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大唐心髒（2 / 2）
他原本也有猶豫。
可聽了這番話，他徹底明白了，不能……絕對不能。
哪怕意有所指也絕不可以放走李林甫。
「那……國忠，讓國忠去吧，」李隆基小聲地吐露了這句話，他實際上也有些不甘心，他是個生性多疑的人，他許多人都不相信，他幾乎沒有好好信任過身邊任何一個人，哪怕是自己的兒子。
兒子對於他來說似乎也不是很重要，他有十幾個，他隨時可以舍棄任何一個。
包括太子。
可他到底是會心軟的，他看著麵前這位和他度過十年歲月光景的女人，他心中猶豫了。
哪怕他知道這或許是楊國忠拙劣的計謀，哪怕楊玉環說的如此露骨，哪怕這就是一場幼稚的打壓，可他，可這位叱吒風雲數十載的帝王還是選擇了沉默。
何必要拆穿呢。
他望向著烽煙滾滾的長安城，他的不祥預感越來越重，如果今天是過去從未料想到的一天，或許日後還會有更多的變故是今天料想不到的。
想到這裡，李隆基似乎也釋懷了。
讓他去吧。
讓楊國忠去吧。
這句話從內宮傳到了皇城廊道再到楊國忠的軟禁之所，甚至到了李林甫的耳畔。
楊國忠終於重見天日。
這一次，這個看似水平拙劣的政治家，賭對了，他的手腕或許不硬，但他揣度出了別人的感情。
「雲華。」
「大人，有何吩咐。」
「天下四品高手，廖若虛塵，你在其中之列，如今長安危難，到了你表演的時候。」
「隨時聽候大人的調遣。」
楊國忠看著滾滾烽煙，他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想著去去這般晦氣，「李林甫，李林甫……」
他不由得訕笑起來。
「我和你鬥了十多年了，我從來沒有贏過，這次，我要贏，我一定會贏！」
馬車碾過道路的聲音如此稀疏，在喊殺聲中叫人感覺稀薄。
太極宮高大的門樓聳立在長安城的最北側。
安祿山抬頭看去，在這烽煙之下，他緩緩走入帝國的心髒。
他已經許久沒有如此悸動的感覺，那是三四年前，他還隻是一鎮節度使，便來到這個象征著絕對權力的殿堂。
那時的崇拜和恐懼如今已經灰飛煙滅。
他麵前的那些華服之下，在他心裡，如同無物。
「大帥，我們已經進入皇城了。」嚴莊淡淡說道，似乎對於此，他並沒有什麼波瀾。
安祿山的眼睛裡透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輕蔑，輕蔑的不是這座城，而是這些城內之人，他們的額頭上分明寫著一個個可笑的字，那是奢靡與腐化雕刻出的字。
「我回來了。」
安祿山心中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