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分手（1 / 2）
春末小雨連綿，淅淅瀝瀝不眠不休下了好幾天。
宋意意坐在咖啡館的落地窗前盯著外麵，視野內是一條破舊小巷子的圍牆，再越過去也隻是上世紀留下的居民房，青灰色磚塊被雨水浸濕，顏色更深，陰沉之氣愈加顯然。
倒是有幾株爬牆虎給畫麵增添了活力。翠綠的宋子沿著牆角攀緣而上，占了房子外牆的一半，露出掉漆的木質窗框，蒙上一層灰的玻璃窗裡黑洞洞的。宋意被這種春意盎然與破舊頹敗吸引住了，眼神一直沒移開過。
不過這種發呆的樣子在對麵人看來，卻像是因為某種情緒低迷而進入的恍惚狀態。
一隻鳥飛落在了舊房子的窗台上，驚醒了宋意，她思緒又回到這家咖啡館。端過桌上的咖啡，濃烈的肉桂粉襲入鼻腔，差點沒讓她打出噴嚏。
為了掩蓋剛才的走神，宋意意都忘記自己對這種香料十分敏感。
她忍住打噴嚏的沖動，自嘲似得微微扯動嘴角，這種不足道的事情連本人都會忘記，又何苦難過別人的忽視。
即使那個人是曾經冒著風險，利用自己學生會長的職務之便，在全校廣播裡麵表白過的人。
按理來說，周末下午的咖啡館應該是生意最好的時候，但這家店不知是選址問題，還是受天氣影響，隻有他們這一桌客人，連個進來打包外賣的影子都沒有。
「小宋，我說了這麼多，你」
宋意意現在不光是思緒回到了咖啡館，聽覺也回來了。
她放下屏住呼吸喝了一口的創意咖啡，語氣溫和地說：「好聚好散嘛，我當然知道。異地本就不容易，你工作又忙，還要抽出時間浪費在車上，恐怕見麵的時間還沒有來回路程時間長吧？」
「你為了照顧我這個還沒畢業學生的經濟情況，每次都是你過來，看你這麼累我也挺過意不去的。」
「做不了男女朋友，不還是有同學情分在？」
宋意意盡量笑出完美弧度。
「學長，你不用太內疚，沒怪你。」
宋意意努力讓聲音聽上去輕鬆一點，卻弄巧成拙的把「學長」兩字說得略帶哽咽。
連個輕音樂都沒放咖啡館隻有雨打萬物聲作為背景音。
她視線一直微垂停留在咖啡杯上，不敢抬眸。
可已經多久沒這樣稱呼過了？兩人確定關係起就直呼其名了吧？要不是稱呼的變化，周圍人都還沒發現他們在一起。
對方陷入沉默。
象牙塔內兩年的感情，也不是踏入社會立馬就被汙染的，總會有些不舍在。
就像他即使不記得她對肉桂過敏，也還是會察覺出稱呼地變化。
他明白。宋意意想。
學長走後，宋意意靠在沙發裡，歪著頭依舊盯著窗外風景，剛才還是劈裡啪啦急促地雨聲，現在又轉為邈若無聲細細綿綿的雨絲，像催人入眠的白噪音似得，柔軟地安撫了她的這段時間繃緊的神經。
分手在自己意料之內，甚至她都佩服對方能拖這麼久才坦白講出。
現在好了，終於不用再當鴕鳥，心神不寧地害怕每一條他發過來的都可能是分手的信息，也不要用再小心翼翼避開兩個人越來越多尷尬沉默的通話。
「小姐，小姐。」
宋意意睜開眼睛，視線還模糊著就被後脖子傳來的一陣酸痛給刺激清醒了，心想，這椅子也沒舒服到哪去，怎麼在這就睡著了？
服務生帶著客氣的笑容又詢問，「小姐，我們這裡可以提供簡單的晚餐，你看有沒有需要呢？」說完，遞過來一張牛皮紙的手寫菜單，放在桌上。
宋意垂著肩膀，酸痛還沒緩解過來，一時沒明白怎麼才下午就被催著吃晚飯，煩悶地皺著眉也沒看菜單。
閉著眼強忍著酸痛活動了幾圈脖子，總算是緩解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