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舌（完）（2 / 2）
辰己目光轉回前方，眯著眼睛:「我也不知道，不過總是會留下些什麼吧？留下什麼，我們就變成什麼樣的大人。」
美紀笑了:「這句話你又是從哪偷來的。」
觀眾看著兩人笑鬧的樣子，恍惚間仿佛又回到了高中。
兩人正鬧著，辰己突然開口:「對了，我要去國外了。」
美紀瞬間停止動作，咬著嘴唇，臉色發白:「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辰己收斂了笑容，平靜地看著美紀:「沒開玩笑，我想去北京唐澤叔叔那待幾年，幫忙店裡打打下手，順便長長見識。你也認識他吧，小時候經常給我們糖果的那位。」
「你父母呢？阿姨她。。。」
「他們支持我，我媽也說了把我交給唐澤叔叔她放心。」
「你不繼續讀書了？」
「我沒想好。以後再看咯。」
兩個人都沉默了，周遭安靜得隻剩海的聲音。
美紀低著頭，大家看不到她的表情，隻聽到她聲音顫抖的說:「我知道你為什麼不開心，雖然你從來不說。」辰己還是沉默著。
美紀抬頭看著他，眼睛通紅:「你有想過嗎？鼓起勇氣對我說一次，哪怕就一次。」
辰己看著梨花帶雨的美紀，神情恍惚，卻下意識地抬起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喃喃的說道:「妝都哭花了。」
美紀打掉他的手，倔強地瞪著他。
他嘆了一口氣:「我曾無數次想脫口而出，但看著人群中的你，雖然你極力掩飾，但我還沒不明白你嗎？你眼中帶著猶疑。」
「那。。。那是因為我擔心你不喜歡和他們交際。」
「對我別說這些表麵話。」辰己語氣加重，隨機醒悟般的放緩了語氣:「我們都長大了，很多東西都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你忙於社團和學生會，曾經一起看的漫畫、雜誌和遊戲機，你也不再感興趣；我參加的漫才比賽，你一場都沒看過；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總是一開口，都以你說什麼之後會彌補的抱歉起頭。」
「我們漸漸成了熟悉的陌生人。美紀，你聽我說。」
辰己站起來，抓住同樣站起來的美紀想捂住耳朵的手:「感情是相互的，即使一方好長一段時間可以一直付出。到最後，沒有反饋的關係，總會讓付出更多的人退場。」
美紀晶瑩的淚珠不停順著臉頰滑落:「你，你為什麼不早點和我坦白？！你算什麼？擅自揣測我的想法然後又擅自決定離開，我。。。我。。。」
美紀深吸一口氣，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一樣，猛的一把抱住辰己:「留下來！或者我跟你走！」之後為了表達決心一般，突然仰起頭來，迎麵深深的口勿在辰己的唇上。
我去，這麼入戲的嗎！辰己被口勿得眼睛大睜。感受美紀帶著淚水鹹濕的櫻唇愣了一會，然後才全力收攝心神，把她推開了。
辰己雙手抓住她的兩頰，用最柔和的語調說:「美紀，你冷靜一點，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那是你一直想要的人生，那是我一路陪著你確認的。」
美紀似乎也清醒過來了，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任由眼淚落在自己的鞋尖。
辰己繼續說道:「有些人會一直刻在記憶裡的，即使忘記了他的聲音，忘記了他的笑容，忘記了他的臉，但是每當想起他時的那種感受，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我希望我們，就這樣記住彼此。」
美紀啜泣著，突然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抬頭用通紅的眼睛瞪著辰己:「這是暫時的離別，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覺悟，等著瞧！我警告你，過去了要好好吃飯，按時給我打電話。如果某天你斷了聯係，我會去你在的最後一個地方，然後不停地找你，一直找，尋找的時限就像我們沿著這海岸線尋找彼此一樣，不找到不罷休。」
辰己感受到美紀眼中的堅定，愣了一下，突然笑容變得格外明亮:「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美紀又可愛的撅了撅鼻子。這下她的臉比她的眼睛更紅了。沒再說話，隻是把頭又埋進了辰己的懷裡。
辰己輕輕的撫扌莫著她的頭，此刻似乎連海風的聲音都消失了，世界安靜得仿佛隻剩下他們兩人。
辰己抬頭看了看天空。笑著低語了一句:「你看啊，今晚月色真美。」