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 恩怨了,十年約(1 / 2)
「你以為我想來?就你那人黑頭禿嘴巴賤的師父,給他吃閉門羹那算是尊敬他這個前輩,依著貓哥的脾氣,非給他烙九個結疤丟廟裡當燒柴僧不可。」男子沒好氣的說道。
「貓哥,那可是我的師父,你的師叔」段虎說道。
「師叔又咋啦?就是九錫虎賁的老紙婆來了,貓哥一樣敢捅一捅!」
段虎嘴角一抽,瞅見沒?這貨才是真正的活祖公,要不是真有能耐在身,就這狂妄的態度,早被人挖坑埋了,墳頭草都能比人高。
見段虎沒有吭聲,男子又說道:「拒絕你們是因為我已經金盆洗手,不再踏足倒鬥界的這些紛爭了,當初我就說得很明白,九錫虎賁已經衰落如此,就憑幾隻老螞蚱,蹦躂得再歡又如何,難道還能把門派再翻起來?」
「可你那黑禿師父死活不聽,還想和我翻臉乾架?不是我小瞧他,他的那套能耐是不錯,但分誰與誰比,擱我手裡,我能讓他叫祖公!」
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男子似有無窮怒火,像親爹訓斥不成器的兒子一樣,那叫一個稀裡嘩啦啦。
沒等男子把怨言說完,身旁腥風襲來,血屠張牙舞爪猛撲而來。
「小魑魅,就這尿性,敢在貓爺麵前掀浪,貓爺讓你魍魎碎魂!」
也不見男子有太大的動作,隻是微微側身,隨即抬腳一記腿鞭抽出。
嘭!
血屠像條死狗般再次彈飛出去,落地滾動幾圈後,神色有些呆滯,一時間竟然被踢懵了。
嗷!
一聲倉皇的低吼,血屠不再發動進攻,晃身朝寨子深處逃竄過去。
男子目視著逃走的血屠,轉而又說起了話,似乎根本沒把血屠當回事,也懶得管對方逃不逃的。
「貓哥,血屠」段虎急忙提醒道。
「小魑魅的事兒待會兒再說,我現在有話問你。」
段虎眉梢一挑,得,貓哥的脾氣又犯了。
「有什麼話你問吧。」段虎搖了搖頭。
「你那黑禿師父呢?」
一聽這話,段虎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痛苦,腦袋低了下來。
男子哀嘆一聲,「倒鬥藝人墓中葬」
「師叔他,走得還算安詳吧?」第一次,男子不再用言語挖苦蕭鎮山,改稱對方為師叔。
「師父他,他死後的身體被巫祖血僵奪舍」段虎痛苦的神情更深了。
男子聞聽,雙拳攥緊在了一起,爆發出一陣骨響。
「劫運,這就是劫運,若非擔心你們會出什麼意外,我也不會親自動身,看來我還是來晚了。」
男子仰首遠眺著黑沉的夜幕,閃爍著的目光中帶出了些許悲傷緬懷之色。
「虎爺,虎爺」
「黑虎哥」
幾聲關懷的呼喚聲中,曹滿,虎千斤和冷曼相互攙扶著蹣跚而來。
三人看著段虎身前的這位男子,無不露出了驚喜和意外之色,雖然不知道來人的身份,但是能在危難關頭救下了段虎,此恩此徳,每個人都記在了心中。
段虎無力的擺擺手,「我沒事,不用擔心。」
「虎爺,這位恩人是誰?」湊近後曹滿率先開口好奇的問道。
「他是我的師兄,貓哥。」段虎回道。
貓哥?
曹滿眼珠一動,想起了段虎曾經誇贊過的那位本事高超的人物。
「恩人,想不到你就是虎爺最尊敬的貓哥」曹滿激動的說著話,想要表達一下感激之情。
「秤砣,貓哥是你叫的嗎?叫貓爺!再叫錯,爺請你吃滿漢全席。」
曹滿笑臉一滯,到嘴的贊美之詞統統化為一片烏雲,黑壓壓的帶著閃電。
靠!
這人的脾氣也太沖了吧?
不就叫了聲貓哥,至於翻臉亂吠,瞪眼歪嘴的嗎?
秤砣?
你大爺的秤砣,比矮冬瓜還刺激人!
爺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曹名滿,外號耗子哥,是你曹大爺!
還有,滿漢全席是幾個意思?
別以為曹爺人土啥都不懂,一套滿漢全席一百零八菜,精美絕倫,美味無比。
請曹爺吃滿漢全席?
吃你姥姥,曹爺信了你的邪!
一百零八老拳還差不多!
從九錫虎賁出來的人沒一個好貨,什麼滿漢全席,什麼九香十味爆炒火栗,說著好聽,其實都是為了
揍人!
信不?
要不是曹爺看著你是虎爺師兄的份上,要不是看你能耐大點,要不是看在你趕走了血屠的情麵上,要不是曹爺身體不利索
曹爺請你吃黃沙漫天飛,烏雲蓋蒼莽,王八水中遊,泥鰍草中爬
一天一頓,絕不帶重復,重復我是你孫子!
曹滿在心裡罵了個歡實,主要是太氣人了,氣得他心肝肺都有些不帶勁,抽著發疼。
「秤砣,小眼挺亮堂的,是不是在心裡罵貓爺呢?」男子眼神一閃,曹滿立馬打個哆嗦。
「哪,哪能呢?貓爺可是我們的恩人,感激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以怨報德呢?」
曹滿嘴裡說著恭敬的話,心裡
你妹!曹爺不罵你才怪!
「小虎子,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吧?」男子轉頭問向了段虎。
小虎子?
噗
曹滿忍俊不住,一口噴了出來,又怕激怒這位貓爺,當即又咳嗽了幾聲,裝作一副痛苦的模樣。
虎千斤和冷曼也有些發傻。
段虎是誰?
那可是出了名的黑煞神,敢叫他小虎子,天哪!這位貓爺是有多麼的牛掰?
「餵!小虎子,老屁倌,你倒是出聲氣,死了還是魂丟了?」男子不耐煩的催促一聲。
老屁倌?
噗
不僅曹滿再噴,連冷曼都噴了。
尼瑪瑪,還有更絕的嗎?
敢情這位貓爺就是個比蕭祖公還祖公的祖公爺。
能不能這麼祖公?
正常點好麼?
虎千斤沒噴,不但沒噴,臉色還有些不好看。
段虎可是她的男人,雖然還沒拜堂成親,但事實就是事實,自家男人被叫做老屁倌,她這個做婆娘的會乾?
「貓爺,我是黑虎哥的愛人,叫虎千斤,這是曹滿,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又叫耗子,這位是冷曼,我的好姐姐,也是耗子哥喜歡的對象,還有」
快速做完介紹後,虎千斤有些生氣的說道:「不準再叫黑虎哥那啥倌倌了,否則我扇你大巴掌!」
話聲落下,全場頓時寂靜無聲,倒是周圍的大火燒得挺旺,呼呼帶著火聲,摻雜著劈啪作響的木柴聲。
這一刻,不隻是曹滿和冷曼,就連段虎都乾咽著口水,雙眼發直的看著虎千斤。
親愛的阿妹,敬愛的阿妹,咱說話能不這麼橫,好麼?
有道是不看僧麵看佛麵,畢竟人家貓哥有恩於咱,即便說話有些不地道,低俗惡趣了些,但你總不至於張口就扇人吧?
萬一
對方被你氣跑了,天曉得血屠逃遠了沒有,要是再折返回來,咋辦?
又或是這位貓爺心黑手狠,老弱婦孺照打不誤,你看看,就我們這些個殘兵敗將,誰能保護得了你?
半晌,氣氛都是這麼的凝固和壓抑,忽然
「嗬嗬,想不到是弟媳,剛才怪我沒注意,冒犯了弟媳,對不起。」男子歉意的開口說道。
噗,噗
曹滿和冷曼又噴了。
尼瑪瑪,啥情況?
畫麵要不要變得這麼神速?
虎千斤一聽,當即感到一陣的尷尬起來,連忙打消了臉上的怒氣,「沒,沒關係,我剛才也有些不對,不應該對你發火。」
段虎長出一口濁氣,看來這場無妄之災總算過去了,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好像又蒼老了不少。
然而當男子再次開口的時候,虎千斤稍為平靜下來的麵容突兀又變得憤怒了起來。
「忘了和弟媳說一聲了,老龍寨的這把大火,是我燒的。」
噗
咳咳
虎千斤
一對粉拳捏得嘎嘎爆響,眸子裡的寒光堪比刀光,能一眼把人哢嚓了。
段虎再也沉不住氣了,要是不趕緊開口打個圓場,恐怕接下來這場全武行能把老龍寨的大火都給滅了。
「貓哥,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這事」
男子擺擺手,「小虎子,貓哥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說一不二,吐吐沫是個釘,我說老龍寨的大火是我放的,就絕對錯不了。」
呸!
段虎心裡怒呸一口,虎爺信了你的鬼!
就你這翻臉不認人,瞪眼就乾架的主,打認識你那會兒,就領教過你滿嘴跑山炮的本事。
你還說一不二?
說給鬼聽,鬼都不信!
虎千斤柳眉倒豎,渾身栗抖的喝聲問道:「你說老龍寨是你放火燒的?」
「不錯,為了能做到盡善盡美,我還特地加了點料,否則這麼大的地方想一把火燒了,不容易。」男子不以為意的回道。
聞聽,虎千斤正欲怒暴,男子自顧自的又說道:「其實這件事我是征求過寨老和寨民們的意見,否則我閒著蛋疼,放哪門子的火呢?」
大夥聽後一陣淩亂
啥情況?究竟是啥情況!
「貓爺」虎千斤疑惑萬分的開口道。
「嗬嗬,你是弟媳,叫我貓哥就成。」男子笑道。
曹滿心裡一陣我去你個大草!
「貓哥,你說你放火燒老龍寨,是寨老和大夥都同意的?」虎千斤不確定的問道。
「可不是嘛,我聽他們說你們準備舉寨搬遷,既然要走,何必留下寨子便宜那些黑狗皮臭王八?不如一把火燒了乾淨,反正寨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回憶留在心中就好,等找到了新的地方,老龍寨不一樣可以重建嘛。」
這一解釋,大夥都弄明白了,敢情這人看著刁鑽,行事古怪,卻古道熱腸。
「秤砣,來。」男子招招手,曹滿立馬挪了過去,挪的速度還挺快,蹭著地皮來到了男子身旁。
「借個火用用。」
借火?
曹滿一愣,他身上哪來的火?虛火倒是不少。
不等反應過來,男子掏出一根火柴,對著他的糙臉一劃。
刺啦!
火苗竄動一下,點燃了火柴。
男子深深吸了口煙,隨手把火柴彈到了遠處。
曹滿
擦!拿曹爺窮開心呢?這裡到處都是火,大火,小火,火河,火海
偏偏拿曹爺的臉當火柴皮,賊貓子,不是好貨!
「生氣了?來,給你點補償。」男子拿出了幾隻瓷瓶,交在了曹滿的手中。
「這些是」看著手裡的小瓷瓶,曹滿有些發呆。
「瓷瓶裡有藥膏和藥丸,藥膏外敷,藥丸內服,可治療外傷,也能祛除屍毒,否則就你們身上的這些傷口,過不了幾日都要變活屍。」男子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謝謝貓爺,太謝謝你了。」
曹滿驚喜過望,剛想打開瓷瓶,卻回想當初段虎的惡趣,不由得遲疑了起來。
「放心,正宗的老字號雲貓老藥,味道清新,療效極佳,和某些人拿出的臭藥根本不在一個層麵上。」似乎看出了曹滿的遲疑,男子開口說道。
「真的?」
曹滿一樂,連忙拔開瓶塞,果不其然,清新的藥香撲鼻而來,沁入心脾,頓時全身感到一陣的舒暢。
「貓哥,謝謝你的藥,對了,你能給黑虎哥治療一下嗎?他」虎千斤感謝的同時不免期待的問道。
「他啊?」
男子看了看滿臉蒼老的段虎,「他的事待會兒再說,我現在還有其他事要先處理一下。」
「其他事?」虎千斤有些聽不明白。
「哼,別忘了,那具叫做血屠的小魑魅還在外麵遊盪著,不弄死的話,會繼續害人的。」說完,男子臉色一冷,眼中寒光四溢。
「可是貓爺,血屠早就跑了,你到哪找它去呢?」曹滿好奇的問道。
「放心,有貓爺在這,小魑魅跑不了。」
曹滿嘴角一抽,小魑魅?我說你還能再牛掰些嗎?
那可是凶殘嗜血的血屠好麼?
我們四個人擰在一起都打不過,到你這成了小魑魅。
情何以堪,叫人情何以堪?
心裡不服,但架不住好奇,曹滿問道:「貓爺,你用什麼法子能找到血屠呢?」
「呱噪,一邊數毛去。」
一句話,曹滿吃癟,隻是
數毛是啥意思?
頭毛,腳毛,腋毛還是體毛?
男子邁步來到場地中央,隨後拿出一隻貼著黃符的木盒,打開後從裡麵拿出了一塊鮮紅的肉,隨手扔在了地上。
「太歲肉!」段虎目光一動,露出了詫異之色。
「貓哥,這塊太歲肉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機緣而已,可惜剩的不多。」男子回道。
「虎爺,太歲肉是啥玩意?」曹滿就像個求學好問的小書童,眨著眼睛發出了撲閃撲閃的小星星。
「太歲肉是一種極為陰邪之物,這種東西對人非但沒什麼用,反而有害,但對陰屍邪祟卻有著無比尋常的誘、惑,相傳」段虎解釋著。
不等說完,段虎神色一肅,說了聲,「來了!」
嗷
屍吼聲飄盪在空曠的四周,巧妙的混入喧雜的火聲中,讓人難以分辨真實的方位。
很快,一道黑影出現在了遠處的火光中,盡管離著還遠,但在場的每個人都能一眼認出,正是此前倉皇逃走的血屠。
出現的血屠猙獰著醜陋的麵容,似有猶豫,又有些疑惑,動作緩慢的靠近了過來。
「有意思,小魑魅居然還能抵擋住太歲肉的誘、惑,看來並非是個無腦白癡,有那麼點智慧。」男子輕輕說道,從容的話語看不出絲毫的緊張。
血屠靠得更近了,但依舊徘徊在空地的四周,猩紅的眼珠裡閃爍著濃濃的貪婪,黏稠的液體不斷從尖利的屍牙中滲出,拉成長長的黏線滴落在地。
「貓爺,你的太歲肉似乎不那麼靈光,這半天血屠都不肯過來。」曹滿無心多嘴了一句。
男子摩挲著下巴點點頭,「有道理,難怪小魑魅遲遲不動,看來這塊太歲肉時間擱得太久,已經不新鮮了」
曹滿禿眉一聳,靠,原來是塊餿肉!
男子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太歲肉,低喃著:「必須加點料刺激一下小魑魅才行。」
說完,男子把目光投向了坐地觀看著的曹滿,露出了一道和藹的笑容。
曹滿忽地渾身一顫,心裡感到有些納悶,明明四周熱得像火爐,無端端自己咋會感到一絲寒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