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塗山璟 危!(1 / 2)
瑲玹帶著相柳與毛球出現在鳳凰樹林中。
自榮月挑起九頭蛇妖的話引了小夭暈倒後,瑲玹就給她下了禁足令,不準她再到小月頂來,阿念身為母親也隻能陪著。
這懲罰含了多少遷怒在其中,阿念是明白的,但她更明白小夭在瑲玹心中的地位,倒是沒有抱怨。
此刻,章莪宮如白日般通明,連鳳凰樹林中都立著許多明珠鑲嵌的燈柱。
從有些昏暗的大殿驟然到了此處,相柳與毛球皆是抬手捂了捂眼。
「走吧,」瑲玹在前麵,「她就在裡麵。」
小夭正在搗藥。
那日醒來後,她便心亂如麻,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來,索性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這宮裡不如清水鎮那小院,想要什麼藥材都有,她翻來翻去,隻找到一些很久很久之前給相柳配毒的時候留下的陳年舊藥,用手撚了撚,發現藥效竟然還在。
「果然是禍害遺千年,連藥也如此。」
腳步聲由遠及近,她也沒有回頭,能在這個時間點,又無需通報一聲就能來她這裡的,除了瑲玹,也不會有別人了。
她繼續搗藥,
「哥哥,你等我一會兒,我這正到了緊要的時刻,不能停下,要不然這藥就廢了。」
「好。」瑲玹找了把椅子坐著。
相柳和毛球安靜站著,等待著。
毛球還好一些,他對小夭無感,甚至有幾分厭惡,相柳自從認識了這人之後,便接二連三的受傷,數次傷到吐了心頭血,他能收集了滿瓶相柳的心頭血供他復活,小夭功不可沒。
可若不是為了她,相柳根本就不會死!
但相柳視她之珍貴高於性命,他便陪相柳一起瘋。
毛球環顧四周,最後把目光落在小夭身上,隻覺得這人既不強壯,也不肥美,從妖的角度看,真不是做媳婦的佳選。
也不知道主人看上了她什麼?
與滿腹牢騷的毛球不同,相柳從看到小夭的第一眼,就像一腳踏進了夢中。
僅僅是一個背影,他的腦海中就浮現了那張他描繪了無數次的臉。
他毫無準備,毫無防備,伊人如箭,正中眉心。
他沒想過要見她。
她已為人妻,無論他是生是死,都不是應該出現在她麵前的人。
可是他的判斷出現了偏差。
他本想著找一個大庭廣眾的機會,將塗山璟被追殺的事告知瑲玹,這樣哪怕迫於悠悠眾口,瑲玹也會派人相助。
可是瑲玹直接帶著他們來到了這裡。
他甚至沒有找到能旁敲側擊提起塗山璟的話題。
更糟糕的是,他此刻一點也不想提起塗山璟。
他的內心巨浪滔天,好像大海卷起最大的漩渦,而小夭就在那漩渦最底處,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可他不能上前,也不敢靠近。
他還記得在湖心島上,他化水為鼎,幾乎要了她一身的血時,她慘白著臉,喊出絕望的聲音,
「今夜以後,你我陌路,」
「此生此世,我永不想再見你!」
一字一句,如刀剜心。
但他無法怨她,哪怕他有天大的苦衷和隱情。
任誰在小心翼翼付出真心時,遭受如此要命的背後一擊,都會選擇以最快的速度逃離。
那時他們之間尚有情人蠱,她有幾分痛,他便痛上百倍千倍。
她永遠也不會知道,種了情人蠱的兩個人,愛得深的那人最痛。
……
相柳眼中的情緒幾乎要化成了實質。
還好瑲玹也在目不轉睛的盯著小夭,他還站起身來,往小夭身邊走去,要去看看她到底在搗鼓什麼藥。
「別過來,這是毒。」小夭聽到腳步聲靠近,轉過身來推了他一把。
沾了些許墨色汁水的白玉藥杵從她手中滑落,斷裂之音如風吹銀鈴。
她看見了瑲玹。
她更看見了瑲玹背後的相柳。
雖然那裡站著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哪個才是相柳。
自己又在不知不覺中入夢了嗎?
她用力捏了捏指尖。
很疼。
不是夢。
那麼,要說些什麼呢?
她好像應該沖上去質問他,為何要對她如此殘忍,為何要抹去狌狌鏡裡的記憶,為何不屑於與她告別。
她好像應該露出欣喜的表情,熱烈的祝賀他死而復生。
可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她俯下身子去撿拾碎片,不再看相柳眼中快要溢出來的深情。
「先別管這些,」瑲玹向後招招手,自有侍者上前代替了小夭。
「小夭,你快來猜猜看,哪個是相柳?」
小夭被瑲玹拉著,不情不願的指了指另一個。
「我就知道你會猜錯,」瑲玹走到相柳與毛球中間,「我第一次見他們,也嚇了一跳。」
「誰能想到他的坐騎會化成和他一樣的人形。」
「當年大戰之前,你不是說,希望我留相柳一命嗎?」
??
在場的三人都抬頭去望瑲玹,突然被矚目,他愣了一下,隨即又說道,
「當年我沒有做到,讓你失望了。」
「還好,相柳命不該絕,竟然又活了過來。」
「我派人把他找了出來。」
「故人相見,值得慶賀。」
「我還記得當年他化身成防風邶,和你在軒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