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風波暗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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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教抹了一把汗,平了平喘息,即道:「公主殿下您直說就是。」

「元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隻不過我不明白,何為女子之賢德,與男子的賢德有何區別?還是說君子的賢德與我們女子的賢德不同?」魏麗琅語氣認真至極。

「這,啊,公主殿下問的好啊——」司教立時作歡笑顏,「真乃千古一問,女子的賢德自然和男子的賢德不同,男子賢在知學好學明學,德在為人助人救人,而女子則自然是賢惠為首,婦德為重,持家相夫,明理教子才是……」

魏麗琅根本不等她說完,當即打斷:「那為何這兩者的賢德,寫出來是同樣的字?」

這問題一出,司教登時凝噎無語。

在座眾人也是麵麵相覷,大家心裡都明白,這是魏麗琅故意刁難司教,這位公主專愛刁鑽,更愛歪理,令人頭疼。司教轉眼看向高青齡,希冀求救,高青齡會意,略略一笑,方啟唇問道:「下官失禮了,唐突問一句三公主,剛才讀的可是《女史箴訓》?」

「當然是啊,讀的是《女史箴訓》第六篇陳玉妃,司書教大人何出此問?」她甚是不解。

「那這《女史箴訓》是誰所寫?」高青齡循循善誘。

「馮氏庸朝的大文豪張典,因為不滿暴後秦南風亂政禍國,這才寫了《女史箴訓》,借以訓示,又被大畫家顧寅首畫為《女史箴圖》,這又如何?」魏麗琅不知其意。

高青齡看了一眼司教,即道:「說得好,張典、顧寅首,兩個人都是有名的人物,都是有名的男人。」

「司書教?」司教眉頭皺起。

「願聞其詳。」魏麗琅登時明白過來,高青齡的本意是偏向她的。

高青齡隨手折了一朵海棠,掐在手中,向眾人宣示道:「你們讀《女記》,學《女言》,現在又讀《女史箴訓》,我問你們,可學會了?」

所坐皆沉默。

司教剛要出言勸止,魏麗琅一個眼神便給她瞪了回去,她便不敢再多說話。高青齡拿眼掃了一圈,最終落定在官南慧身上,並道:「既然都不說話,那我點名了,官大小姐,你起身說話。」

身為司書教,靜寧堂公主伴讀,她是有這個權力的。

官南慧聞言一愣,看了一眼周圍的人,見她們都低著頭,自己隻得訕訕站了起來,卻不敢直視高青齡。

「官大小姐學識淵博,見多識廣,我看你前幾日交上來的小花箋背麵抄了一句《交鬢賦》的『明月不曾問心事,卻傳千裡思人情』,當時司教大人火惱雙鬢,我按下此事——」她見有兩三個偷笑的便轉而道,「你們也別笑,什麼《交鬢賦》、《黃華樓》,你們多多少少都是讀過的,就連我也是看過的,這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話到此處,官南慧方羞紅了臉,怯聲問:「那司書教大人因何讓我起來?」

「我問你,《女記》第十三則,閨中女見淫詞,為何過?」高青齡眼神緊緊盯著她不放。

官南慧真是炭燒紅了臉,耳根子軟癢生熱,嘴乾舌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出口:「為傷德之過。」

「如為外人所知,如何自處?」

「父兄為訓,母嫂持戒,祠中麵先人而自悔,延嫁,不屬德妻之列,不居惠內之從。」官南慧戰戰兢兢,此刻她仿佛任人剝衣一般,心裡羞愧難當。

高青齡麵色平常,接著道:「分毫不差,且請坐下吧。」她將海棠花擱置在桌麵上,「在座的各位,有公主,有貴女,咱們幾個若是同乘而出,那就是大魏最有身份的女子,看看,身份地位於我們來說,算什麼呢,體麵?風光?梳一個留仙發?穿一身織成錦?我問你們讀了這些《女記》、《女言》有什麼感悟,你們一句話都沒有,但是問你們犯了何錯,你們心裡卻都清楚這一條、那一條,可是,讀詩書是錯嗎?看情情愛愛是錯嗎?思春遐想是錯嗎?三公主,你說呢?」

她故意將話題拋給了三公主,滿座在內,唯獨她說錯了話,不會有人怪罪。魏麗琅此時心裡本就激憤,一得提問,更是情緒高漲,張口就答:「自然都不是錯!」

「為何不是錯?」高青齡又問。

「我們是女子,又不是擺在祠堂前的一本列女譜!」她義憤填膺。

「甚好。」高青齡朗聲道。

司教一看此情勢,心裡慌張起來,遂起身退了出去,急忙趕去長門宮了。

「那我們可以讀這些詩文嗎?」一個聲音低低傳來。

高青齡便娓娓而道:「可以,你們來讀書明理,自然要多看多知,但是記住一點,咱們讀的所有的書,無論是教給女德的,還是講明歷史的,都是男子所寫,天下萬物分陰陽,兩全才是合理,所以,這些文章都不合理,因為都拘束在男子自己的眼光裡,倘若咱們有歧義,意見相左,不代表咱們是錯,我正希望咱們有不一樣的看法,來補全這男子們看不見的那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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