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箬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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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熙國人皆知國師晏櫻現在是皇帝身邊的紅人,盡管對皇上寵信晏櫻這件事感到不滿的人有許多許多,可國師大人一天不失寵,其他人拿他也沒轍。

晏櫻對各種嫉恨輕蔑的目光視而不見,徑直走到龍熙帝麵前,彎了彎身子算行了禮,笑如春風:

「陛下,祭典就要開始了。」

「晏卿,一切就交給你了。」龍熙帝沈崇看了他一眼,肅聲。

「是。」晏櫻含笑應了,退下,轉身,順著原來的路向城樓下麵走,在經過一眾武將麵前時,他很清楚地聽到人群裡有人沖著他重重地「呸」了一聲。

晏櫻停住腳步,似笑非笑地望過去,坐在靠牆邊角落裡一個豹頭環眼的中年漢子穿著沉重的甲胄正惡狠狠地瞪著他,此人是龍熙國的上軍將沐業,三將六卿中的三將之一,為人耿直,脾氣暴躁,功勛卓越,可惜隻有一個女兒,後繼無人。

「父親。」拽著沐業胳膊低聲阻攔他想要繼續惡言惡語的正是他的女兒。

沐大姑娘沐寒俊眼修眉,輪廓分明,算不上漂亮,但眉宇間那不輸給男子的英氣讓她顯得很不同。她已經十九歲了,還沒有人家,主要是因為她父親挑剔又暴躁,她自己也不急,一拖再拖就耽擱到了現在。

沐寒看向晏櫻的眼神和她父親一樣滿是厭惡,可她不想讓父親在皇上麵前惹事。

晏櫻對沐家父女對他的厭惡不以為然,邁開步伐,走下城樓。

「無恥奸佞!裝鬼弄神!」沐業惡聲唾罵。

「父親!這是在皇上麵前!」沐寒壓低了聲音警告,向沈崇的方向望了一眼,幸好他們離得遠,重要的人沒有聽到。

沐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對祭典似充滿了期待的沈崇,又怒又無奈,從鼻子裡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晏櫻走到祈霽台前,百姓們開始騷動,有許多人向他這個方向叩拜,希望能得到神靈的憐憫。

晏櫻淡薔薇色的唇含著笑,侍童畢恭畢敬地上前,輕聲告知吉時已到,晏櫻轉身,紫色的袍子在風中劃出一個華麗的弧度,他從容走上祈霽台,站在神壇前,雙手剛拿起神壇上的祈禱文。

馬蹄聲震耳,打斷了莊重的氣氛,把在場的人都驚了一跳。兩匹快馬由遠及近,踏破冰雪,在城牆前猛地剎住,其中一人翻身下馬,飛快向城樓奔去。

守城兵認出那人是容王殿下的貼身侍衛付恆,知道定是有急事,也不敢阻攔。

晏櫻卻沒有精神去在意突然闖入破壞祭典的付恆,他的思緒被隨後飄來的聲音占滿,「沙鈴」、「沙鈴」,悅耳詭異的鈴鐺聲似從很遠方飄來,在傳入耳朵時卻又異常清晰,那是讓晏櫻覺得極為熟悉的聲音,在一瞬間收攏他的呼吸,攥緊他的心髒,他握住祈禱文的蒼白色指尖狠狠地顫了顫。

付恆快跑上城樓,還沒來得及跪下,坐在沈崇身旁的太子沈淮早就跳起來,高聲怒道:

「付恆,你好大的膽子,破壞祭典,罪該萬死!父皇,容王縱容下人破壞祭典,壞我龍熙國國運,居心叵測,不得不罰!」

付恆看了他一眼,趕在沈崇開口前跪下,語氣裡含著欣喜,用在場人都能聽見的聲音:

「人奉容王殿下之命來向陛下報喜,懷安、懷善兩省降雪已停,是鳳冥國的晨光公主在懷善省看到大雪後,主動向容王殿下請求,想要進行祈霽的法術,殿下見雪災嚴重,就答應了讓晨光公主試試看,晨光公主在大雪中行進了七日,如今兩省都已經變成了晴天。」

關於晨光公主的傳言龍熙國人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聽是一回事,真正經歷了,比起感覺驚喜、神奇,在人們心中更多的是覺得邪門或不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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