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2 / 2)
出事後又將罪怪在他身上,理所應當的認為就是他的錯,讓他顯能耐,我才是父王的長子,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比我更得人心比我更像一個王。是的,是我滋生的嫉妒一步步將他推入黑暗中。
「扶我起來。」我抓著王叔的手臂,使力想要站起來,奈何傷重,每每動一下,都覺得錐心的痛,眼前一片黑暗,似乎隻要意識鬆散一些些,就能永墜黑暗。
「殿下,你的身體……」比乾王叔似有擔憂。
「我無事,王叔,再不去,殷壽有事,父王也有事,我更有事。」我隱晦的提了一句,比乾王叔點點頭,一把推住我的背脊將我才床上帶了起來。
這一站,自有奴仆左右扶住,讓我不至於摔倒。站起來其他便無礙了,被裹挾著走向了正殿。
果然在正殿大殿前的廣場上,殷壽半裸傷身,被繩子束縛雙手,有高大壯士手執藤條一下又一下的抽向他的背脊,鮮血淋漓。隻是挨得近點,便被藤條抽出的血液濺在臉上,滾燙的血緣似乎要將皮子都燙穿了。
我從未覺得血如此之燙。
「住手。」聲嘶力竭,也不過一聲呢喃。
似乎沒有聽到,又似乎聽到了遲疑了下。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氣血支持我快步走過去,一把攔在殷壽麵前。藤條隻離得我一指近。
行刑的人看到差點誤傷我,便惶恐的跪下來,高喊太子饒命。
支撐不住了,手掌按在殷壽的肩膀上,血氣翻湧,他的身體滾燙,皮膚上溢著忍耐的熱汗。我側臉看著他,他低頭,看不到表情。大概也是心生怨恨了吧。
「對不住,哥哥來晚了。」矯健光滑的皮囊傷痕累累,是我的過錯了。
手下的身軀微微一震,似有震撼,隻是微微的側臉,微妙的在確定我說的話。難道我是騙子嗎?這麼不相信我?看我是真是假,好歹抬頭,這麼一側臉連個眉眼都看不清楚能確認什麼。
「吾兒。」高台上,隱約有人高喊。
「讓父王擔憂是兒臣過錯,請父王饒恕兒臣任性受傷。此時不關殷壽,是兒臣大意實收罷了。」
「罷了,吾兒小心,若有下次,定都不饒。」
高台之上的人怒哼一聲。
「謝父王寬恕。」我作揖,高台之上的轎攆緩緩移動,入了正殿內。
我的手都在顫抖,然而聲音卻一直穩定。明明眼睛已經看不到前麵,卻還能勉力強撐,看來我乾什麼都不行逞強都是算一算二的。
「大王走了。」
後月要被人扶住,冷汗淋漓,緩沖了許久,眼睛才慢慢的對焦上,斑斕的畫麵從新出現在眼裡。
猶豫了許久,還是將手放置在他頭顱上,□□了一番,掩飾不住的虛弱:「哥哥讓你受委屈了。」
此時此刻,殷壽才抬頭看了我一眼,飛快的一眼,眼神裡晦暗不明的情緒一閃而逝,露在我眼前的表情便是一張沉默寡言的臉,他此時還沒有日後能言善道,還是一個受了委屈隻會眼巴巴記仇的大高個子。
然而在此刻,我重生在他麵前,看著他鮮血淋漓的衣襟,似乎明白了什麼。與其說成湯江山的毀滅是因為殷壽,還不如說一切的由頭是我,是這人皇血脈。
人皇血脈,他之所以父不喜兄妒皆因他人皇血統覺醒,他比我生的高大很多,天生神力,統帥大軍。我嫉妒他,父親何嘗不是,我們無法覺醒人皇血統,看著他怎麼能不嫉妒不記恨。
是我們的嫉妒一步一步的毀了所有。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耳邊隱隱綽綽的聽到比乾王叔的聲音。
「回星辰殿,王叔……」
我抓著後者的手,眼前被黑暗籠罩,多喘一口氣都嫌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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