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紅顏枯骨（1 / 2）
紅顏成枯槁，少女變老嫗，那張如花似玉的美人麵，沒了法力的維持後，便是一張長滿褶皺，雙眼下凹，臉骨凸出的百歲老人形態。
泛黃彎曲的長指甲生在樹枝般的十指上，老人佝僂著身子，抬手掩麵，雙肩顫動。
血淚一滴一滴從眼角溢出來，蜿蜒爬滿整個側臉。
手背上已經看不見凸出的青筋了，乾癟的脖頸上，也沒了脈血跳動。
老人嘶啞嗚咽兩聲，隨即又抬頭，雙目血紅的瞪著莫婠，一開口，嗓音如同指甲劃在木箱上，既刺耳，又激的人全身發麻。
「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這世上就沒有一個好男人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愛的，都不要我！為什麼我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了，你又搶走他！我受不了了，受不了年年歲歲的寂寞，受不了一個人住在這裡的陰冷！我想要人陪伴，我想要男人，我想要他——」
老嫗披著乾枯的白發，抬起尖銳的黃指甲，指著莫婠身後一臉蒼白的玹華。
莫婠低眸瞥了眼身後人的袖角，凝視老嫗的激動模樣，輕描淡寫道：「我說過，他不能給你。」
「憑什麼！」老嫗啞著嗓子大吼，發起怒來，整個正廳驟然大風又掀起，襲的一簾琉璃珠左右搖曳碰撞，錚錚的響。
龍鳳雙燭也已化作兩柄白蠟燭，燭光慘白，忽明忽滅，晃得人心不安。
莫婠護著玹華，嗤笑反問：「憑什麼？憑這個人，是本座先看上的！憑你早已不是人間物！憑你與凡人，沒有姻緣！」
「你以為你是誰，你說的不算，不算！」她吼起來，連門窗都被她的怨氣吹的哐哐當當，廳內紙張飛舞，白紗飄曳，一片亂象。
莫婠麵無懼色的冷冷道：「喜煞婆，陰間留你在人間，是可憐你。你休以為沒了陰間的束縛，你就可以在人間為所欲為了！有些東西，你不該有。有些人，你不能碰！你自己沒有的東西，你就是搶，也搶不過去！」
「能不能搶過去，試試不就知道了！」老嫗不甘心的昂頭狂笑，倏然身影一晃，消失在了莫婠與玹華的視線裡，然再開口的聲音，卻如同是從四麵八方一起傳來的，「我知道你們兩情相悅，我本不該拆散你們。可也求你們可憐可憐我，我孤獨了太多年了，這麼多年來，我也唯獨隻看上了這個男人，我想要他陪我，得不到他，我會瘋的！今日無論如何，我都要把這個男人搶到手！」
森冷的陰風卷飛了麵前的木凳，玹華感覺有人在背後，又能感覺有人在撫自己的肩，似是隻要手上一用力，便能將他抓過去……
心慌意亂間，莫婠挽住了他的胳膊，他一驚，下意識的擔心莫婠：「阿茶，此處凶險，你……」
莫婠猜到他想說些什麼，捏了一下他的手心，打斷他，安慰道：「別怕，小場麵。」
就這檔次的小鬼，她不用法術，都能一個打一百個！
沉吟了一句：「自不量力！」
本想直接出手了斷她，但……她突然發現這是個好機會。
是個教玹華自保秘訣的好機會！
「阿玹，扇子帶了嗎？」莫婠開口問他，他回神，頷首：「帶了！」
手往月要間扌莫去，可他這才恍惚想起來，自己身上穿的，不是原本的那件深青色衣袍，而是一件不屬於他的龍紋喜袍……
他為難的與莫婠道：「阿茶，這衣服不是我的，扇子也不在這件衣服裡。」
莫婠眉頭一挑，回頭眯眯眼睛仔細打量他這身喜服……「嗯，不看還好，一看才發現，這身喜服穿在你身上，真俊朗無雙，風華絕世！」
雖是誇贊他的話，可他卻沒心情高興，緊張的攥住她的肩膀，有些口不擇言的道：「你喜歡看，我以後常穿給你看就是了，當務之急，還是要想法子自保，想法子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