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天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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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天機

但這一切暫時並沒有阻止到程錦尚稱帝的步伐。

經過一月馬不停蹄的準備,吉時終於到了。

這一日,萬裡晴空,泰安城萬人空巷,大淵宮殿紅綢滿地、旌旗成牆,渝州百官按序而列,整整齊齊的站在圜丘壇外,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身著龍炮、手持聖物,虔誠祭天的程錦尚身上。

而後,羽衛將金椅擺到祭壇東麵,朝南而放,椅前再疊放一套龍袍冕服,程錦尚緩緩而來,親手將冕服埋於地下,百官朝冕服葬處跪拜禱告,而後,邊向禽、王金易扶持著程錦尚,陶臣末、陳振綱、瞿紅袖、任蒹葭、王立陽等文武功臣隨後,將程錦尚擁上金椅,跪拜山呼。

大淵明靖四年七月,原大淵雲麾將軍、寧安王程錦尚滅淵代宋,登基稱帝,國號大渝,改元太微。鄭想容當仁不讓的成了皇後。

陶臣末授定國公,領一品驃騎大將軍,統帥雲衛;王金易授成國公,領一品驃騎大將軍,統帥驍衛;陳振綱授衛國公,領一品驃騎大將軍;任蒹葭授榮國夫人,領二品輔國大將軍,暫領黔州大府司;魏文忠授忠遠候,領二品輔國大將軍;王立陽授威遠侯,領二品輔國大將軍;李秀授靖遠候,領二品鎮國大將軍;季河清授平遠侯,領二品輔國大將軍;追授成言吾烈國公,一品驃騎大將軍,由其子入軍襲位,追授丁康陽英國公,一品驃騎大將軍,由其子入軍襲位。

邊向禽授慶國公,任中書令,意即大渝首任宰相;連成宗封安定侯,任禁軍統領。至於瞿紅袖,自古以來,除任蒹葭外再無女子有如此功業,但由於任蒹葭已是嫁為人婦,封國夫人符合禮製,可瞿紅袖卻不一樣,一直未婚配,封國夫人不合時宜,經多方考證,又因其功勞甚大,最終授號文安君,程錦尚本意是讓其任門下侍中,與邊向禽各為一相,但瞿紅袖卻有自己的想法,因為任了門下侍中就意味著要卸任天機院首,天機院是瞿紅袖一手打造的,其中遍布自己的親信,這是她將來所有活動的根基所在,她自是不願放手,隻不過以她的才智,斷然不會說是舍不得天機院這個香餑餑,而是推辭說自己是女子之身,授號為「君」已是女子至榮,再出任門下侍中必然會引起朝野震動,新帝剛立,絕不可生出流言蜚語以動國本,自己領一個文安君再好好發揮天機院的作用,照樣可以為皇帝效力。程錦尚自是感動不已,其他臣僚自然也不太願意有一個女人淩駕於自己頭上,所以瞿紅袖如此謙讓,自是皆大歡喜。

追隨程錦尚者眾,登基大典隻是宣布了一些重要功臣的封賞,而且時下各項禮製都還有待完善,臣僚分工還需進一步細化,接下來的封賞則要以邊向禽和瞿紅袖等人來擬製,最後由程錦尚再慢慢定奪,凡有功者,皆不會疏漏。

日月換新天,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但起碼眼下的泰安城,大渝君臣都是歡喜的。

忙過了登基大典,邊向禽等人一刻也沒有停歇的開始了下一步工作,如今要做的就是如何將當初王府的各類人才具體安置,還當真是幸福的煩惱。

大典過後,渝州後續的人員也都陸續入駐了泰安,年餘未見的蘇木再一次出現在了陶臣末的麵前,眼見自己的郎君如今已貴為大渝國公,蘇木當真是又歡喜又哀愁,喜的是良人有為,愁的是肩有重擔。

對於陶臣末來說,見到自己心愛的女子完全就是隻有歡喜,先前的種種勞累隨著蘇木的出現也都煙消雲散了,蘇木自是迫不及待的要準備為陶臣末做一桌好菜。這時候,陶臣末突然發現一個少年一直跟在蘇木身後,想抬頭看自己卻又顯得有些窘迫。

蘇木才想起來,笑著把寧須拉過來,說道:「寧須,眼前的這位呢就是你時常念叨的大將軍。」

寧須很是機靈,趕緊上前拜道:「小子寧須拜見大將軍,早聞將軍大名,今日得見,實是三生有幸。」

陶臣末哈哈笑道:「你就是寧須?快快起來,無須多禮。」

「將軍認識我?」

陶臣末微微一笑,他自是通過張浩、夏旭之口早就了解了寧須這個人的,說道:「你可知你跟著的是什麼人?」

「這個,哦,您是說蘇姐姐?那我當然知道了,她是將來的將軍夫人,也是是國公夫人。」

「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應該對你有所了解才對啊?」陶臣末笑問。

「也對,蘇姐姐身邊平白多了一個跟班兒,將軍要是不知道那就奇怪了。」寧須已經不再怯場了。

「聽說你是青幕山的學童?」

「正是,現如今的文安君就是小人的師姐。」

「泰安向來都是龍騰虎躍之地,新朝剛立,百廢待興,你可有何打算?」

「小人想跟著將軍。」

「哈哈哈,本將乃一介武夫,可你所學是周老先生所授,你跟著你的師姐豈不是更能發揮所長?」

「這……」寧須突然覺得陶臣末是在趕他。

「好了,先別說這麼多,我先去弄些吃的,寧須你來幫忙,將軍且先歇息一會兒。」蘇木見這二人一見麵就說個不停,不由得插嘴說道。

「姐姐,你說陶將軍是不是在趕我走?」寧須邊燒火邊說道。

「你為何這麼想?」

「聽剛才大將軍的意思不就是這樣嗎?姐姐,你去幫我說說,我不想去找我師姐,總覺得她府上很是壓抑,跟著姐姐才最好。」

「那你是要跟著我還是要跟著陶將軍?」蘇木故意問道。

「姐姐你這話就不對了,您到時候都是要嫁給大將軍的,我呢就當作陪嫁,自然就嫁到將軍府了呀。」

「那就是利用我接近陶將軍?」蘇木打趣道。

「姐姐,你別開我玩笑了,其實我沒有什麼遠大抱負,要是以後你嫁入將軍府不需要我服侍了,我就去幫你打理醫館的生意,我不是非要跟著陶將軍的。」

「好了,逗你玩兒呢,其實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無非就是不想跟著你師姐,這個不難,你也這麼大了,自己有自己的打算,沒人會乾涉到你。」

「我就知道姐姐真心對我好。」

寧須很懂事,盡管陶臣末並不介意他上席就坐,但還是很自覺的找了個借口溜了,陶臣末與蘇木也難得的有二人時光,二人就邊吃飯邊說著一些這許久以來各自發生的趣事。

蘇木自然說了寧須的事,陶臣末也沒多想,反正覺得蘇木喜歡這個孩子,那自己也沒有討厭的理由,而且今日看來這小子很是機靈,如若不然當年也入不了大儒周不易的門下。

吳長青因為戰時為了往前線運送糧草,多次歷險,還曾險些丟了性命,程錦尚稱帝之後,他也因功得了應得的封賞,雖說自己的功勞無法與陶臣末等人相提並論,但也是足以自立門庭的,程錦尚稱帝之後,論功行賞,因其善於財糧運籌,便被授了戶部主事,程錦尚治下的戶部共設了兩名主事,另外一人便是瞿紅袖帶下山的袁尚。陶臣末做了定國公,府上事務繁雜,但他卻不擅長這些,所以雖貴為戶部主事,但吳長青隻要閒下來,還是經常往將軍府跑,幫著府上新人梳理繁務,一來自己能有今日得多虧當年陶臣末在雲陽的提攜,二來嘛,自己習慣了跟著陶臣末做事,凡事心裡有底,做著順手。眼看著大將軍與將來的夫人對向而坐,正落門庭,細談凡塵趣事,閒品人間煙火,他打心底裡高興。

而這時候,下人來報,說是有人來訪,點名要尋蘇木,吳長青立馬出門查看,這一看倒是嚇了一跳,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皇後鄭想容,吳長青正欲拜倒,卻見鄭想容著的便裝,也沒有幾個隨從,而且被門人攔在門外,想必是並不打算報上家門,吳長青何等機敏之人,立馬將皇後迎入府中。

待鄭想容進了府門,吳長青才低聲問道:「娘娘怎的親自前來了?」

鄭想容笑道:「本宮以前也是隨時來見蘇姑娘的,隻是如今身份有了些許變化,你也不必因此而錯愕,蘇姑娘可在?」

「正與將軍進餐。」

「看來本宮來的正是時候。」

「將軍,皇後娘娘來了。」吳長青先一步進門告知陶臣末,隨即又出門相迎。

陶臣末與蘇木趕緊起身,行禮相迎。

「可還有我的份兒?」鄭想容笑問。

「娘娘駕到,無論怎樣都是有的。」陶臣末也笑道。

鄭想容入座,拉住了正準備去為她盛飯的蘇木,笑道:「我適才在街邊吃了些泰安酸湯麵,多年未吃,甚是美味兒,一不小心就吃多了些,這會兒是真吃不下了,一路閒遊下來,便想起蘇妹妹是在這附近,一打聽才發現竟然是來見陶將軍了,所以這便不請自來了。」

「隻要娘娘不嫌棄,將軍府隨時都歡迎娘娘。」陶臣末道。

「將軍暫時不用上前線,想必最近應當是沒有特別緊要的事了吧?」

「娘娘可是有何吩咐?」

「按老人的說法,這未過門兒的媳婦也是不能這樣大搖大擺的來見自己未來的夫君的,陶將軍,你可不能讓我們的蘇妹妹被說閒話呀。」

陶臣末與蘇木相識多年,自然沒有在意這些,但聽鄭想容這麼一說,倒真有些麵紅。

「哎,你們吶,看看我這個媒人倒是比你們先著急了,陶將軍,可別怪我多嘴呀。」鄭想容忍不住有些想笑。

陶臣末緩了緩,說道:「娘娘提醒得對,這件事兒確實是臣愚鈍了,臣這就安排。」

「哈哈哈,哎,誰能想到戰場之上所向披靡的陶大將軍也有拿不定主意的時候,行吧,我讓蘇姑娘陪我去走走,將軍沒意見吧?」

「娘娘請便。」陶臣末終於覺得緩了口氣,說道。

待皇後與蘇木離開,陶臣末不由得笑了起來,這一高興還多吃了一碗。

直至太陽西沉,蘇木這才姍姍歸來,她這是來向陶臣末告別,畢竟還未過門,天黑應當是要回自己家的。

陶臣末手中也無什麼要緊的事,便決定送她到家門。

二人沁著斜陽,漫步泰安街頭,溫柔的說著話。

「我看皇後娘娘有些不高興。」蘇木道。

「噢,所為何事?莫非真是在為我們的事操心?」

「將軍想多了,娘娘當著我們的麵所提之事無非是一個由頭罷了。」

「自古以來,位高者皆心寡,以前一個王府還好,現如今可是整個泰安皇宮,陛下又隻有一個妃子,就那麼幾個人待在冷冰冰的宮裡,多少有些壓抑,娘娘信任你,能與你交心,也是難得。」

「若隻是女人間的一些心裡話,我倒不好給將軍講,能開導我也就盡量開導了,可是娘娘憂心的事我實在是有些無能為力。」

「莫非又與瞿院首有關?」

「將軍一猜就中。」

「娘娘對瞿院首向來就不信任,現如今瞿院首因功受封文安君,若是單論權利,恐怕還要大過娘娘,更重要的是陛下對她極為信任,說到底娘娘恐怕是在擔心陛下與之超越君臣關係。」

「你說是不是娘娘想多了?」蘇木問道。

「按理說陛下貴為一國之君,要想選妃納妾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哪怕這個人就是瞿院首,娘娘也不應該如此介意才對。」

「將軍你這就不知道了,陛下若是要選妃納妾,天下任何一個女子都可以,唯獨瞿院首不行,因為她太聰明太聰明了,而且她與陛下本就是關係親密的君臣,如若再變成夫妻,恐怕以後皇後娘娘的日子會很難過。」蘇木道。

「有這麼嚴重?女人家的心思當真如此復雜?」陶臣末不解道。

蘇木不由得笑了笑,說道:「尋常家的女子要為一日三餐忙碌奔波,自是沒有這些心思,可富貴人家的妻女就不一樣了,女子無功業,自然是要靠丈夫的,這其實也不難理解,正如將軍你在戰場上總是要想辦法分析敵情、窺探戰機一樣,隻是大家花心思的地方不一樣而已。」

「你要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了,果真還是女人才了解女人。」陶臣末無奈笑道。

「這就叫天賦。」蘇木笑道。

「不過玩笑歸玩笑,此事乾係重大,娘娘既然信任你講與你聽,你也不可再與他人說,更是不能作何表態,皇家的事向來復雜,能做旁觀者就盡量不要參與其中。」

「這是自然,不過娘娘既然敢講與我聽,我猜她也知道我定會與將軍講,甚至……」

「甚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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