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清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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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遠無法完全遵照你的意願行事,或成為你想要的任何模樣,反之亦然;但我想我們可以成為敢於將真實的自已告知彼此的那種人。另有一種選擇是沉默和謊言,但它們是愛情真正的敵人。

——阿蘭·德波頓《愛的進化論》

晚上見麵我試圖從閒談開始,循序漸進,以期回復一些親密,但世德眼裡隻有性,直奔主題,不留緩沖。

他從早上收到我要來的回復那刻起便蓄勢待發,腦中勾勒了無數幻想,期待我飢渴有加,穿著性感的裝束,極盡挑逗之能事,一見麵便如狼似虎地撲向他。然而我沒有,也並不飢渴,甚至連做愛的意願都沒有。情感不曾啟動,何來欲望。尤其他指望我像一個AV女郎,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令人尤其反感。他被那些批量化生產的色情產品所腐蝕,做著那種色情產業共有的幻夢:將女性貶為泄欲工具,女性存在的價值就是為了誘惑男人、服從男人、取悅和滿足男人。

也許我曾經願意配合地陷入他這樣的性幻想之中,扮演他「夢想中的女人」,但今天,現在,我已經不想再符合他的腳本。

他很努力,我也試著盡力配合,但終究他對我的期許是我不能也不願滿足的,於是從出戲到脫軌,難以為繼,我索性叫停。

世德先是極為哀怨低落——我來之前他曾抱有的希望有多大,現在失望就有多大,埋怨我的不如所想、令他熱情落空,被我輕輕一句「為什麼要計劃和幻想?這是頭腦的功能。不是說要活在當下摒棄頭腦嗎」,噎得啞口無言。

我也可以說,「我不是你的工具」,但他不會聽進去,而我尤其喜歡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可能意識到他自已的矛盾和雙重標準?頭腦在我這裡就是不好的,但他卻可以妄用。他因為自已的妄想而收獲失望,不知自我檢討反而怪責我,不是很可笑嗎?

繼而,世德開始變得憤怒——也許是惱羞成怒。他厲聲質問我,「你來見我是為什麼,難道不是因為想和我做愛?如果你來不是為了帶給我快樂,那你就不該來。」

我張了張嘴竟突然語塞。是啊,難道我來不是為了做愛,不知道他是為了做愛?遺憾的是我無法像AV女郎,能夠職業性地瞬間進入狀態並顯示出激情滿滿。我甚至不願假裝,假裝即是對自我的背叛,而我不願意為了他這樣做。他說的沒錯,我不該來。如果我能事先料到會是這樣結果的話。

我徑直起身下樓,從沙發上拾起衣物開始一件件穿上。

世德突然從樓上沖下來,沖到樓梯口大聲叫囂道,「你永遠隻會索取,從來不懂得付出!控製、占有、自私、狹隘,不斷地作,對我隻有剝削和壓榨,從來沒有關心……而且出了問題你從來不願意解決,隻會掉頭就走!我告訴你,根本不是我不要愛情和關係,而是沒有人能匹配!我一次次期待你的改變,而你……」

他開始翻出陳年舊事來一一歷陳我的「罪惡」,無非是當初他對我多麼好、多麼忘我付出、在那樣的經濟狀況下,而我如何不信任他、要去見綠茶婊、導致一切分崩離析雲雲。

我深呼吸,努力保持平靜,慢慢穿好了衣服,轉身麵對世德。他站在狹窄的樓梯上佝僂著月要,頭幾乎抵到天花板,全身赤裸,目眥欲裂。沒穿衣服會使人顯得脆弱,他在我的目光下輕微有些瑟縮,但態度絲毫不減強硬,一副要和我新仇舊恨一並清算的態勢。

「如此反復、虛假、矛盾,你。」我控製著洶湧蓬勃的怒氣,一字一頓。

我期望自已能夠隻餘理性,冷靜地表述,但話語落入空氣,終究還是輕輕顫抖了。整個氣息與氣場都紊亂了,空氣被攪動。

「是你說我們都在把別人當工具,一直說不要愛情和關係,現在卻和我要求關心、和我談關係?隻要和你匹配?你所謂的聯結隻是你那一點可憐的性欲的滿足,此外除了談靈性和各種身體毛病,任何對你都是打擾。你狹隘的心月匈和局限的視野隻能接受符合你要求的所謂聯結。」我一口氣說著,幾乎沒有停頓,而世德似乎尚在反應中。我繼續說下去,「你一次次期待我的改變?你期待一個你口口聲聲讓其不要對你抱有希望、沒有未來、也談不上現在的人,除了隨著你的生理周期調適遠近、努力讓自已滿足於你給予的十天半月那一點點熱情之外,還要怎樣改變?」

世德終於插上話來,他說,「以前是我的問題,但現在——」

我不給他說下去的機會。「現在?現在難道不是你明示暗示我,如果那個女人回來你要投懷送抱?你期待我怎麼改變,跟她一起服侍你?」

「我隻說去見她,沒有說一定就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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