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歸來的文素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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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時光還真是世間最滑稽的玩笑,當初因為顧凱麟義無反顧的愛上了前台小姐出身的鄭世兢,且在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裡的條件下誕下二兒子顧北辰。為了給鄭世兢一個名分,一向雷厲風行的顧凱麟對自己的發妻文素利使出的手段更是下作到無所不用其極的程度,即便時隔多年他當初的威脅、恐嚇仍舊令人不寒而栗。偏巧那個時候的文素利剛剛走出家庭重新步入自己的教育生涯。於無所依傍的文素利而言,一方麵自己賴以棲身的已然是殘缺破敗的家庭,而且自己破碎的婚姻隨時都可能對自己蒸蒸日上的事業產生嚴重的影響。

萬般無奈與幾番毫無意義的權衡之餘,文素利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兒子顧北溟。但這段孽緣卻並沒有因為文素利的退出而終止,在目送著文素利萬念俱灰的走出大門後,顧凱麟隨即迫不及待的將鄭世兢迎進自己的家中。而與顧凱麟的冷漠決絕相比,對自己誕育的北溟依然心存眷戀不舍的文素利悄悄躲在顧氏門前的巨型洋槐下。

等待著遠遠見上北溟一麵作為與兒子生離前最後訣別的她並沒有等來放學歸家的兒子,相反她一直眼睜睜的看著顧凱麟和鄭世兢站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深情擁口勿。

文素利輕輕吸氣,

原本濕潤的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痛澀氣息…

顧氏的一切一如過往,挑高的門廳、氣派的大門,連續的拱門還有向南北舒展的回廊,就連屹立在轉角處那些不落俗套的石砌都和八年前自己嫁進顧氏時的樣子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麵對兩任「妻子」時,顧凱麟截然不同的態度。

「阿世這句話應該是男人說才對吧,現在你終於成了我的寶貝。太好了,終於擠掉了那個難纏的女人。看來我的餘生可以在溫柔鄉中盡情謳歌啦!」男人親昵的將額頭輕輕貼在鄭世兢的下頜。他的碎發擦過她的下頜,一道雪白的痕跡在她桃花般清透的肌膚上迅速劃開。看著鄭世兢下巴和脖頸上被擦過的痕跡漸漸由白轉紅,紅得愈發刺目驚心。顧凱麟眼中再次迸出比在陽光的照耀下不斷蒸發的水汽還要晶亮的絢爛光芒。

文素利低下頭,喉嚨處一陣腥氣翻湧,她的身子微震,沉默了片刻後,她將自己的背脊如冰雕般傲然挺立著,在情緒短暫的平復之餘,她用僵硬平淡的麵容努力維持著她作為與顧氏聯姻而來的夫人最後的自尊。

「你還愛文夫人嗎?」

「這還用問嗎?」

「顧凱麟,鄭世兢。」她的內心正經受著烈火焚燒一般沉重的戳磨。但直到兩個人斷斷續續的交頸纏綿,她的雙腳依然如被吸盤吸住了似的,無論怎樣掙紮她都無法掙脫。「賤人,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賤人。」文素利在心底失措的低喊。她臉上傷痛的表情如此明顯,就連青草與鮮花都因在感受到文素利眼中的冰寒後慢慢垂下了頭。

可是顧凱麟和鄭世兢,他們之間的纏綿依舊旁若無人。

這一次與剛剛的試探不同,顧凱麟的手穩穩的落在鄭世兢潔白的手臂上,他輕輕俯下頭,伴隨著鄭世兢假裝驚慌的掙紮,顧凱麟的手就像鐵箍般一寸一寸的從鄭世兢白淨無暇的手腕一直遊走到鄭世兢細削的肩膀,迎著顧凱麟一如急於吮吸雨露的貪婪目光,鄭世兢的唇瓣露出似笑非笑的嘲弄,她的手指如層層疊疊的蕾絲飄帶一般靜靜纏係著他的脖頸,顧凱麟口中灼熱的低喊著世兢的名字,一股熱氣沿著喉頭緩緩升上來,躲在樹後的文素利和正深擁鄭世兢在懷的顧凱麟幾乎是不由自主的一同咽了口口水。

「人渣,賤人!」

文素利在心底清斥,但她的手指卻一度僵住,就在她握住樹枝的手不由自主的鬆開那一瞬間,她的眼中飛快的掠過一抹從未有過的酸痛。那兩個人之間的情愫仿佛渾然天成,原來三個人的感情糾葛中,隻有她才是唯一一個始終被隔離在另一個世界中的人。文素利薄怒,她忘記了理智的斜倪著他們,她的心中隱隱泛起想要將他們撕成碎片的怒意。

「我問你。」

「你還愛文夫人嗎?別,,別敷衍我。」

「從來都是逢場作戲而已。」

微風中那個男人就像急著宣告所有權般急切而熱烈的向鄭世兢的雙唇口勿去。而就在感情濃密如盛開般的晚霞的瞬間,鄭世兢調皮的轉過臉,她閃閃亮亮的眼睛隨即如探照燈一般貫穿了正藏身在樹後的文素利全身。

「隻是逢場作戲。」

「還有為了拉攏文氏,權宜之計。」

「那你對她的忌憚多一些,還是愛我多…」

「當然是你。」

「你……」

「該死,統統都該死!」

文素利的手用力抓起身旁的樹枝,她的月匈口仿佛有血氣翻湧著要嘔出,她的眉頭扭打在一起,彎皺如一輪剛剛浮出海麵的新月。這一刻理智徹底從文素利的大腦中抽離,她真的很想沖上前去不顧體麵的手刃那對矯情的家夥。

「可惡真是欺人太甚,不就是霸占了一個主臥有什麼好顯擺的,難不成你以為我真的將夫人的位置一並拱手讓你了不成。等著吧,終有一天我遭受的種種屈辱會變本加厲的降臨到你的頭上。鼠目寸光的女人,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你就隻管得意去吧。我倒是要看看沒有任何家世背景的你能退到哪裡去?」文素利再無法忍受那個攪亂她原本生活的女人用如此輕薄的眼神打量著她。憤怒之下,她沒有收住拳勢的一擊搖下無數片葉子。

劇烈的風經過油綠綠的青草,從文素利腳裸下蓊鬱散開的樹枝緩緩形成了一條牙齒形的隧道,而剛好從樹的隧道中透出身子的青草仿若廣闊的江水般浩浩盪盪的向著兩個人相互擁抱的位置快速流動著。

隱約聽到窸窣響動的兩個人並沒有因此停下動作,顧凱麟依然若無其事的懶洋洋的微笑著,而明知文素利存在的鄭世兢將緋紅的朱唇直接貼在顧凱麟的臉頰然後順著文素利犀利的目光緩緩向越來越接近額頭的位置遊移過去,與此同時,一隻纖長的手同樣親昵的蜿蜒在顧凱麟粗壯的月要脊上。顧凱麟一把鉗製住鄭世兢的進攻,突如其來的巨大力量使得鄭世兢的動作瞬間迫停下來,然後在一陣淩厲破空的風聲和又酸又痛的申喑過後,顧凱麟已經抓著鄭世兢的雙手將千嬌百媚的鄭世兢死死的按倒在自己的法拉利車頭上。鄭世兢麵色蒼白,她琥珀色的眼瞳望著顧凱麟,在隨時都會消散的陽光照射在她的眼瞳中時,她的眼皮癱軟耷拉下來,剛剛還急促的呼吸瞬間嗬氣如蘭。

越來越近,有如在烏雲間剛剛露出臉的太陽一般的疊影再次映照進文素利的眼瞳裡。

隔著一段距離的文素利都能感受到兩個人之間空氣的溫度。

就在那一口勿即將落下的同時,文素利閉上眼睛閃開了。

自成婚以來,文素利一直都知道顧凱麟並不愛自己,但在他和她的空間裡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這是從小接受傳統教育的文素利一輩子都無法容忍的事情,如果隻是因為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生活太過乏味而分道揚鑣,文素利的抵觸情緒或許不會如此強烈。但現在因為第三者的介入自己被迫淨身出戶,文素利突然有種被人像垃圾一樣丟棄的屈辱感。這是作為世家的千金最接受不了的事實。又酸又痛的情緒讓文素利的心再次復雜起來。她故意用強硬風表情壓迫自己隨時可能流露出的沮喪,盡管她並沒有那樣輕鬆的心情。

黃綠交錯、生命力旺盛的青青草地上,文素利慢慢沉默的蹲坐在地上,她用如小蔥般纖細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將自己腳邊的青草連泥拔起,直到那些青草漸漸如落葉昏黃,她這才肯善罷甘休。看著那些在自己手上慢慢死去的青草,文素利扌莫不著半點頭緒,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看到一個個從未真正活過的自己,或許是因為強烈的哀戚,文素利的目光有些恍惚失神。她這樣愣愣的蹲坐在原地,直到身後再次傳來充滿笑意的打鬧聲。

透過掩映在眼前蒼翠蔥蘢的樹蔭,從遙遠的天際線上噴薄欲出的一團金黃火焰正熊熊燃燒著,沾染上一層芡實的金黃色澤的青草顯得明亮溫暖。顧氏的傭人們紛紛背過身看向排列在客廳落地窗前那些形態各異的花木盆景,寂靜的宅院內鄭世兢和顧凱麟依然忘情的沉浸在透明的陽光中。

麵對拖長尾音撒嬌的鄭世兢,顧凱麟就像少男一樣用手指頭戳了一下她的額頭。

與文素利的驚慌失措不同的是,鄭世兢追擊在文素利身上的目光就像是看待被自己碾死的螞蟻一般漫不經心,逆光中文素利身子微顫,她的心口陣陣冰寒。雖然她看不見鄭世兢那副欲拒還迎的嘴臉,但眼不見心卻不能不見。原來在她眼中有必要為了兒子維係下去的婚姻,在別人眼中就像滑稽戲中的小醜表演一樣可笑。而望著洋槐樹下文素利沉黯痛苦的神情,鄭世兢慵懶的微笑著。

「寶貝你在看什麼呢?這麼入迷?」顧凱麟的聲音飄盪在空氣裡,他用力將鄭世兢曲線玲瓏的柳月要箍緊在自己的月匈口。「沒有什麼總之是一個毫不相乾的人。」顧凱麟將鄭世兢的臉固執的轉到自己的眼前,凝望著顧凱麟,鄭世兢悄然流露出原本屬於花季女孩的嬌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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