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羸弱（1 / 2）
「公主？是……」
李亨疑惑地緩緩抬起頭，他若有所思地考量著這段話。
「懷思公主，可為其用。」
八個字，高仙芝僅僅說了這八個字。
李亨的眼睛裡，那焦慮不安的目光逐漸轉變為一種疑惑，他不由得思索著，這如此劍走偏鋒的回答到底預示著什麼。
「我這妹妹？於事何補？」
他試探性地向高仙芝拋出了問題，對於他來說，對於太子殿下來說，除了解決燃眉之急，保持最起碼的體麵和公理人倫也是極為重要的。
「殿下，此刻的長安城已經徹底亂套，匪徒四起，官軍疲於奔命，哪怕是先賢良帥轉世怕是也難以穩住局麵，雖說殿下與聖人父子情深，互不猜忌，但如此危局之下難免小人作祟，聖人憂慮，局麵失控，怕是有後顧之憂！」
「這……這……」
原本就十分清楚的局麵在高仙芝這一番說辭之下越發變得在李亨心中肆意生長，恐懼感油然而生。
「殿下，此乃危急存亡之刻，臣本該安守臣子之道，少言寡語，但如今皇城危急，小人得道，您又沒有陪伴在聖人左右，或許此刻，長安的亂局已經傳到聖人耳畔，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有沒有居心叵測之人已經開始進讒言，太子殿下一心為天下社稷，為聖人分憂，若是最後，卻慘遭小人重傷，後果不堪設想。」
「不必說了！不必……不……」
李亨下意識地伸手阻止，他顫抖著雙手，起伏不定的月匈膛是他此刻擔憂緊張的情緒表現，他那煞白的臉色上隻有一絲絲希望的寄托。
「高都護，快，快把你的想法說說，此等危局不論君臣，就當你我交心，摯友相稱，和本太子說說。」
這一刻，高仙芝那高懸的心才緩緩放下。
他賭的太大了，他的話太露骨了。
這天下是李家的天下，是漢人的天下。
無論如何也和他無關，他，一個高句麗人，總是難以走到政治權力的中心，而這番所謂肺腑之言在有心人看來，絕多是大逆不道的惡意揣測。
稍有不慎，或是太子仔細思索，總會生疑。
可他在賭，他一直在賭，他本來就是一賭。
賭此刻的局勢已經到了不破不立的時刻，賭太子已經慌亂了陣腳，賭他隻能信自己。
他賭對了。
「殿下！臣剛剛在東邊昌和坊血戰大食賊人，昌和坊河東諸將家屬幾乎被屠戮殆盡，安祿山宅邸被徹底燒毀，河東的矛盾已經是必然激發，聖人震怒不可避免，然，回來的路上，臣解救出被賊人包圍的懷思公主並將她帶來，此刻還驚魂未定。」
「懷思妹妹，有何可用？」
「自然有用，臣救之，如同太子救之，此刻雖然長安大亂，但最重要的不是長安，而是聖人，殿下作為太子，雖然暫時肩領長安防務，但終其之責，還是要保護聖人的安危，所以，如果聖人的安危有影響，舍棄長安而保全聖人也是合乎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