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不是凶手(1 / 2)
破曉時分,天還霧蒙蒙的。
阮軟在辦公室枯坐了一夜。
阮氏即將交房,才發現之前訂購的建材有問題,被偷梁換柱成了一批殘次品,阮氏新建的大樓,成了一座爛尾樓。
「沈總,之前公司的建材是跟深海集團訂購的。」助理程宇裹挾著細雨走進來。
「去過那邊了嗎?」
「去的時候深海老總正在跟薄總吃飯,後麵去了幾次也都借口不見我們。」
良久的沉默,阮軟的眼光像天邊那團化不開的陰霾。
「阮總?」
程宇有些擔憂。
薄總是阮總的丈夫,夫妻是出了名的不睦,阮氏危機,他沒事人一樣跟深海老總吃飯,誰知道這次危機裡麵,有沒有他的手筆呢?
阮軟轉過來,身形單薄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跑,聲音卻冷靜:「我知道了,這件事我來解決,你出去吧。」
程宇點頭,轉身就聽到空曠的辦公室裡傳來一陣電話忙音。
阮氏是祖輩留下來的基業,不能砸在阮軟手裡。
但這通電話隻打了一次阮軟就沒再打了,看了眼那被圈起來紅得刺目的日期,她嘆了口氣,轉身拿了角落的黑傘出門了。
黑壓壓的烏雲籠罩在城市上空,淅淅瀝瀝的小雨在地上濺起小水滴。
阮軟一眼看到墓地前站著的那個男人。
薄思慕背對著她,蹲下來避在角落給母親燒紙,素來冷酷無情的薄總這時候才露出幾分柔和。
不知看了多久,那邊的人轉過來,柔和褪去,逼人寒意迅速席卷全身,含著濃重的戾氣。
「我記得我不止一次警告你,不準再來這裡。」
阮軟心裡一抽,握住傘柄的手收緊得指尖泛白,麵上卻冷靜地走上去。
「我們公司的那座樓爛尾了,訂購的那批有問題的建材和你有關嗎?」
「為什麼深海老總和你吃過一次飯就不肯見我的人?」
「思慕,這個局麵是你造成的嗎?」
陰沉沉的天又黑了幾分,明明是黎明,卻有些山雨欲來的氣勢。
薄思慕宛若深潭的眼中夾雜著絲絲憎惡:「怎麼,這麼確定是我,在媽墓前來質問我?」
阮軟目光艱難地從墓碑上笑容和藹的美婦人身上抽離回來,深吸一口氣:「阮氏這麼多年的聲譽你應該清楚,除了你,我想不到有第二個人會這麼恨我。」
「恨?」
男人倏然上前半步,有力的指節死死掐住阮軟下顎,迫使她抬頭撞進自己森寒的深瞳中。
「怎麼不恨?當年薄氏瀕臨破產你毫不猶豫拋棄我投入葉瑾瑜懷裡,今天阮氏發生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都是報應!」
阮軟下巴被攥得生疼,艱難搖頭:「不是」
薄思慕狠狠甩開阮軟下頜迫使她中斷,揪住她的頭發逼著她「砰」一聲膝蓋砸在地上,聲音低沉,宛如索命惡魔。
「你好好看看這墓地,不是你,媽現在怎麼可能躺在這個冰冷的墓地裡!」
阮軟驚呼一聲,生理性眼淚瞬間冒出來了,狼狽地仰頭跪在墓碑前,看著遺照上溫和的笑容,鋪天蓋地的委屈瞬間襲來。
「薄思慕,我已經解釋過很多次了,媽對我那麼好,我沒有立場害她!」
「嗬,又是那套陳詞濫調?你妹妹阮妍親眼看見是你害了媽,你還想抵賴到什麼時候?」
「是,和我相比,你無條件信任任何人。」
「我不信她,難道信你這個在薄家破產後立馬拋棄我,薄氏起死回生後又火速回到我身邊的女人?」
他看著阮軟嬌小白嫩的臉越發蒼白,含著深重戾氣的眼瞳在阮軟眼前放大,字字從牙齒縫裡咬出來。
「怎麼,阮軟,你還要我繼續往下舉例嗎?在媽的墓地,說你當年是怎麼投進葉瑾瑜的懷裡」
「夠了!」阮軟渾身泛起一股深深的乏力感,看著黑沉沉的天,俏臉隱隱露出幾分絕望。
她能怎麼解釋?
當年薄氏瀕臨破產,是個公司就敢來隨意拉踩,她艱難地運營自己家的公司,一邊舉步維艱地幫助薄氏。
可在比他們更高層的資本眼裡,全是笑話!
葉瑾瑜是個瘋子,苦追自己不得,拚了命地把薄氏搞破產。
他彎起唇角,眼角眉梢全是瘋狂的笑意,撫扌莫她鬢角。
「阮阮,你再不考慮考慮我,薄思慕輸了公司還能活,輸了命可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他是個瘋子,他真的會殺掉薄思慕的!
阮軟毛發悚立,被死死掐住七寸,不得已答應下來。
一年後才終於找到機會回來履行和媽的約定,可此時薄氏已經起死回生,無論她怎麼做都像一個徹頭徹尾的拜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