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賭怪(1 / 2)
助理來找福山井的時候是傍晚,當福山井趕到東京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夜晚。講明來意之後,醫院的護工帶著福山井匆匆向病房走去。
來到重症監護室外,福山井看到自己的大兒子健太郎一臉呆滯的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福山井匆匆來到大兒子身邊,向其詢問道:「發生什麼了?」
健太郎傻傻抬起頭,看見父親福山井,不由喃喃道:「爸…」
他神色之中包含的恐懼讓福山井極為不安,他大聲問道:「發生了什麼,健次郎怎麼樣了?」
健太郎一個哆嗦,好似想起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弟弟…弟弟…弟弟…」
健太郎語無倫次,見健太郎這樣,福山井更慌張了,他大聲問道:「健次郎怎麼樣了!?究竟發生了什麼!?」
「健次郎,健次郎他…他割腕了…」
健太郎掩麵哭泣道。
福山井聞言,如遭雷擊,臉色頓時慘白,如同一下被抽完了所有力氣,晃盪兩下,差點沒摔到在地,隻得扶著牆才勉強站穩。
他看著重症監護室上的燈光,大腦一片空白。好一會兒,他才恢復了一些理性和意識,看著健太郎說道:「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健太郎看了眼父親,不安說道:「從您賣出大和電力公司股票之後,健次郎他…他就整天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麵不出來,一天隻吃一頓飯。前幾天,更是一點東西都沒有吃,今天…今天我…想給他做他最愛的壽喜燒,於是就…就去外麵買蔬菜…結果…結果回來切菜的時候發現,發現案板上少了一把水果刀,我感覺不對勁,就…就去弟弟房間敲門,可是怎麼敲也沒有反應。我覺得不對勁,於是就不停撞門,可是等我撞開門…」
健太郎打了個哆嗦,壓抑至極的說道:「我就看見弟弟渾身是血,躺在地板上,手邊握著一把水果刀。」
福山井一屁股坐在了健太郎身邊的椅子上,死死的捂著腦袋,喃喃道:「他…他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做…」
「我不知道…
健太郎看了眼父親,小心翼翼的說道:「但是弟弟的房間裡,當時還亮著一台電腦,電腦上的畫麵是大和電力公司的股票k線圖。」
沉默。
沉默良久,福山井低聲道:「可是,我們已經賺了很多錢,他為什麼…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他似乎是在問健太郎,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健太郎沒有回答父親的話,隻是呆呆的看著地麵。或許在父子二人心中,對健次郎割腕的原因都十分清楚,隻是誰也不願將它訴諸於口。
此後的幾小時內,父子二人都沒有再說話,隻是在壓抑而又可怕的氛圍中默默的等待著。
大約在臨近午夜時分,重症監護室的門終於開了,福山井閃電一般站起身,看著門內。幾名醫生和護士從重症監護室內走了出來,推著一輛病床。
病床上,一名青年緊閉雙目,他的手腕上被包紮的嚴嚴實實,正掛著血袋在輸血。
福山井看見病床上的健次郎,趕緊問醫生。
「醫生,我的兒子怎麼樣了。」
醫生看起來很疲倦,他說道:「勉強保住了命,隻是救的比較晚,病人失血非常嚴重,就算要救回來也要相當一段時間,而且還會麵臨髒器衰竭的風險,對於這些,我想,您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
福山井一聽保住了命,鬆了口氣。但是聽到醫生說到髒器衰竭的風險時,他的神經又重新繃緊。還想再問點什麼,但是健次郎緩緩睜開了眼睛,盯著病床邊的父親。
福山井顧不得多問,趕緊在病床邊蹲了下來,小心翼翼問道:「健次郎,你怎麼樣?」
然而,健次郎眼中卻全然沒有撿了一條命的慶幸,也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的眼睛中隻有驚人的冷漠,滿是恨意和仇視,哪有半點兒子看父親的模樣。
福山井看到那樣的眼神,心髒不由停跳一拍。
護工推著病床來到了一間病房,父子二人跟在健次郎身後,福山井的眼神從來沒有離開過健次郎的臉。
護士離開後,盡管手上掛著輸血管,健次郎還是翻了個身,想要把頭蒙起來,不想看見福山井。福山井趕緊扶住了健次郎,但是回應他的隻有厭惡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