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生病了(1 / 2)
第二天,班森去法莫爾家借貓。
羅德的父親,布瑞恩·法莫爾是個磨坊主,為了防備鼠災,他的磨坊裡常年養著幾隻活潑可愛的德文卷,個個都是捕鼠的一把好手。
班森想借一隻貓回去抓耗子——那窩乳鼠至今還在莫莉的房間,路過時甚至能聽到吱吱的叫聲,必須盡快解決。
巧的是,山姆的父親,伐木工傑登·斯托克,當時也在磨坊。
三位男士很自然地站在一塊兒,談論起了磨麵粉的事兒,再過一兩個月就是小麥成熟的季節,人們會把收割好的小麥送到磨坊裡磨成麵粉,因此這是大家共同關心的話題,誰都可以聊上幾句。
這一幕落在某個做了虧心事的孩子眼裡,不由得叫他心虛膽顫。
威爾遜先生不會是專程來告狀的吧,羅德提心吊膽,明明已經溜掉了——不對,溜掉了也不代表萬事大吉,說不定佩裡那小子不講義氣,把他給供出來了,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不,應該說很有可能就是這樣!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合乎邏輯,羅德心裡一陣火大,不禁憤憤咒罵:「佩裡這個軟骨頭,一點骨氣也沒有,他就不能自個兒扛下來嗎,是,我們的確拋下了他,可他一個人遭殃,總比大家都遭殃強吧,換作是我,我就會自個兒抗下來,絕不連累好兄弟——我發誓我能做到!」
他想象佩裡站在他麵前,對著空氣一頓拳打腳踢,嘴裡罵罵咧咧:「不爭氣的軟骨頭,竟然出賣自家兄弟,我非得教訓教訓你,叫你嘗嘗拳頭的滋味不可,顫抖吧,求饒吧,哼,看看你這痛哭流涕的醜陋模樣,真令人羞於為伍。」
將想象出來的佩裡痛毆一頓,羅德出了一口氣,可他隨即又發起愁來:威爾遜先生一定在同爸爸說昨晚的事兒,可想而知,一頓好揍是逃不了的。
心裡有了這個猜想,又看到威爾遜先生,斯托克先生,還有他的爸爸站在磨坊前說個沒完,羅德如坐針氈,他焦慮著,煎熬著,一顆心像落進了油鍋一樣。
這孩子顯然沒有足夠的意誌力來忍耐這種死到臨頭的精神酷刑,心理防線不斷崩塌,最終全麵瓦解。
為了讓自己的屁股少遭點罪,羅德心一橫,決定去爸爸麵前自首。
於是,正在閒談的法莫爾先生看到自家的小男孩一路跑過來,氣還沒喘勻,就忙忙慌慌鞠了個躬,閉著眼睛大聲承認罪行:「爸爸,我知道錯了,請你原諒我吧。」
法莫爾先生不動聲色:「哦,終於肯來承認錯誤了,還以為你要一直瞞著我吶。」
聽起來他似乎月匈有成竹,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實際上他一頭霧水,啥也不知道,隻是下意識詐詐這孩子。
羅德越發覺得自己主動自首的行為做得太對了。
「我沒想瞞著你,從來沒有,」羅德露出討好的嘴臉,非常虛偽地說,「昨天晚上就想認錯來著——對不起,我不該陪著佩裡往莫莉的被窩裡塞耗子,我現在後悔得不得了,良心仿佛被烈火灼燒,一刻也不得安寧,唉,乾壞事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不過,」羅德強調道,「往莫莉被窩裡塞耗子的事兒是佩裡一個人乾的,我和山姆隻是望了個風。」
「你和山姆隻是望了個風?」山姆的父親,斯托克先生擰起了眉頭。
羅德頓時心驚膽戰,硬著頭皮說:「呃,還幫忙踩了個點?」
「僅僅如此?」法莫爾先生目光威嚴。
「好吧,耗子窩也是我們三個一起掏的。」心虛的羅德什麼也不敢隱瞞了,一股腦兒全倒出來,「除此之外再沒別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