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我姓雲,雲水寒的雲(1 / 2)
品了一小口,半晌後點點頭:「 ……嗯,有點花果香,條索纖細,卷曲成螺。這是洞庭山的碧螺春?」
「 不過。」溫離尾音上揚,談笑揶揄道:「 大師兄你這茶準得要不少銀子吧。這喝下去的可都是民脂民膏啊!叫我如果說你才好……真的是、身處富貴家,不懂百姓苦。」
藥穀神醫溫離,是一個看起來還很是俏麗稚氣的小姑娘。她一手捧著心口做出一副西施捧心的模樣;另一隻手正掐著月要,小嘴喋喋不休地數落著雲水寒。
雲水寒冷瞥了她一眼,「 你懂?」
「 不不不!!不懂。」
隻見,一代神醫可憐兮兮的站在涼亭一角,撥浪鼓似的搖著頭,趕忙擺手,迭聲說自己不懂。
雲水寒禁不住輕笑一聲,眼底滲出的些許柔色,令他看著也真實幾分,不再如適才隔著一層鮫珠紗幔,像冰一樣的眼睛虛幻縹緲。
「 雖然很唐突,但是溫離從你進來的那刻起,我就從你身上聞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來自「幽冥」的屍臭!」
此刻,他薄唇如削,抿出抹十分冷硬的弧度,神色透著隱忍。
他忽然逼近了她,這個男人身上有種清香,像森林草木的氣息。雲水寒說:「 你方才去過亂葬崗,故而身染了些屍臭的血氣。而且你藥筐裡裝得是皂角蒼術、和鯸鮐內髒。可對?」他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忽而低笑了一聲。
「 一個月前。」
溫離籲口氣,方才一陣詭異的熱氣,爬上她俏麗如雪的臉頰。「 姑蘇前任知府遞交了請願求告老還鄉。可就在前不久,姑蘇遠郊,知府一家老小幾十口在歸途老家的路上遇襲……」
她繼續說道:「 我的確去了趟亂葬崗挖屍。隻是讓我想不到的是,那幾十口人並非死於苗疆的毒術,而是湖泊之中的鯸鮐。鯸鮐難吊,可遇而不可求,我順便還挖了另一具,同樣是死於鯸鮐內髒提淬的毒。」
溫離眼底的陰沉揮之不去,她愈發語氣冷凝:「 師兄!這是苗王?還是你雲水寒個人的意思?」
「 ……至於你說得那人,他原本可以壽終正寢、可怪就怪在、他知道了自己不該知道的。」
雲水寒抿唇淡笑了下,「 你說,他不該死麼?」他溫和道:「 若我要害你、又何必等到現在。阿離,坐下來我們喝喝茶,說說話吧,一段時間不見阿離難道就不想師兄麼?」
「 雲水寒,時過境遷我們回不去曾經在藥穀裡那種無拘無束的生活了。念楹是我唯一的知己,隻要是有關她的下落,我都會不惜代價一一的追查下去。」
她黯然地垂下眸子,「 人都是有私心的,而你是他的親哥哥,但憑這一點我便不能信任你,至少現在不能。」
旋即,雲水寒麵上帶著幾分了然。
溫離猛的甩頭,定定瞅他一眼,眉峰微皺……
看著女孩的背影,徐徐融入了那淨白的杏花海中,花叢簇簇,幽暗生香。
毒醫雲水寒——
一個素來謀算沉靜且又不乏溫潤的俊雅男子。他看似孱弱,但在起身時,手搭在桌子上,這一整張紫檀木桌子,竟是悄無聲息的,被震碎成了粉塵。
「 也罷!貓戲老鼠何為輸贏?」他神色寡淡,眸若空井無波,就那麼一副輕飄飄,一種近乎虛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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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鴉」乃是一個由探子和殺手組成,直接效忠於湘西苗王的組織。誰也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誰也不知道他們隱藏在哪裡——可誰也不懷疑,他們的觸角能伸到天涯海角去。
上至宮廷秘事,下至販夫走卒,在「夜鴉」這裡,都仿佛沒有秘密一樣。
曾經,苗疆十萬大山之昆侖山,藥王穀。那個有著普天之下醫術第一人藥王 蚩堯。在一年前、藥王的孫女、苗疆聖女蚩念楹、自她消失於苗疆的那一刻起;蚩念楹的爺爺藥王蚩堯,也再無蹤跡。
外界的傳聞更是層出不窮……
雲水寒垂下眼睫,他拇指在食指和中指指尖來回撚動,似是在思量著什麼,又似乎是在計較著什麼。
洞庭山低坡處,傳來曲不成曲調不成調的哼唱。
「 呦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