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太阿之威（1 / 2）
廣陵，大運河邊。
粼粼的波光，倒映著天邊皎潔的月光。
江南水鄉的點點美景，糅合著這明媚的月光，一時間讓人覺得，內心都平靜了下來。
遠遠的望去，那皎潔的月光下，兩個身影你來我往，迎著月光翩然而舞。
那身姿是如此的優美，飄飄然，恍若神仙之姿。
「托」、「托」、「托」，兩根木棍的交錯之聲，錯落有致。
細細看去，原來是龍嘯天和芷曦，迎著那月光，以樹枝為劍相互餵招，切磋武藝。
「你這劍法，恍如仙女臨凡，不愧那驚世一舞，傾城劍器的評價。」龍嘯天看著芷曦，柔聲的說道。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為何世人會以『劍神』為你命名。本來平平無奇的劍招，在你手上猶如神跡一般。」十幾年來，芷曦終於明白了他稱號中「劍神」這兩字真正的含義。
「劍舞者，脫胎於舞，舞者講究從心所欲。你的劍招，太過一板一眼，雖然氣象莊嚴，可也脫離了舞者的意境。若能放開桎梏，這境界隻怕無可限量。」他這一番話說的確是高明。
隻是他並不知道，她心中的桎梏，隻是那塊天下劍宗的招牌而已。
「那樹後偷師的小子，還不快些出來。」龍嘯天看著一旁的大柳樹，故作嗔怒的說道。
「芷曦姐姐，龍大哥，我隻是恰巧從這過，你們忙，你們忙。」水寒煙探頭探腦的從樹後鑽了出來，那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總讓人覺得有些滑稽。
兩人聽得她的話，不由得相視一笑。
「芷曦，你說江湖上對於這種暗處偷師的，一般都是怎麼辦啊！」龍嘯天一臉壞笑的看著芷曦說道。
「按照江湖規矩啊，私下偷師的人，要先挖雙眼，再斷手腳筋，讓其成為廢人。」芷曦圍著寒煙，一邊說還一邊有意無意的在她身上比劃著。
「哼，我可沒有偷著看，我是正大光明的看的。誰讓你們在那打情罵俏，一點沒注意到我。」寒煙也是絲毫不慌，沒好氣的回懟道。
那份郡主的嬌蠻，尋常人裝是裝不出來的。
其實以他二人的功力，怎麼會聽不出來樹後藏著個人？隻是故意沒有點破，打算逗逗她罷了。
芷曦被她這打情罵俏的話一懟，一時間隻覺得俏臉發燙，再也沒有和她鬥嘴的心思了。
「好啦，好啦，你倆也別鬧了。今晚月色難得，你們也來一起欣賞欣賞吧。」他麵帶微笑的說道。
寒煙聽得他的話，蹦蹦跳跳的往河邊走去，那得意的神情簡直溢於言表。
大運河，河水潺潺，月光下，恬靜自然。他們三人就這樣，圍著火堆席地而坐。
漫漫長夜，越燒越旺的火堆，嗶嗶啵啵的不斷作響。龍嘯天眼神深邃的望著火堆，心中一時間思緒萬千。
他不知道，他那日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雖說江湖上他貴為劍神，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何曾自己做過一個重要的決定？
無時無刻，不是生活在所謂世家的牢籠裡。
世家宛如一座座高牆，框住了牆裡的人，也隔絕了牆外的人。
劍神也好，劍皇也罷，誰也躲不開那世俗的羈絆。
夜漸漸深了，那通波千載的大運河，也歸於了久違的平靜之中。
時間飛逝，轉眼間已到那對決之日。
廣陵城下人頭攢動。來來往往的人群之中，不僅有揚州各門各派的武林人士，有那各行各業的普通百姓。
這些人或許不懂武藝，不知什麼是江湖對決，不明白什麼家族榮耀。
可有一點他們是相同的，那就是對華夏大地那份深沉的熱愛。
當年龍嘯天和裴瑉一戰雖然驚天動地，也不過是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誰輸誰贏於他們來說，沒有半點區別。
可今日之事卻是大不相同。茫茫人群之中，不斷地有人交頭接耳。
那一聲聲話語，隻變成一句話流進龍嘯天耳中。
「華夏武學必勝。」
與其說是話語，不如說是吶喊，也是他們心底最深的期盼。
看那擂台，來來往往不過丈餘之地。有多少江湖豪傑在此名動天下，又有多少世家大族在此暗自神傷。
龍嘯天一行三人，今天也是起了個大早。與其說是早起采氣練功，不如說是心事重重睡不著。
他望著眼前的那座擂台，思緒不由得轉向了十四年前。
那一年，他和裴瑉以劍論道。
他勝，名動江湖。
他敗，黯然神傷。
時過境遷，他再次站在這裡，雖說不是擂台的主角，卻有著更加復雜的心情。
就在他沉思的時刻，那喧鬧的人群突然間躁動了起來。
他們三人本能的回頭看去，隻見那七名倭國人橫行霸道的推搡著人群。那份極度傲慢的姿態，惹得一眾百姓極為不滿。
並非是我們不懂主客之道，實在是那副嘴臉和傲慢的姿態惹得人義憤填膺。
「哼，這幫家夥，還是如此的蠻橫無理。」芷曦眼見於此，不由的小聲的罵道。
寒煙聽得她這麼說，趕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如此密集的人群，她還是不希望惹出什麼事端來。
龍嘯天看在眼裡，心裡也是極為憤慨，可礙於眼前的形勢也不便發作，隻能是強壓了心中的怒火。
你看他七人，大搖大擺的走到擂台的中間，紛紛席地而坐。
其中一位稍顯年輕的坐在正中間，其餘六人一左一右分為兩列，依次坐定。
他七人分坐已定，那坐姿正襟危坐，麵容嚴肅，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想做些什麼。
陡然之間，他七人口中念念有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緊接著，連續擊掌三下，取下月要間的倭刀弧劍，恭恭敬敬的舉過頭頂，口中依然念念有詞。
一段時間過後，隻見他七人將手中倭刀弧劍，端端正正的放在身前，低下頭去宛如默哀一般。
龍嘯天一生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如此怪異的行為他也是平生僅見。
「這倭刀比人還要金貴？」他也不免小聲的嘀咕道。
「還是這般裝腔作勢。」芷曦滿是不屑的說道。
圍觀者看到眼前的一幕，也不免議論紛紛。說是好奇也可，說是當做戲看也罷，總之人群中間喧鬧不止。
不多時，一陣清脆的馬鈴聲響，讓原本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眼光，也自然的被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