左腎劃拉到了他的右腎,然後還突刺了進去,繼續翻攪不休!

我把劍往回一拉,劍勾帶著屍體也近了我三分,那屍身就幫我擋住了刺我月匈膛的五道冷箭。

然後我一個狠踢,那屍身踢飛出去撞了一個箭手的同時,我往前飛躍的一個突刺已沒入他倆的月匈膛。

這時兩道刀光朝我頭頂劈來。

我也同時做了兩件事。

右手軟劍回身一遞,左手重劍往前一劈!

回馬一劍刺入一人咽喉,劍尖一直從脖頸前方沒入到脖頸後方。

前劈的一個重劍則悍然劈斷了一人砍向我的一把刀,然後借一刀兩斷之勢下劈,從他的肩膀一路搠入骨血筋肉,一直劈斬到月匈膛!

做完這一切後,我再度投身入林,發現梁挽已成功讓幾個弓箭手加入了本土殘聯。

但他先是打完我,打完顏丹卷,打完這幾人,鐵打的漢子也得精疲力盡個幾分,更何況是他。

我就是看著他精疲力盡的那一瞬,突然沖刺過去,撞開他的同時閃身一劍,劈斷了扔過來的一道暗器,同時給那個扔擲暗器的人補了一個旋風抹脖。

然後我轉身、後撤,幾乎與梁挽背靠背地站在一塊兒,喘著大口的氣兒,感受著他背上的肌肉在一顫一抖。

「你不該如此心軟,你方才留活口的一個人,雖被你變成了雙腿殘廢,可他仍向你投擲最後一枚暗器。」

梁挽雖有些疲倦,卻仍顯十分興奮:「不是有你在麼……」

我卻是口氣淡淡道:「你方才差點沒躲過去,是真沒力氣了麼?」

「是有點累……你的傷?」

「我的傷不要緊……歇歇就好,你也辛苦了。」

梁挽一怔,隨即綻放出了一絲如春雪消融的淺笑。

他似乎是因為我難得的友善而感到了熱切的振奮,仿佛一個亦敵亦友之人偶爾透出的善意,給他帶來的激勵,比這寒天冷地裡的碳火還要給力許多。

「休息一會兒,我替聶老板包紮吧……」

一提包紮我就又恢復了麵無表情,慢慢往下俯了俯身,好像是真的要休息的時候……

我忽的足尖發力,驟然一個掃踢!

這一踢,徹底踢翻了此刻毫無防備、看似力盡的梁挽,也踢翻了他還在臉上微微綻放的笑容!

然後在他倒地翻身欲起之時,我一腳尖踩在了他的手腕上,一把劍也擱在了他的脖頸。

我居高臨下地看他,而梁挽愕然地看著我。

連他臉上的笑容都還未完全退去。

良久,他的暖笑終於過渡成了苦笑。

他幾乎可以聽得到劍尖在他皮膚上摩擦的聲音。

我淡淡道:「你又落在我手裡了,有什麼想說的麼?」

梁挽苦笑道:「我以為我們已經是生死相交的朋友。」

我隻輕笑一聲:「我不記得新交了一個姓梁的朋友,隻記得我和一個姓梁的人打了個賭。賭約是你若受傷,就任憑我處置。」

梁挽卻道:「可先見血的人不是你麼?」

我一愣:「你說什麼?」

梁挽鎮定而冷靜地仰視著我:「是你的月要傷先崩裂,也是你先流了許多血……而不是我先受了傷,所以嚴格來說,是你輸了比試,你要落到我手裡。」

怎麼能這麼算的?你和我玩文字遊戲嗎?

我隻是略微得意道:「可如今是你落在我手裡,而且你是被一個月要傷崩裂,右手手腕剛脫臼才接上,肩膀手肘被你打了兩下的人給擒住,你是不是該反省下?」

梁挽苦笑道:「我竟不知該反省些什麼。」

我認真地看向他,卻是一字一句地勸道:

「你以為生死患難過的人就能算是朋友,可很多人都是共患難易,同富貴難,哪怕一起戰鬥過,你也不該輕易把後背交給任何人。」

梁挽麵上微動,仿佛有些詫異地看著我。

他不明白我為什麼這個時候都要當老師。

他更不明白,我當老師有時是會上癮的。

尤其是遇到他這麼個一點就透、一指就明的天才型學生,我很難不去教他,哪怕這知識是拿著二十年的血汗經歷換來的,哪怕我教會了他破軟劍劍法,就意味著我再也不能在他麵前用軟劍。

我隻凝神看著眼前的對手和敵人,用心把自己的領悟一點點滲出:

「有外力威脅或者環境劇變的時候,大部分人都能摒棄成見和理念的不同,走到同一條戰線上,對付共同的敵人。」

「可是外力威脅消失之後,理念的不同就成了最大的威脅。大多數的人不會在共患難時崩盤,可在患難之後卻會反目成仇、彼此決裂,就是這個道理。」

我與聶楚容何嘗不是在患難時互相扶持的真兄弟,我們那時彼此救命難道不是真心?

可在患難後,他就在富貴奢侈中徹底暴露了自私虛偽的本性,讓我根本沒辦法再聽憑他調遣,才不得不付出極大代價去脫離聶家。

所以生死患難不算難,暫時聯合也不代表是朋友。

真朋友隻能靠時間篩選,根本沒捷徑可走。靠捷徑得的朋友就如練的速成武功,總有這種那樣的風險,等被反噬了才後悔不及。

而梁挽不應該這樣的。

「可是你,交朋友總想走捷徑,總覺得歷幾次患難,你就真能交到貼心知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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